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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种狗》正文 第三十六章:流浪的狗

杂种狗 踩了小四 2835 2022-05-22 00:40

  有了第一次流浪的经验,山神避免在人群居住的地方呆的太久。因为那里不是目的地,不仅耽误行程,还充斥着各种来自人的危险,陌生人是不可信任的。

  旅行的越长,家就越显得近。对山神来说这种想法并不是安慰。它只是一条狗,想法很简单,一直努力的走,凭什么会离家越来越远?它的目标很明确:家在路的尽头。

  旅程是艰辛的,经常饥肠辘辘。山神吃惯了新鲜饭菜和可口鲜肉,但流浪的路上,食物短缺的时候,也不得不在垃圾堆里翻找。当然,它还是更乐意到山里寻找食物。只是活蹦乱跳的食物基本都在深山。路边的山林动物不仅少,而且很难捕捉。山神不愿耽误行程,可饥饿总是促使它一次又一次的跑进深山,去寻求一顿美餐。

  美味并非想象的那么容易得到,捕捉野生动物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总是在多次尝试后才能获得成功。有些山林,除了松鼠和鸟儿,什么都没有。偶尔出现只野兔,也因为捕捉成功率低的问题,累的气喘吁吁结果徒劳无功,只换来口水直流和更加的饥饿。整天一无所获是常有的事。

  回家的渴望是山神最大的动力。它日夜兼程,只有在很疲惫的时候才会停下脚步,找一个适合的地方休息。它喜欢那些青绿的草地,不仅躺着舒服,更有家的感觉。无论是大横坑,还是东坑加油站,这两个它最爱的地方都有那种柔软的草地。

  山神最讨厌的便是雨。现在已是春天,总是阴雨绵绵。为了不耽误行程,它不得不冒雨前行。农历的二月,依然很冷,它湿漉漉的身上总是冒着热气。这些并不算什么,生来山神也曾在雨中穿行。它最受不了的是在深夜被雨水打搅,让睡意朦胧的它不得不起身,去苦寻避雨的地方,大树下、灌木或芦苇丛里。

  下雨的夜总是显得格外寒冷。山神却做着温暖的梦:它推开门,来到了刘天明的房间,敬爱的主人正在电脑前忙碌着,看到它进来后微笑了,亲昵的叫着它的名字,抚摸着它的头和敏感的耳朵,它满足的躺在主人的脚边,头枕在他的脚背上,香喷喷的睡着。山神不时睁开眼,面对着漆黑、冷热交融的夜,它怀疑眼前的一切是场恶梦……它发高烧了,病的分不起现实与梦境。

  得知山神再次失踪后,在电话里刘天明差点发脾气。他对兰火旺非常失望。可是能怎么办呢?人家不愿意收养,是自己硬塞给他的。除了恳求兰火旺多发动人脉,费心找山神,别无它法。他和加油站的员工不遗余力的向顾客描述山神的样子,期待来自四面八方的他们能够带来山神的消息。

  刘天忠除了发火,便是谩骂。他肆无忌惮的发泄着不满的情绪,可除了这样,他又能做些什么?懊恼自己没有钱,没有房?安置不了一条狗?他对现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生活更加不满。他不想再去牵挂一条狗,难过改变不了现状,他急切的希望改变现状。

  兰火旺的心里不仅仅是内疚。他又何尝舍得山神?陪伴他五年多的猎犬大黄刚刚牺牲。虽然作为老猎手的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依然打击不小。其它的狗也都受了伤,他没有一条猎犬可以用,打猎生涯里何曾有过这样的窘境。山神是条好狗,他已经不需要再去反复认证。兰火旺知道刘天明想领回去,老实说他极不情愿。他甚至想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刘天明把狗留在他身边。但相比纠结能否留下山神,他更不愿意山神在他手中再次丢失。他连续十几天都在长坑县里寻找,登了寻狗启事,甚至找寻到其它的城市,仍然一无所获。回到家里的时候,他身心俱疲,睡了一天一夜。

  肖艳因为工作优秀调离了东坑加油站,被分配到市公司的一个窗口加油站。陈成坤辞职了,他在中石化看不到希望,想趁着年轻去学习厨艺,将来开饭店。两个好友相继离开东坑加油站,刘天明有些感伤,而他也几乎肯定要离开。

  刘天明没有多少留恋,静静的等候最后判决——是否有属于他的站长岗位。如果没有,他就辞职,应邀到百世腾公司负责县公司业务。市公司张副总曾在会议上明确表示过不会再给他机会,由此可见希望渺茫。竞聘的当天,刘天明还是用了半天时间写了竞聘演讲稿。认真点,不留遗憾吧!他这样想。

  下午。在分公司会议室,等上了半个小时,接到通知:竞聘取消!刘天明被叫到副总办公室,营销部黄经理和片区张经理都在。他被告之,公司决定委任他为站长,但并不是东坑加油站的,是太平加油站。刘天明心花怒放,这已经是他所期待的最好的结果。张副总语重心长的表示他工作对事不对人,会议上的一些气话不要放在心上。他肯定了刘天明日常的工作,并安慰他东坑站站长另有人选,是分公司办公室的下派人员,刘天明得为此让步。刘天明自然没有异议,能够当上站长本就是意外中的惊喜,他表示服从公司安排。

  惊喜无处不在,但多少得付出点行动。比如刘天明一直坚持,终于重新回到站长岗位;比如想中大奖,得先买张彩票。傍晚时分。一只受惊的野兔撞到了大树上,晕死过去。山神疲惫的身体刚刚启动,便得到了一份意外的美餐,这无疑是雪中送炭。它已经在遍布芦苇的山里寻觅了一整天,早就饥肠辘辘。昨夜持续的高烧令山神身体虚弱,什么雉鸡、野兔、田鼠、芦苇鼠等等,全都抓不到。它饿的两眼发黑,极度需要食物,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在芦苇丛里寻找。野兔是怎么死的?是跑的太快措手不及?还是有眼疾或者其它什么原因?这都无关紧要。山神只是一条狗,一条高烧刚退,饿的半死的狗,它与人最大的区别便是不会去纠结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山神毫不犹豫的享受了这份惊喜。

  吃下一整只野兔后,大病初愈的山神体力恢复大半。如果换成普通的狗,或许已在冷夜里一病不起。但它是山神,一条在半野生环境中长大的狗,长期追逐猎物锻炼出的超凡身体素质和坚强意志非一般家犬可比。

  有了足够的体力,获得食物就更加容易些。仅仅一天一夜,山神便完全康复。走在国道上的它步伐轻快,兴高采烈,回家的旅行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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