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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出气

赠伞 木三夏 5361 2022-09-11 13:16

  回到制伞坊后,乔槐还真从房内拿了一套新衣出来,还有些窘迫地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你的尺寸,就叫师傅按那边旅馆老板家的小姑娘的尺寸做的,偏大一些。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就随便穿穿就扔了吧。”

  祝姑娘接过衣服也怪不好意思,但也是欢喜的:“扔了浪费。谢谢你。”说完便走进去换了一身。却是意外地合身。本来乔槐还有些忐忑,看到很是合身就松了一口气。裙子是简单地样式,淡蓝地色调衬得祝姑娘皮肤白极了,上边是白色地波浪纹案,弯弯绕绕地布在广袖上,领边也是白色的花样,她叫不出那花的名字,很是素雅,看着让人眼前一亮。乔槐看着,突然一拍手,又走进里屋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支簪子走了出来。簪子的前端是弯身的鱼,似弯月,鱼身上镶着几点蓝色晶体,鱼尾处垂下蓝色流苏。乔槐站在祝姑娘前面,将簪子插入发髻中。插好后,左右看了两眼,啧啧称赞:“好看。”

  祝姑娘瞧不着自己什么样,倒是比较好奇他一男子如何来的这簪子。她后退了一步,那流苏晃啊晃,晃得乔槐心神都动了。乔姑娘就直接问了出口:“这簪子是哪来的?”

  “唔……好像是有一次下雨,一个卖簪子的少年没伞,就压了好几个簪子在我这讨了一把伞去。”停了会儿又一脸愤恨骂道:”那兔崽子说谎,都没来换回他这些个簪子,我那伞可贵了。”

  “……”门外吹来一阵风,祝清竹觉得有些冷,拿了斗篷披上,又推乔槐去打理一番,还嘱咐他一定要洗澡。毕竟是趴在厨房的屋顶上,身上总是带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

  天越来越黑,灯笼就显得越来越红,门前路过的行人也越来越多。门外传来行人的交谈声,突然她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我今日去天香阁,那老板告诉我载云哥哥十六定了一桌酒菜,说是要请个姑娘。我敢肯定就是那个小贱人。”

  “欸,这制伞坊今日这么晚还没关门,听那些小姐们说这儿的伞很是漂亮,我们进去瞧瞧吧。”

  “你要看那就进去呗,那小贱人真是……”

  话还未说完,两人就已经迈进了店里,正是那小郡主,她与祝姑娘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小郡主就嘲讽地笑着说:“哟,这不是祝二小姐吗?真是冤家路窄啊。”

  小郡主旁边的女子看看祝清竹又看看小郡主说:“毓儿,不能用这种语气和别人说话。”

  “姐姐!她就是个……”

  “毓儿,听话。”章宁不傻,听那短短几句就能知道眼前这女子必然就是那所谓的狐狸精。

  虽说不想见到这两人,但是礼数还是要在,祝清竹就走了出来,在两人前边行了礼:“见过章毓郡主,见过章宁郡主。”

  “嗯?你知道我是谁?”

  “曾听说过淳王府有两位郡主,除了小郡主,那就是章宁郡主了。”这章宁郡主的名声可比那章毓郡主响得多了。是这京中有名得名门淑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知性有礼,而打响她名声的确多不是因为这些。赵章毓听了她地话就在一旁哼了一声,倒是没再开过口。

  “确实是该知道些东西。祝小姐即是祝府千金怎地在这……卖伞?”

  “我拜了这伞坊老板为师学制伞。”

  “如此说来,祝姑娘是与老板私交甚重了。身为名门女子同乡野村夫相交甚密?祝姑娘这真不拘名节啊。”

  “我与乔老板相交并无逾距,合乎情理。还望郡主不要误会。”

  “你说我姐姐说你说得不对?你就是个狐狸精,你就是不要脸。”

  “毓儿!我误会不误会都是小事,祝姑娘怎么为人同我无关。不过我家小妹对载云心仪已久,祝姑娘自己要注意些分寸就是了,像什么生辰当日把人约出去的事是最好不要做了。哦,对了,最好是不要再见了,做人总要识趣些才是。不说了,拿那把伞来给我瞧瞧。”赵章宁指着货架最上面的那把伞道。

  祝清竹虽心里不舒服,却也知道再回嘴怕是更麻烦一些,只能乖乖地去拿伞。看着两姐妹在那耀武扬威地样子真想一人给一耳光。现实是她只能不断在心里默念那个忍字。货架太高,祝清竹垫了好几次脚都才堪堪够到。

  一旁章宁就对章毓说道:“你瞧,像不像跳梁小丑?哈哈,真是好玩。”

  那伞一压就从货架上落了下来,祝清竹手忙脚乱地接住,那边又是两声笑声。她也不管正想将伞递过去。乔槐就从里间走了出来,将伞拿了回来。脸上依旧带着笑,眼里却都有着隐隐地怒气:“两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了,小店可是有三不卖,刚好姑娘都犯了。”

  赵章宁冷笑了两声:“哦?不知是哪三忌?愿闻其详。”

