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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人无再少年 情无昨日闲

名曰三途 十瑚落 8733 2023-03-11 10:23

  门外的莫非秦气得发抖,她一手砸向门却被莫非煊握住。“秦儿,别伤了自己。”

  “她怎么说得出口?”莫非秦咬牙,她闭上眼在莫非煊怀里闷声,“她怎么能……,”

  “秦儿,过大哥这边来。”莫非月温柔的说着。

  莫非秦坐在他身旁,“大哥……,”

  莫非月抚摸着她的发,“傻丫头,大哥有多庆幸那不是你。你记住,她如今是珮夫人,她的相公是万俟长鄞,我们怪不得她。”莫非月心里虽难受,却也只是如此了。

  “我从未想过她这般心狠,你可是看着她长大的,护她疼她十年,她刚刚那般话,不是要你的命吗?”莫非月苦笑,“为了万俟长鄞她怎变得如此自私?我不止一次提醒她,没想到她今日竟然当你面说出那些话。”

  “秦儿,接下来要护她疼她一辈子的人是万俟长鄞,我归根结底是个外人,她这么做理所应当。要是我和她身患其病,你又如何取舍呢?”

  莫非煊手搭在她肩上,“走,秦儿,二哥陪你打一架消消气。”他这个妹妹虽说平日里强横,但是柔弱起来也让他心疼。

  “那你不许还手,只能躲。”

  “好,二哥绝不还手,走。”莫非煊看了眼莫非月,示意他安心。

  见两人离去,白午这才握着他的手,摊开他的手心,“你啊。”他急忙起身去找方贺之拿药,刚才他就见莫非月死扣着手,果真伤了掌心。

  细心的给他上药。

  “让你费心了。”

  “省了吧。”白午叹道,“在我面前还强撑?”从季琳珮一开口他就觉着莫非月情绪不对,这件事他的难过与无奈不比莫非秦小。

  “我参不透,你说,账本上的数多没头绪我都能算清,可这人心啊,到底有多复杂,我半点也厘不清楚。”莫非月从不与人谈起这些,可今日这事他当真是不愿再去琢磨。

  “非月,你想,你面对的账本有迹可循,可人心无迹可明,我们总是道得清,却总摸不明。”

  “你总是这般。”莫非月没将懂我二字说出。

  “我第一次见你如此。非月,我无法感同身受,但别折磨自己。”

  莫非月倏然一笑,“白午,你觉得我是为什么伤心?”

  白午道,“你又往自己身上责难了。”

  “为何不是为情所伤?”

  “方才你的反应可不像。”

  莫非月低头一笑,“刚才来的那人是听风阁的二小姐,季琳珮,与我们青梅竹马,小时候我常教他们识字,给他们说故事。珮儿大多都在刑天门住,与秦儿形同姐妹。可还记得万俟长鄞?”

  白午点头。

  “我那年十二岁,煊儿八岁,秦儿与珮儿六岁。万俟长鄞与我同岁,他娘亲与我娘是姐妹,一日,姨娘带着他来刑天门,两家长辈见他与秦儿般配,就定下了亲事。秦儿打小就跟着煊儿舞刀弄剑,又哪有心思放在万俟长鄞身上。秦儿及笄之年大人们也开始在商讨这事,谁知秦儿偷偷跟着煊儿去争枭骧榜没在家,万俟长鄞在来时遇见了珮儿。她谎称自己是秦儿,与他结缘。两人出了刑天门游玩,待下人向我禀报时,我只当是秦儿与他出去。结果两人彻夜未归,父亲震怒不已,派人到处寻找,结果在长容的客栈寻到他们。二人已行周公之礼,万俟长鄞知道真相后也十分气恼,可珮儿清白给了他,听风阁又向他讨说法,种种原因,万俟长鄞娶了她。”

  “莫姑娘呢?”

