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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归去兮无雨亦无晴

名曰三途 十瑚落 10279 2023-03-11 10:23

  白午下楼时就见几人担忧的看着他,“我没事,只是四楼掀了。”

  “我们听见了。”莫非秦道,“白大哥,我们回去吧。”

  “嗯,好。”

  回去路上,莫非月一直握着他的手。

  “非月,我真的没事。”

  “白午,你上台的那一刻,我就在想,这命不要也罢。”莫非月从一开始就把白午当好兄弟,但他未曾料想白午会为他做豁命的事,是他看轻了,那一刻,他几乎不能言语,只担心白午受伤。

  白午拉起他的手,“非月,你视我为好友,我失踪那段日子你也为我花了不少心思。我这人没什么好,可你却把我放在心上。难不成你让我坐视不管,看着你救命的机会就那么没有吗?”

  “白午……,我莫非月定不忘此情……,”不是恩,是情。

  “道谢的话,留到七八十年后再和我说。”

  “我今年都已二十有四,哪能活那么久。”

  “非月,那便活那么久,我等你。”白午定定的看着他。

  莫非月鼻头一酸,“好。”

  “白午哥!白午哥!”八两急冲冲的跑进来,“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他往白午身上摸。

  白午咳嗽,“肩膀疼,八两,你快给捏捏。”

  “好。”

  莫非月捂唇直笑。

  “还疼吗?”

  “胳膊。”

  “哦,好。”

  “八两。”

  “诶。”

  “白午哥没受伤。”

  “哦。”

  “别哭了。”

  “好。”

  “我刚买回来的枣在床边的桌案上,快去吃。”

  “白午哥?”

  “嗯?”

  “再让我哭会儿。”

  “好。”

  这天莫非煊走进客栈,见莫非月,白午与莫非秦三人聊得正欢,“今天不出去玩了?”

  “乏了。”莫非月道。

  莫非煊坐下,“我们可能还得耽搁半月。”

  “怎么回事?”莫非秦问道。

  “姨娘让我们后日去见她,并让我们过了九月十五百花宴再走,你说我们走得了?”

  “还是想回长容啊。”莫非秦转念一想,“大哥,明日我们去看叶雉吧。”

  “好啊。”莫非月应道,“白午,你觉得怎么样?”

  “自然是好。”

  翌日,三人早起就出了城。

  “这一池的荷花怎么都没了?”莫非秦惋惜的看着满是污水的池子。

  “真是可惜了。”白午道。

  三人走向叶雉家时才发现人去楼空。

  “不过一日,没想到啊。”莫非月无奈道,花无影,人无踪。

  “几位又来了?”

  “老人家,叶雉呢?”

  “就搬走了,许是去了别的地方。”老人捋着胡须。

  “这样啊,”莫非秦强颜欢笑,“老人家,您多注意身体,我们先告辞了。”

  “几位慢走。”

  老人家看着空房,叹息一声,驼着背远去。

  第二日一早,白午又与方贺之到药铺买药,明明是买,却当场讨论了起来,直到老板变了脸色,两人才结账走人。

  下午,莫非月和白午又上街闲逛,“白午,你看这个糖人,好可爱。”

  “要不买两个?”

  “你舍得吃吗?”

  “那咱们留着?”

  “还是不买了吧。”

  “行,听非月的。”

  五日里就这样快把客栈周围的小摊小店得罪个遍的一行人,总算消停了。

  夜里,白午爬上屋顶看月亮,手习惯的往怀里摸,才记起玉已经不在身边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白午笑,“现在不是两个人了吗?”

  “白兄,此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莫二公子不必这般客气,事已过不必再提。”

  “雪焰花之事……,”

  “我是为了非月,你也不用感谢我。”

  “白兄是否有事?”

  “何出此言?”

  “我见你今日对大哥欲言又止,可是有难处?”

