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来？捡那些恶心了几千年的封建思想？
做一个思想开放的先进青年，肯定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闻名要惊见面要拜的呆板俗人好得多了！
既然这个世界有修仙一途，那就以实力为后盾，保护着高尚的自由吧。这个社会荼毒不了你，本公子作为联盟的信徒，崇尚人人平等只看意识操作，就更不可能还劝你捡起那种“矜持”了。
言毅叹了口气，道：“算我说错了。”
这般结论下来，好像是自己的问题了，不是人女孩矜不矜持的问题。别人都已经这样了，大声说出口了，作为一个男人，难不成要比女生还小气？
言毅抿抿嘴，沉思了一会，觉得这严格来说，也不是大不大气的问题。因为自己也没有那种恶心的扭捏，吊着人什么的，拒绝的话早已说过，只是没有效果而已，就像她说的那样，不管喜欢还是各种方式的拒绝，互相听得都没有触动了…她就硬是不放弃，使着劲追。
那么，是谁的问题呢？
他一时半会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右手揣在兜里揪着裤袋，眉头微皱的看着前方没有尽头的河流。
霓裳神色温柔，随着他看风景。其实她心里知道，师兄还是有一点问题的。因为对于师兄来说，还有一种解决现下问题的方法，那就是真正的，非常强硬的拒绝！甚至不惜说出各种狠毒的话语，然后拂袖而去，从此形同陌路。
最简单最直接，最高效！
不过，师兄肯定是晓得这种方法的，只是没有使用，反而是之前看到自己黯然的神色，便答应了同自己一起回家……其中细节，心知肚明便可。
她就算脑子抽了，也不会去提醒这傲娇鬼还有这种方法的……
感受了一会清风流水，霓裳轻声道：“师兄应该还有一个问题吧？”
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所有谈话一直围绕的，真正需要问出来的主旨。
言毅知道她知道，所以一点也不惊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就知道师兄想问这个呢，很早就想问了吧？难为师兄拖到现在。”
言毅扭头看着她，发现她笑得很是得意，疑惑道：“你怎么笑得那么……”
“因为…我并不是从知道因果之后哦。”
“……”
不是从知道因果之后？那岂不是说从之前就...
言毅怔怔的看着她，“不可能！”
“我知道师兄想说，这份喜欢有很大因素是来自于因果理论，可是师兄没想到的是，在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虽然确实没有现在那么喜欢，但就是存在的。”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你之前明明就很讨厌我，为何会有喜欢的说法？”
霓裳笑道：“谁说讨厌了？”
言毅皱着的眉头突然松了松，摸摸鼻子道：“额？我之前不是在剧本里把你写……”
霓裳撅嘴道：“当时确实是有点生气，但是后来嘛，就觉得很好玩。”
“好玩？我……”
把你写gg了还好玩？那什么是不好玩？你这也太牵强了吧？
言毅感觉她在作弊。
“可我就是觉得好玩啊！”
“你…是现在觉得好玩吧？”
言毅的意思就是：还是因果在影响你的想法。
霓裳嘟嘴道：“说了你又不信，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生你的气啊？”
“你这丫头能生气到什么样子？在因果之前，你会生气这项技能吗？除了那个恶心的剑二。”
“行行行，那这件事不算，师兄你听我说吧，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从头到尾的说。”
言毅伸手示意“你来表演”。
“一开始，见师兄的第一印象，是活泼。”
“活泼？”
言毅满脑子问号。
在自己没有开口说阴间话之前，霓裳当时远远站在那里等待自己和老头，对自己的印象居然是活泼？
淦，居然不是帅？
“然后呢，就是觉得……”霓裳羞涩道：“师兄好帅！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帅的男人了！”
“等等！”言毅抬手打断，皱眉道：“你是不是说反了？第一印象居然不是帅？！”
霓裳眨眨眼，道：“师兄之前不还想着毁容吗？怎么现在那么在意帅不帅？”
“我……你怎么知道我想毁容？”
“额……”
“算了，别扯远了，不是帅就不是帅吧！你接着说，你我相见第一眼，我还没开口，啥都没做，你咋看出来我活泼的？我脸上写着吗？”
