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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破败乔府

赠伞 木三夏 4882 2022-09-11 13:16

  人老了病就多了,一到身上还要赖着不走。岳夫人本是说回扬州养病,这一路奔波兴许是路上事物新鲜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适的,到了扬州后却不然。咳嗽老是不见好,常常头晕想睡,起先以为是太过疲惫,可在这扬州也有月余了,依旧如此,就不得不感叹,人老了,才真真是身不由己啊。

  扬州的春天到了,这细雨绵绵的,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膝盖也跟着疼个没完没了的。岳夫人这房间可是盖得密实了,可也只能缓解缓解罢了,每逢这个时候她就会靠在床边想,岳将军要是到了扬州,身子骨可能受得了年轻时常常在外征战,落了不少病根,这扬州湿气重,怕是要苦了他的。想罢又摇头笑笑,想这么多作甚也不知何年月,那人才舍得离了天子脚啊他就是牵挂太多!

  红珠端了盅冰糖雪梨进了房:“夫人,今日做了冰糖雪梨,您啊,老是咳,得多喝点儿。”

  说话间就讲这糖水装好端至床边了。

  岳夫人笑笑将碗借过手叹道:“老了,身体不行了,一只脚都已经迈进黄泥地了。”

  红珠正收拾着屋内,听闻赶忙呸了几声“您讲这不吉利的话,快呸几口,夫人还能活很

  久呢。对了,少夫人还说等天气暖些,晴朗些的时候要带您去出去走走呢。”

  “这祸福自有天定,哪是几句话就能掰掉的清竹这孩子在做什么”

  “这不是合计着隔些房子出来租呢嘛,少夫人这几日正带着人看房呢”

  “这么快就能租出去了吗”

  “可不是吗,那墙一砌好,就可以带人来看了。不过往后要不要多巡些家丁这租房子的

  人是三教九流的,怕不安全。”

  “这事,你同钟伯说一声,让他安排一下就好了。”

  房子可以租出去了,岳夫人也很是欢喜,这下不担心坐吃山空了。可清竹这孩子同她来了扬州,也不知这视太尉夫妇如何了……

  一月前的祝家气氛着实有些阴沉,祝太尉看见祝姑娘留的信是气得将用了好几年的宝贝

  茶杯甩到了地上,嘴上还不停地骂着不孝女,大有断绝关系之势。气着气着也就忘了去追究有没有人帮助祝姑娘出逃了。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祝太尉经过祝姑娘的院子前都要甩一甩袖子哼一口气。

  祝夫人自然也是铁青着脸好几天,不久后有开始捏着佛珠念起经来。不过念的是经还是在碎碎念那个不孝女祝清竹就有待考证了。

  这几日有人送了些有趣儿的玩意儿过来,就是些珠子,有大有小的,中间都穿了空,祝夫人就坐在窗边穿这些珠子,穿成一串儿后,瞅着不好看又全部弄掉再串一次,对此是乐此不疲的,说看着好看了,就将这珠送给大少奶奶。

  锦娘一推门进来,又看见祝夫人眯着眼在串那珠串儿,不由得笑道:“您还真是天天瞅着这玩意儿也不烦……”

  “挺有趣儿的,你也来玩玩?”

  “您自个儿,慢慢来吧。”锦娘叠着刚收回来的衣服,捋平一件衣服后停了停,“也不知二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她能怎么样?她肯定过得比咱们都好!小没良心的。”

  “二小姐不会一直待在扬州不回来了吧?”

  一粒珠子掉到了地上,骨碌碌地转个不停,祝夫人站起来去追那珠子,最后是要看着珠子没入了床底,只能做罢。

  她没有再坐下,看着窗外:“你在想什么呢?你知道她不在家的时候总是去哪里吗?”

  锦娘想了想:“听说琴儿说事城西的一家制伞坊。”

  “不错,那老板叫乔槐,你是不是觉得他就是个卖伞郎罢了?还记得我们上次去上香回来时,走得就是那条路,我特意瞧了那老板一下,你可知我觉得他像谁?”

  锦娘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着实是想不出来,只能摇摇头。

  祝夫人却不急着解答而是叹气道:“孽缘啊,孽缘。像极了当年清竹护的那个孩子,废了一只手护下的那个孩子。清竹刚受伤那会儿,我恨极了他,我想要是没有他,我的清竹也不会废了一只手,我总是记着那孩子的脸。”

  锦娘听闻手一哆嗦,衣服掉了下去,干笑道:“只是像而已,怎么会是那个孩子……不会的,不会的,夫人您想太多了。”

  “不,我托人去查了那卖伞郎,五六年前安身到了京城,户籍上说祖籍扬州,幼时与父母失散,被师傅捡养,可谁见过他那个师傅?不久前去扬州暗查的人回来了,根本没找到半点儿这个人的消息,你说可不可疑?”祝夫人说得很是轻巧,又坐了下来继续串她的珠串儿。锦娘则听得脸色都白了。

  “那人姓乔不是乱起的,他即长得像那个孩子,又擅制伞,你可还记得深宫中关着的那个人?”