  “我们上次遇袭后我识得一人,答应他钦央司结束后就回去,所以在想如何与非月说。”

  “你要一人去?不与我们同行?”莫非煊现在对他也放下不少戒心。

  “我听方先生说你们要在酆阳待些时日,有家事要处理,带着我始终不方便。”

  “白兄,可是当日你与钦央司的人会面发生了何事?”莫非煊觉得他的话不对劲。

  “并无。”

  “当真?平日你与大哥交好,你怎会突然急着走?”

  白午叹气,“莫公子,钦央司本事不小吧?”

  “在江湖上无人不敬畏。”

  “这就是我要走的理由,我跟着你们,怕太显眼了。”钦央司既然邀他相见,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要是他继续跟着非月,说不定会连累他,再有万俟长鄞这人,怕是不会饶过他,非月与他的关系也不可再因他恶化下去,他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莫非煊对白午敬了几分,“刑天门定护你周全,白兄不必担心。”

  “莫公子,我去意已决。”

  “白兄……,”

  “我这个人倔得很,你拗不过我的。”

  见他态度如此,莫非煊也还是放弃了,“好,那你多加小心。”

  “莫公子可答应我一件事?”

  “白兄请讲。”

  “此事莫告诉非月,明日我会好生与他说的。”他怕非月知道,是不会让他走的。

  “我明白了。”莫非煊道,“白兄,多谢。”

  “客气了。”

  第二日,白午与方先生在房里讨论药的事。

  “可还缺什么?”

  “放心吧,雪焰花就是最重要的一味药,一回刑天门我就炼制。”

  “嗯,那我就放心了。”

  “白午,你今日……,”

  “是来告别的。”

  “你要去哪儿?”

  “四处游历或者找个山野地方定居。”白午帮他整理药材。

  方贺之盯了他一阵,“你这么急着走,可是和钦央司的事有关。”那日他对白午也生了好奇,但是回来大家关心的都是他的身体,也自是冲淡了那探寻之心,现在更多的是担忧。

  “方师父,你就别乱猜了,我这人性子野,就是呆不住啊。”白午把药瓶归类好。

  “你要真当我是师父,就说老实话。”方贺之也不听他糊弄。

  这几天的相处,白午也知道一些他的性子,“那日,钦央司的人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我回绝了。”

  “谁?”

  “六个人,都戴着面具。”

  方贺之大惊,“六人?你回绝后他们可说了什么?”

  “放我走了。”

  “难怪,你怕他们找上刑天门?”

  “大概是吧,更多是不想让其他人搅和进来。”

  “白午,你要知道,好歹刑天门是个可以庇护你的地方。你毫无身份背景,你这一出名,那无名榜上的华隐,可半点不及你。大家都不会放过江湖中的风吹草动,你何必孤身一人犯险?还有,万俟长鄞指不定怎么对付你呢,你小子怎么不长点心呢。”他是着实担心白午的安危,他初见白午更多是打探的心,虽时日不长,无论白午的性格还是气魄,他都是十分赞赏的。他向来孤高却不倨傲,光白午学识见识这两点,他便无从挑剔,这徒弟他还觉得白午当得委屈了,这孩子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心善。

  白午心里也暖和,“谢谢你,师父。我还是得走。”

  “你不听是吧?好,我找大公子说去!”

  “师父!不能让非月知道。”白午一把拉住他,把他按在凳子上。“你听我说。”

  “说!”

  “我很厉害。”

  “谁信你个小毛孩子!你厉害,你厉害还能上天不成!”

  “师父,我不可能一辈子跟着刑天门是不?你想啊,万俟长鄞他就算怀恨在心那也是对我,钦央司的后招我也不知,可是我得去找我兄长啊,我不能永远都跟着非月。其实,还是我自己的缘故,师父,你想想,换做是你你怎么做?”

  “白午,你还小没想通,我啊,行走江湖几十载,这看的也不少,你这么傻的人,我是头一遭遇到。你若不在钦央司现身还好,你这毫无背景的,出去怕是你想安生都安生不得啊。”方贺之摇头。

  “师父,我头一回出门,遇到你们,值了。”白午蹲下身,“就是因为你觉得我傻,我才要看看,你说的江湖会把我打磨成什么样子,师父也不是快成人精了吗?我说不定也能混得很好呢。”

  “你这说话还得拿我开玩笑?”

