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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32 章 危在旦夕

赠伞 木三夏 4850 2022-09-11 13:16

  林中到了深夜总带着几分阴深,风吹得火苗一晃一晃的,好似下一秒就会灭掉。一日奔波下来,祝姑娘也觉得疲惫得不行,却不敢轻易睡去。

  这林地不比山洞,火一灭若有野兽寻过来,怕是要葬身兽腹了。此刻真是觉得度秒如年了。

  平躺着的乔槐突然蜷了起来。正在掰树枝消磨时间的祝姑娘以为他醒过来了,回头一看,却见脸颊泛红,却不断说着冷。祝姑娘一摸他额头烫得不行,心想,完了。

  她赶紧找了块破布,去湖边打湿,然后拧得半干放到乔槐的额头上。乔槐模糊间觉得额头有一点点热源,便用手抓去,正是握住了祝姑娘的手,就抱到怀里不再放开。祝姑娘被这么一扯,差点摔了下去。

  祝姑娘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有硬把手扯出来。她靠着乔槐身后的树坐了下去,再费力气把乔槐挪到怀里抱着,以图减轻一点他的寒冷,闲着的一只手不时地翻动着那块破布。

  万分幸运的是,天快亮时,乔槐的体温降了下去。一晚上紧绷着神经的祝姑娘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就靠在乔槐的肩膀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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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祝姑娘的不告而辞急坏了岳夫人,这几天她不断的派人去找,却找不到半点线索。那丫头初到扬州才多久?也还算是人生地不熟吧?她能跑去哪里?岳夫人是着实没有半点头绪,急了一天多后,是又病倒了。

  昏睡了快一天一夜的岳夫人,此刻才悠悠醒转。醒来想的第一件事还是丫头找到没有。

  “红珠,红珠。”岳夫人靠在床边气若游丝地唤道。

  正在门边看着个小药炉的红珠听见夫人的声音很是高兴:“夫人,您醒了!”

  “可有找到清竹。”

  红珠的笑一下子凝固了,颇有些犹豫是不是该骗骗夫人说找到。可岳夫人和红珠相处很久了,一下子的犹豫,她就知道了答案。她叹了口气。

  红珠赶紧开口安慰道:“夫人,您别急,少夫人不会有事的,少爷的在天之灵必定会保佑少夫人的。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等少夫人回来,给她一个大惊喜。”

  岳夫人摆摆手问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红珠摇了摇头,也露出了那担忧的神色:“派了很多人去找,但至今毫无线索。不过有一件事情,很是奇怪。”

  “什么事情?”

  “端午节那夜不见的不止少夫人,据说严蒋平严大人府上也有东西不见了。”

  “什么东西?”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据探子回报,第二日的下午严大人的近卫非云是带着另一个近卫的尸体回来的。因为觉得奇怪,那个探子在哪盯梢了一日,发现严蒋平派了很多心腹出去,应该是丢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只能告诉心腹,交由心腹找回。”

  “那你说……清竹会去偷严大人的东西?可是她不问朝堂,不过是个小女子,何故去惹一身腥?况且清竹自己肯定没办法杀掉严蒋平的近卫。”岳夫人越想越是头疼,可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般,“这扬州城的治安也没有差到有强盗土匪人贩子当街抓女子……”

  “若是人贩子土匪强盗不会到现在还没消息的,出扬州城难于登天。若是那些人抓了少奶奶,肯定会产生交易,而我们在大大小小青楼,甚至大户人家买卖的奴隶中都没有发现少奶奶。”红珠一直很聪明伶俐,若非幼时没钱读书,怕也是才女一枚,“而且当时街上很是热闹,若是遇到不测,少奶奶完全可以求救。而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很大的可能是自己走掉的。”

  “那让她走掉的原因是什么呢?”

  “如果连上严大人府上的事的话……”

  “那就是说,清竹可能认识那个盗贼,而且想见到那个人。那时很可能那个人正在被追杀,清竹迫切地追着那个人跑了,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她应该是找到那个盗贼了。那个盗贼是谁?”

  “我听闻少奶奶当初同您下扬州,一方面确实是想照顾您,而另一方面是为了迈出脚步去找一个人。”

  “城西那个卖伞郎?”