  “自以为是不要脸面者不卖,折辱吾者不卖,容貌不足者不卖。“祝清竹听了扯了扯乔槐地衣摆,真害怕哪日淳王爷把这伞坊给铲了。

  两人听后果然脸色铁青,这不是就在骂她们不要脸且长得丑吗!章毓先是沉不住气:“你!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不管是谁总不能坏了规矩吧。还望郡主们移步,小店容不下两尊大佛。”

  “你这般出言不逊就不怕我告诉父王?“赵章宁说道。

  “怕,当然怕了,还望郡主们手下留情。“乔槐越说咬字越重,祝清竹看着那两姐妹,就错过了乔槐狠厉的眼神,而赵家姐妹却是瞧得清楚,心中感到一阵压迫。赵章宁看着那张脸,那个表情,有什么好似要从脑中呼之欲出。是了,这人有些像那位故人!若真是那位人,赵章宁脸色又白了几分,拉着章毓的手转身就走。

  “姐姐?”

  “哼,这次就不同你们计较。”若真是那人……还是不得罪的好。

  乔槐冷笑了一下,那赵章毓就跌倒在店门的台阶上,连扯着赵章宁也摔了一跤。路上的行人纷纷朝她们看去。这两姐妹骄纵了这么多年,何时出过这么的丑。赵章毓回头冲乔槐喊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乔槐一脸无辜听不懂的样子:“你欺负我徒弟确实是欺负惨了。”

  两人站起来后,看见衣裙都脏了,着实是狼狈。瞪了两人一眼,匆匆走了。

  “姑奶奶欸,你好歹也是个太尉之女吧,两个郡主就把你憋屈成这个样子?为师都看不下去了。”乔槐戳着祝清竹地脑袋说道,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懂不懂啊,你不过是个平民,这么得罪郡主是当真不怕这伞坊被铲了是吧?“乔槐刚替她出了那口气,她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那我就……逃跑,徒弟你得给我盘缠,最后给到我后半生都衣食无忧才好。”

  “想得美。我还不如师傅有钱呢,芊芊姑娘一夜千金我是付不起的。”

  这时门外一孩童跌倒,两人想想刚才那两姐妹狼狈的样子相视一笑。不过是过一次元宵竟生了这么多的事端。又是修房顶,又是吵架的,祝清竹的生命里是许久没有过如此“丰富多彩“的生活了。至于那两个郡主日后想怎样,都不是今日该思考的事情。

  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从外边传来,还有人群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祝清竹拉着乔槐的袖子跑到门边,路的那边是一条长龙,原来是舞狮队的。两头舞狮在前边上蹿下跳,后面是木板托起的演杂技和扮童子童女的。一群人浩浩荡荡从店门前经过。木板上一个人冲火把吹了一口气,那火把就燃起冲天火焰,又是一阵阵的呼声。

  瞧着那童男童女,祝清竹突然想起那吹糖人的,她还要送只糖小狗给乔槐呢。这左右一耽搁,时间都过去了,也不知那师傅还在不在。祝清竹转头对乔槐说:“我们现在就出去吧,我也要送件礼物给你。“祝姑娘笑着,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开心的样子。就是这容颜,此后的时光里,深深地刻在他心里。

  乔槐披了件灰色的披风就同祝姑娘出去。路上是卖什么的都有,卖小玩意的摇着手摇鼓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叫卖声此起彼伏。哪里都围着一堆又一堆的人。情人们也手牵着手一脸羞涩地左看看右逛逛。祝清竹对什么都很有兴趣,一会儿去看看那些个小玩意,一会儿又去看看人家怎么做元宵,甚至连人家算姻缘她都要偷偷凑过去听一听。乔槐满含笑意的瞧着她想,她若日日如此孩子气也是很好的。

  因为怕走散了,乔槐紧紧地牵着祝姑娘的手,而祝姑娘没有注意到,也就没有挣脱。两人像街上的无数的情人们一样,握住了对方的手,在人潮拥挤中,仅仅希望与此人不离散,仅仅是牵着手的那个人。可事实上,他们并不属于这无数情人们中的一员。想到这,乔槐的眸子里多了一抹化不开的黑。

  一条街逛下去,祝姑娘也就买了一串糖葫芦。乐滋滋地吃了一个,回头道:“好好吃,你也吃。”乔槐也不拒绝,真的低头吃了一个。这下祝姑娘瞪大了眼道:“你就不知道客气一下吗?应该说,徒弟你吃吧,为师不爱吃。”乔槐是懒得理她了。

  那吹糖人得果然还在。祝清竹挤到一堆孩子中间当真要了只小狗,得意洋洋地送给了乔槐。乔槐看着那只糖狗是苦笑不得。也挤到了孩子堆中像师傅要了个乌龟送给祝清竹。最后两人是一人举着狗,一人举着乌龟,大眼瞪着小眼的,冲对方哼了一声,继而转过头去,像极了那些置气的小孩子。

  这一转,乔槐就看见了说书先生站在一灯谜摊后边。乔槐脸上露出了坏笑,晃了晃祝清竹的手道:“要不要去猜灯谜?”

  “猜灯谜?我们这学识?”

  乔槐白了她一眼:“我俩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祝清竹显然是不相信乔槐智商的,为了可以更好的嘲讽他,那就去吧,猜灯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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