  锦娘手抓紧了衣服,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此一来,后半句喃喃地说出口:“二小姐是卷入了什么事儿里了……”

  “这都是命啊,拦都拦不住!那丫头要一头栽进去,也要去那天子脚前趟浑水,谁救得了她?”说着脸上竟滑下了泪,泪水糊了眼,她想睁大些看清那珠串,又滚下一滴泪,最后是将手上的丢回了盘子里,擦了一把泪,“你说人家都偷偷走了,她还上赶着去找,我就愿她找不到!”

  如果幼年就写下相遇的开端,如果有人想要抽身有人却想拼命维系,如果中间隔了万水千山,那么上苍愿遂了谁的愿?那么上苍可愿移山填水现一路平原……

  #

  祝姑娘与一卖玉件儿的老板签了租赁契约后,已近傍晚,她倒是不嫌晚就又晃出了府,这次是有目的的,她回忆着初来时走的那条路,想找到乔府所在。出门时遇见钟伯,钟伯说晚上不安全要寻几个家丁跟着才好。她自是不能让人知道她去哪里的,便拒绝了,临走时恰有家丁拿着灯笼经过,她抢了人家的灯笼就走了出去。

  她侧身走进了门,多年不曾有人造访的院中铺满了灰尘、落叶。园中一角原有的石凳、石椅都散乱地倒在路上。入眼的厅房表面镀了一层银光,房前半扇门半看着,又应为年月有些久远了,木头也朽了,上半边门都已经脱了,摇摇欲坠。

  迈步走向房内时,脚下踩到一个硬物,脚底一滑差点就要摔下去,树叶碎裂的声音在这一片静寂的天地中,听起来很是诡异阴森。她低头看,是个白色的瓷瓶,上边沾满了污泥,口变被摔掉了一大块儿。呼了一口气又往前边走,里边儿黑漆漆的,一阵阵阴风从门中吹出,不禁有些害怕。她深吸一口气想要推开门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笛声。

  笛声断断续续似从宅中传出,她吓得灯笼都掉在了地上,此次莫不是闹鬼?可祝姑娘从小就不信邪,越是邪就越想去撞一撞。她捡起灯笼凝神去听那笛声。笛声时而清越,时而低沉,娓娓道来中却带着一种哀伤,与这清冷月色倒是相得益彰。这悠扬深沉的乐声让她不自觉地落下了泪,一些场景从眼前闪过……

  那是一种悲伤的过往的回忆,她的手鲜血淋漓,那树枝插在她的手掌上,钻心的疼,那大夫将树枝取出时,剥离的血肉,她大哭的声音,她的手再也握不住东西。有人要离家远行了,见不到那人心中很是悲伤,她躲在被窝里嚎啕大哭。漫天风雪中她一身红装……种种场景如走马观花般出现在她的眼前,看得不真切,像是缺了一大块东西。再想细想下去时,头开始疼了起来。

  她摇摇头,清醒一番,便寻着那笛声往宅中走去。那厅堂背后一样的落败,却也可以看出原先的亭台楼榭是多么高雅别致。那是一大片的塘,塘中至今还有着水,深绿色的水,上边飘着一堆一堆的杂物,水上的假山假石。远处还有一亭子,绕过半圈池塘就是一道木长廊的入口,那长廊正是通向水中亭的。

  池塘的四周都是房屋,她可以想象住在此处,每日起来打开窗便是这景色,生活该是多美、多雅、多让人感到惬意。而如今却是……也怪不得那笛声这么伤感了,吹笛子的人多半与这宅子有渊源,甚至可能是这宅子的旧人,若能寻到问上一问,也许许多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她想。

  她绕过那池塘,又穿过一处别院,每走一处都觉得静得可怕,只有那笛声越来越大,催人泪下。她听得越来越清楚,到最后,那声音似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她再无法以声寻人了,不知那人可否撑了灯笼,可否寻有知音此处相谈,可否知有她这样一个人寻声而来?

  笛声直击人心,到最后如低声哭泣渐入无声。而她兜兜转转终于在一处屋舍的房顶见到了坐在屋顶之上吹笛饮酒之……

  (也知道自己写得烂,但还是想……求收求评,这么多字了都没评论,真的很扑街啊,哈哈哈。

  额,明天之后就要下新晋榜了,伤心兮兮。看得上眼的小可爱记得收藏哦,要不我可能就从此大隐于众多文中了,好像连新晋都下了,傻眼e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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