  “秦儿见好姐妹情有归处,自是欣喜。就连她出嫁,都是秦儿给她穿的嫁衣。那丫头没半分隔阂,倒是我对珮儿心生不悦。万俟长鄞一表人才,是个好归宿,现在想来,还是秦儿这般自在,万俟家,始终是个染缸。纵使他锦衣玉食,纵使他万人敬仰,他能给秦儿的,我照样能给。”莫非月想起往事,也是淡淡的心伤,“她今日这一来,倒是省得非秦以后再牵挂。”

  “她是个好姑娘。”白午从见到她再到听这些事,莫非秦都给他一种坦荡的豪情,若真是跟了万俟长鄞,她怕是无法再这般自在了。

  “嗯,所以秦儿会遇上个好人的。”

  “不见得。”莫非煊走进房,莫非月见他满头大汗,给他倒了杯茶。

  “二哥你就不道我好。”莫非秦接过茶坐在莫非月身边。

  “没个大恶人,哪能治得住你?”莫非煊摆手,“我是不指望你嫁出去了,还是老老实实和我——,”

  “嫁给刑天门。”莫非秦与莫非月异口同声道。

  白午见兄妹俩逗莫非煊的样子,着实好笑,忍不住莞尔。

  莫非煊合上嘴,想了想又回他们一句,“是,聘礼都省了。”

  “大哥,我看你今日气色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莫非秦怕季琳珮的事让他大哥又为自己不值,带他出去散散心,缓解缓解情绪。

  “好,白午,你待会可还要与方先生共讨药理?”

  “不了,方先生说他待会要出去。”

  “那一同出去走走吧。”

  “好。”

  莫非秦一路上挽着莫非月的手,给他和白午介绍沿街的特色。“对了,白大哥今日是去哪儿取的露水?”

  “城外不远,那里荷花开得正好。”

  “是吗?大哥想不想去看看?”

  莫非月捏了下她的鼻子,“明明就是你想去。”

  “那我带路吧。”

  “让开让开!”

  “让路!小心了啊!”

  莫非秦把莫非月一揽,只见人群四散,中间空出一条道,一行人骑马飞奔而过,蓦然袭来的紧张感让百姓们恐慌。白午看着飞驰的马匹,突地一个人让他心生熟悉,但只一眼又消失在城门口。

  等到尘土散尽,三人才离开。

  看着一池荷花粉嫩的绽放,荷叶上不少的水珠摇摇欲坠,三人心情大好。

  “这一趟酆阳没白来。”莫非月欣赏着这雨后美景,山水秋色,不失得他难忘的一日。

  “笨蛋!你怎么连莲蓬都不会拿!”

  “对啊!你不拿来我们就生气了!”

  三人望去,几个八九岁的孩子围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人,他生得十分俊俏,竟分不出男女,“我……我去拿!”声音很软,他不安的看着几个小孩。

  “哟,这不是叶家的二傻子吗?你们又在干嘛呢?”一个男子路过,笑得诡异。

  “我们叫他给我们拿莲蓬!”小孩子兴奋道。

  “二傻子,你知道莲蓬怎么拿吗?”

  他怯懦的摇头,“不……不知道。”

  男子向小孩们一笑,随即一推,“要这么拿。”

  在男子伸手的刹那,莫非秦已赶过去抱住他,飞身在另一处落地,“没事吧?”

  他像是惊吓又激动的说,“姐姐,你会飞!”

  看他笑得可爱,莫非秦也忍不住笑意,“嗯。”从他清澈无邪的双眼她就知道那群人为何这样对他了。莫非秦见莫非月过来后,走向刚才推他的人,“我来教你怎么拿。”莫非秦提剑身对他拦腰一打,那人惊叫着飞向池塘中心,溅起大波水花。她转脸,“小朋友,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拿,记住了?”

  几个小孩慌忙点头,然后逃窜而去。

  莫非月帮他擦着有些泥土的脸,“小兄弟,你家在哪儿?”

  他眨眨眼,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村落。

  “我们送你过去可好?”

  少年看了看池塘,踌躇一会儿又点头,应了声,“好。”

  “等等。”白午脱下鞋袜,卷起裤脚,一脚踏入池中,在里面寻找。

  “白大哥,你!”

  “这个小兄弟想要莲蓬。”白午笑着俯下身。待他上岸时,下摆几乎都湿透了,把莲蓬递到他手里,“小兄弟,给你。”

  他把莲蓬抱在怀里,开心的笑着说,“谢谢哥哥。”

  莫非秦见他一脸喜悦,说道,“那我们送你回家吧,下次可别一个人来拿莲蓬了,很危险。”

  他歪着头仔细听,“嗯。”

  他家是一个小木屋,院子种满了花草,家里的东西也摆放得齐整。白午见他家里空无一人,问道,“小兄弟,你家人不在吗?”

