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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食之言 安黎兄

先前的风气 穆涛 1552 2022-11-24 17:30

  安黎兄我认识早,1992年5月,《美文》创刊前,他去石家庄约稿子,我当时在《长城》当编辑,编小说。

  他说平凹主编夸你文章好,有特点,让你写。我明白这是表扬我,是客气话,我很少写文章的。

  在此之前,我来西安约过平凹主编的小说,聊得特融洽,还下了一盘围棋。

  我担心他不给我小说,想故意输给他,但他棋技过于低调,未遂。我约到的是他的中篇小说《佛关》,那天下完棋,很晚了,大概过了夜里一点,他拿出一个厚信封,已经封好了,准备寄给《上海文学》的金宇澄,说让我先看看,我如获至宝,取出稿子,把撕开的信封放到他桌子上,连道谢都忘了,穿好鞋出门就走。

  第二天一早,先去复印,再去邮局,把原稿寄回《长城》,我留在西安看复印件。

  当年复印费挺贵的,花了两百多块。因为这一层情谊,我特卖力给安黎兄约河北作家的文章,记得还去了铁凝主席家里。

  去的时候已近中午,铁凝主席在做饭,炖着什么菜,因为招呼我们,好像炖糊了。

  诸事因缘,不到一年,我也调到了《美文》当编辑。《美文》当年办公条件不太宽裕,没有住处,安黎兄家属还没调到西安,他让我和他同居一个宿舍。

  我们两个白天各忙各的,下班后到街口吃一碗面,或找个烤肉摊子,小吃也小喝,之后回屋休息。

  安黎兄平常话少,平凹主编说他是闷雷止谤,但晚上我们聊得多,投缘也投机。

  我是河北人,对西安乃至陕西的最初了解,多是来自与他的夜谈。他聊得多的,是老家耀县(现铜川市耀州区)的一些习俗和风俗,他说得投入,我听得着迷,觉着有意思,有意味,也有意义。

  这天去安黎兄办公室,商量完编刊的事,见到才写完的《风从塬上刮过》,便带回家里,几万字的东西,当晚就读完了。

  第二天告诉他,我二十年前曾建议你写这些,终于写出来了,发咱《美文》吧,让我当一回你的责任编辑。

  当下流行一种

  “作家地理”的写法。作家写自己的家乡,或去写有特征的外在风物和事物。

  这样的文章要有真感情才好,还要下些细功夫,骑马观花,或弄成资料汇编,就没大劲了。

  安黎兄的文章厚实也浑实,也孤傲,很有生命力,如旱塬上孤立的老树,去章法,不剪不裁,但盘虬卧龙,随风依山,守自然铺张之势。

  一眼看上去没什么,但越看越耐看,根往心底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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