  突然传来滋滋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红珠呀了一声,赶忙冲出门,她忘了她还在熬着药,此刻药汁都沸出来了。

  岳夫人还在回想着刚才的话,如果当真如红珠推论那样,那那个卖伞郎偷走了什么?又为什么要偷?能单枪匹马地从严府里偷出很重要的东西,绝不是一般人,那他是谁?东西和人都不见了,一个是严府,一个是岳府。如今两府都在找,那么她们能想到的,严蒋平也能想到,但是他不知道第三人,那就会以为……东西是他们岳家的少奶奶偷的。

  想到这里岳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过不久怕是要寻上门来,可说得清?那偷盗之人目的何在?矛头是指向严蒋平还是他们将军府!

  其中千丝万缕理也理不清,心中一口浊气使得岳夫人猛地咳了起来。

  #

  祝姑娘也怕岳夫人担心,奈何根本找不到联系的方法,只能快点走到一个镇上,方能寄封信纸回去报个平安,希望娘她身体还好。

  她又做了一个梦,梦中岳夫人坐在床边,她高兴地叫了声娘,岳夫人却不应,她又叫了几声,依旧没应,待她走近一看,只见岳夫人面无表情,双眼无痕,两行血泪流个不停……朱姑娘一下子惊醒过来,咚咚咚的心跳声敲击着耳膜,那两行血泪仿佛就在眼前。

  直到那惊悚的梦境远离视线,祝姑娘才回过神来。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照在地上、照在两人的身上。祝姑娘的脸挨着乔槐的脸,身旁的人还没醒过来,不过没有再发热了,平稳的呼吸声传到了祝姑娘的耳朵了。她转头看着那张脸,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中轻轻地亲上了他的脸颊,但愿你从此安康。

  她活动活动僵掉的腿手,就给乔槐擦了一次身,重新上好药。趁着天还亮,她就到附近捡些干柴,也不知道乔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看见有些树上结着果子,她就爬上矮一些的树摘了几个果子才往回走。

  回到时,夕阳圆圆的一圈已到了山的边缘,乔槐也醒了,不过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到祝姑娘回来了,就想坐起来,却因为太过虚弱了,这么个小动作没做完就已是气喘嘻嘻。祝姑娘赶紧丢下手中的东西,扶他坐了起来。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照顾我了。谢谢你。”

  祝姑娘顿了顿,脸微红:“你没事就好,我也不是很会照顾人。你饿了吗?我刚摘了些果子,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毒。”说完就跑去捡起果子,一股脑放到了乔槐眼前。

  乔槐拿起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吃了起来:“很甜,你吃一个看看?”

  祝姑娘深信不疑,也擦干净一个,吃了起来,刚咬破果子的皮,牙齿都要被酸软了。她想不到这种时候这人都这么坏。看她酸的皱眼皱鼻的样子,乔槐大笑不已。祝姑娘瞪了他一眼,把果子往他身上一扔,就起身去湖边打水。

  回来时,地上是干干净净的两个果核,而那人正想擦第三个果子。祝姑娘放下水去阻止他:“别吃了,别吃了,这么酸。”

  “你辛苦摘回来的果子怎么会是酸的呢。”他笑着,眼睛清澈又明亮地看着她,看得她连呼吸都没了章法。

  最后,那些果子还是被祝姑娘扔到了一边,看着所剩无几的烧饼,乔槐也是吃上一点儿,就怎么都不肯再吃了,却叫祝姑娘能吃就多吃一些。

  不多会儿,天就完全黑了。两人并肩坐着,祝姑娘看着升腾的火苗,想说些什么却是每每都欲言又止,很久才憋出一句,声如蚊蝇:“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相比之下,乔槐却显得坦荡得多:“有啊。”

  “多久了?”

  “嗯?”

  “你喜欢她多久了?”

  “我想想。”说着还真的在回想,却是记不清到底是何年月发觉自己的喜欢了,只道是,“十多年了吧。”

  祝姑娘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当乔槐转头望去的时候,丫头已经睡着了,他将他的头摆到了自己的肩上,静静地看着那张脸庞。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会误会什么。可这样就很好,这辈子怕是无缘在一起的,那么让心爱的人知道自己十多年的爱恋就够了。命运既然已经错综复杂,不能再改变,那一切都点到即止就好。

  是他自私了,隐瞒了那些丑恶的事情,享受着一份纯净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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