  “家人?”

  “就是你的爹娘,兄弟姐妹。”

  “没有爹娘……,叶雉只有哥哥……,”他眨巴眼睛,笑着说。

  “那叶雉的哥哥呢?”

  “给叶雉买药……,”

  “白大哥,要不我们在这等等吧,我怕他一个人在这,不放心。”莫非秦见他笑得灿烂,也对他柔柔一笑。

  “嗯。”

  “姐姐,你能不能带我飞?”叶雉拉着她的袖子。

  “好。”莫非秦把剑拿给白午,接着拉着他往外跑。

  莫非秦用轻功带他到处玩,好一会儿才把他放下来,她擦擦叶雉的汗,叶雉也学她给她擦。两人笑得欢乐。

  接近黄昏,叶雉的家人还未回来。

  “叶雉,你哥哥平常不回家吗?”莫非月问道。

  “不在家,很久,哥哥要干活……,”叶雉和莫非秦玩翻花绳玩得开心。

  听到这孩子一个人在家,莫非月有些担心。

  正好一个老人家走进院落,“你们是?”

  “啊,老人家我们是路上遇到叶雉的,怕他一个人在家,就陪陪他。”莫非月解释道。

  老人慈祥的笑,“好,谢谢你们。”他把竹篮放在桌上,“小雉,快过来吃饭。”

  “徐爷爷!”叶雉跑过去接过饭,开口,“哥哥姐姐,你们吃。”

  “我们不饿,叶雉快吃。”莫非月摸摸他的头。

  “几位不如去我家吃个晚饭吧。”

  “老人家,多谢您好意,我们就不用了。”白午回道,“老人家,叶雉他哥哥不回来吗?”

  “他要在城里帮工,早出晚归的,才让我和老伴照顾他。你们放心,再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我在这里,你们早些回去吧。”

  “嗯……,”莫非秦不舍的看着叶雉,“叶雉,姐姐得回去了。”

  叶雉眼睛一红,“秦儿姐姐,白午哥哥,非月哥哥都要走?”

  白午坐到他身旁,“我们也要回家了,叶雉可要好好吃饭,然后等哥哥回来,好不好?”

  “好……,”他把花绳攥紧,莫非秦把脖子上的项链解下给他戴上,是一个翠绿色的珠子,十分秀气。

  “以后姐姐有机会了就来看你。”莫非秦笑着说。

  白午摸摸他的头,“叶雉,白午哥做的木哨要留着哦,说不定你一吹,我就听得到了。”

  叶雉点头,把藏在胸前的木哨按得紧紧的,“好。”

  “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莫非月对他笑道。

  依依不舍的告别后,三人离了村子。

  老人点烟,“他们都走了。”

  “徐老,多谢。”一个男子从对面走过来。

  叶雉一见他,飞扑过去,“哥哥!”

  “臣远啊,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遇见熟人,不便出面。”

  “伤怎么样了?”徐老抖抖烟杆,矍铄的眼扫过他。

  “小伤。”

  “我好多年不管事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多少也听说了点。为了小雉我多说这一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明君而事。”徐老拿起空木篮,摸了摸叶雉的小脑袋。

  男子点头,“多谢徐老教诲,我明白。”

  “小雉,爷爷回家了,明天再来看你。”

  “好。徐爷爷明日见!”

  男子把叶雉抱在腿上,“雉儿今日为何出门?我不是说了不准和那些小孩在一起吗?”

  “雉儿想给哥哥煮莲子羹……,”他委屈得眼泪都出来了。

  男子连忙给他擦,“我知道雉儿想哥哥,可是哥哥说过,外面的人和事太危险,我不希望你遇到,知道吗?”

  “可是……可是哥哥,今天的哥哥姐姐很好。他们给雉儿摘莲蓬,陪雉儿玩,还给了雉儿这个和这个。”说着他就把项链和木哨拿出来炫耀。

  “他们……,”男子叹气,“是例外。”

  “例外?”

  “雉儿不需要懂,但答应我,不再乱跑出去,好吗?”

  “好。”

  第二日晨,酆阳城外的村发生一起命案,一名男子死于池塘中,官府未查到任何线索,终成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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