  “我错了。”

  “你要是个人精我也任你去了,可闹这么一出,我放心不下。”

  “师父,还有个原因是,我想去见一个人,应了他的。”

  “该不会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小情人?”

  “对,师父,你让我走吧。”

  刚才不过是玩笑话,方贺之收回笑,对他的打算也是不多说了。“白午……,”

  “嗯。”

  “江湖险恶,保重。”或许只有他经历了他才会明白,他又开始害怕这百变的江湖,会让白午变成什么样子,但这些担忧也只能化作这六字。

  “师父,保重。”

  他站起来,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你好生戴着,认得它的人不少,可有它的世上不超过三人,真碰上什么事,传个信到刑天门。”

  “嗯,谢谢师父,这个是我这几日我做出来的,把我所见所识的一些药草列在了这个册子上,画的丑,你嫌弃也没用。”白午把小册子拿给方贺之。

  “你小子……,”方贺之别过头,“成,你去吧。有空别忘了到刑天门看看我。”

  “好,师父保重。”

  方贺之点头,终是没回过头来。

  白午看向莫非月的房间,大步走了过去。

  “白午,你要去哪儿?”

  “回世黎见我哥。”白午如往常一样,给他斟一杯茶。

  “不能再多呆几日吗?”

  “不了,我哥肯定找急我了。我得早些回去才行。”白午看他一脸担忧,“我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怕我走丢不成?”

  “我没想到这么快。白午,不过两月多的日子,以后怕是难以相见了。”

  “指不定哪日我跑来刑天门找你玩呢,我家你们不知道,但刑天门我总是找得到的。”

  “嗯。”

  “白大哥。”莫非秦走进门,她听了莫非煊的话就赶过来了,“你就要走了?”

  “是啊,莫姑娘,下次见面时,可别忘了我这个白大哥。”

  “下次见面白大哥还叫我莫姑娘?”

  “非秦。”白午道。

  “白大哥,咱们青山不改。”莫非秦抱拳一笑。

  “绿水长流。”白午同样对她一笑。

  “门外那个可是哭了好一会儿了。”莫非秦指指靠在门边的八两。

  “八两,你干嘛离我那么远?”

  见白午张开手,他猛地扑过去抱住白午,“白午哥,呜呜呜呜呜……,”

  “八两啊,你老这么哭可不成,眼睛都得变枣了。”白午拍着他的背。

  “白午……哥……枣……,”

  “白午哥没忘,长容城外五里铺,挂着个大红灯笼,写着红枣不红的摊子,八两,等到下次白午哥来见你,一定带来。”

  “好……白午哥……不……忘……,”他抽泣得紧,一个劲的往白午肩上擦眼泪。

  “白午哥哪敢忘啊,八两啊,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八两这才放开他,白午用手给他把眼泪鼻涕都擦了。“呜啊啊啊……,”

  “白午哥这手可不能再往你脸上抹了。”白午笑他,“走,陪我去拿东西。”

  八两老实的和他去房里。

  下楼时,莫非煊手里提了个包袱,“里面是一些干粮和银票,你也不要客气推脱,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白午了然一笑,“多谢。”白午上马,门外有四个人,方贺之没在,他摸了摸戒指,道,“后会有期。”

  莫非月点头,“后会有期。”

  “保重。”莫非煊开口。

  “白大哥,一路小心。”

  “白午哥,保重。”

  白午笑着看向几人,腿轻碰马肚,马儿朝前跑去,他没回头。

  莫非月十分伤感,“煊儿,你说白午什么时候会来看我们?”

  “等到他寻到自己兄长后定会来的。”莫非煊帮白午瞒着他。

  “大哥,风起了,我们进去吧。”

  “嗯。”

  八两等他们进去后,却还在门口守着,却也不会再听到那恼人的半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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