“差不多就是脸上写着的了，师兄你可能对这第一面有些误解。你不知道霓裳可以看得很远的吗？”
“……”
言毅恍然大悟。
这个看得很远可就不是单纯的视力几点几那种看得很远了，而是问道境的神识感知！
原来如此，原来从一落到山上开始，自己的所作所为，所有表情动作，全都被这丫头纳入眼底了。甚至在天上飞的时候的一些动作神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自己早就习惯了说话时带着很多肢体动作，毕竟手舞足蹈是释放情绪和活得快乐的源泉之一。活泼，便是从这里来的。
“你原来是喜欢活泼的？”
“不然呢？”霓裳笑道：“在师兄来之前，师父和小剑就已经营造出造梦宗的氛围了。我生活了十几年呢，莫非师兄觉得我喜欢那种呆板的，固守成规的男人？”
“固守成规……换一个词？”
霓裳怔了怔，“师兄想说成熟？”
“嗯，差不多这个意思，我觉得一般女孩都会喜欢稳重的，那会更有安全感。”
霓裳捂嘴笑道：“那师兄是觉得自己不稳重吗？”
言毅咂咂嘴，很认真的道：“就算不谈我们这个话题，你觉得你就这么单纯的问我，我会回答‘是’吗？”
“我太喜欢师兄这样说话了。”霓裳甜甜一笑，道：“谁说活泼和稳重冲突了？”
言毅愣了愣，想了想，“额……也是。”
“女孩是想要安全感没错，在这个基础上，我喜欢那种稳重而活泼的。举个例子，莫非师兄觉得活泼的师父作为一宗之主，不够稳重？”
言毅根本没有思考，点头道：“说实话，是这么觉得的。”
“……咳咳，对不起，举错了。”
“没事，换一个，咱们重新来。”
“嗯……莫非师兄觉得活泼的迦尼大师作为一宗之主，不够稳重？”
言毅刚想点头又说是，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其实凭着迦尼的声望，加上他在问剑宗宗门大会上与老头打的配合，很容易知道他对外是怎样一个姿态，那确实就是一宗之主，佛门大佬。
还不稳重？
再看看他面对老头和自己二人时，却又是另一个模样了，恶心得一比。
这个例子，举得很好！
“明白了，你喜欢的是这种。”
“嗯。”霓裳眼神愈发柔和起来，“然后就不是例子了，是真正的事情。”
“什么真正的事情？”
“师兄好几次都霸道得很呢，一定要人家听话。”
“……咳咳，你这所指的东西不算，是在因果之后的。”
“谁说的？在问剑宗的时候，师兄为了我们宗门，明明可以不用应战的，却仍然站了出来迎战剑二，这不算吗？”
言毅“呃”了一会，挑眉道：”勉强算。”
霓裳理理他被自己搂得皱了的衣服，“其实，现在修为增长了，我越来越理解师兄在与我道歉之前的那些时日的感受了，那种身处游戏世界中的不在乎和……孤独。”
“……”
言毅愣了一会，默默的看着她，没有回话。
“可是，就算不在乎，师兄也还是站了出来，为了这些所谓的游戏人物的脸面，硬着头皮去打架了。”
“……这也是因果之后的感受。”
“因果之后感受的是师兄的‘游戏体验’，因果之前，师兄站出来的那一瞬，我就觉得师兄很棒了！这有问题吗？师兄一定要混淆？”
“你……好吧，是我说错了……”
言毅很无奈，别人一定要表扬自己，莫非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吗？自己脑子又没病。
“得到结论，因果之前就是有好感，因果之后水到渠成。”
言毅好死不死的来了一句：“就这一件事，还是牵强。”
“……”
霓裳脸色黑了下去。
言毅装作没看到，“好感又不是喜欢，何况你自己都已经出结论了，说明我们在因果之前根本没有太多相处，后面的一切，都是因果造就的。”
霓裳负气道：“那师兄说说因果帮了我们什么？”
“……”
“是师兄喝醉了，还是地狱塔？或者都是？”
“等等，先别急。”
言毅撂下一句话，盯着她看了一会，道：“我突然醒悟过来，我们是在之后知道因果的，但是因果这种东西，与我们知道的时间没有关系啊！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
霓裳闻言，满是不爽的小脸突然绽放出笑颜，道：“师兄明白了？”
“什么意思？你既然知道那你还解释那么多？”
都是多余的啊，从一开始就是！
“前面都是铺垫，就是为了引出接下来的话。”
“接下来的话？”
“因果当中，爱情只有唯一的浪漫，师兄知道是什么吗？”
“……”
唯一的浪漫？
呵呵，道主之前，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那还有何浪漫可言？
等等……好像有一种。
“陌生的，互不相知的最初的见面......一见钟情？”
“答对啦！从见到师兄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