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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狂魔 星野苍 12790 2022-08-12 00:02

  可是不想被齐元朗闻知,匆匆迎了出来,问明原委之后,铁掌孟尝温言宽慰道:“少侠不必焦急,綦毋姑娘为人机敏,果敢干练,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无事的。你不妨住在我这里,找人的事由我来办,保证不出三五日就能有确切的消息,若是綦毋姑娘当真遇险落难,我便率庄中全部人马随少侠一同前往解救。”

  随即转身冲正在旁边的副总管何王孙吩咐道:“老何,你火速派六名精干庄丁,骑最好的马,分两路去凤阳和桐柏山,务必打探清楚綦毋竹姑娘是否被困在那里,如形势危急,就报我的名号,叫他们刀下留人,天大的事都由我一力承当,我看他们还不至于不给我这个面子。”何王孙一个劲的点着头,连忙去安排人手。

  齐元朗欣赏地拍了拍毕士英的肩头,感慨万千的说道:“当日毕少侠大展神威,力挫魔宫群妖,豪气干云,此次攻打魔宫,我打算着一二位年青一代的高手,统率一批年轻后生单独行动,从后面突袭三垣魔宫,恳请少侠以武林大义为重,留下来担此重任,捣毁魔巢,扬名天下。”

  毕士英见齐元朗把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妥贴周全,比自已徒步奔波,死拼硬打不知要强多少倍,便也稍稍安下了心。再听对方这一番话,亦不禁豪情涌动,慨然道:“齐前辈谬赞了,士英德薄才疏,何以独当一面,大战之时,只须前辈发纵指挥,士英愿当先效死,竭尽绵薄之力。”

  这时,大圣庄副总管何王孙,从后面快步走来,口中道:“庄主,人已经派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的。”又冲毕士英道:“毕少侠,你的住处也已经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毕士英的心底仍有些不自在,扪心自问:把寻找竹妹的事托负给别人,自已真的就可以心安理得,静候佳音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可是自己已经答应了人家,又怎么好出尔反尔再反悔,心里面怀着重重的无奈,随何王孙来到了西厢第二间。

  何王孙先进了屋,笑呵呵的向屋内的三个人拱手道:“几位,我为你们引见一位新朋友,他就是劈风剑客郑大侠的高足,毕士英。上个月的初八,就是他,在敝庄救了神刀玄女綦毋姑娘,身手好得很哩。毕少侠,他们三位是綦毋松的结义兄弟,并称中州四杰,你就跟他们同住,大家有话慢慢谈,我还有事,就此告退。”

  众人起身拱手送走了何副总管,中州四杰的老大,是个黑脸刚髯的壮汉,率先抱拳道:“不才曹正伦,久仰少侠大名,如今能同处一室,实感幸甚。”

  老三细高挑,黄白面皮的穆少根,上前拉住毕士英的手亲切道:“士英兄弟,多谢你剑退群魔,搭救我们的义妹于危难,教我等既钦佩又惭愧,在义兄、义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不在他们的身边,实乃平生憾事呀!”

  毕士英见对方十分伤心,自怨自责,便忍不住劝慰道:“穆兄,你也不必太难过了,当时变起仓促,小弟只不过刚好赶上,所作所为微不足道……”

  “毕少侠,你也不必太矫情自谦了,救我义妹功不可没,小竹的性命可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哟。”中州四杰的老四佟远星阴着脸,极不礼貌地打断了毕士英的话抢白道。接下来的一句更是叫人难堪:“请问毕大侠士,我义妹小竹现在何处哇?”

  毕士英心中一翻,五味齐聚,注目这个出言尖酸刻薄的佟远星,见其年纪与自已不相上下,高鼻梁,两眼不大却是英气逼人,又瞅了瞅神情关注的曹、穆二人,愧怍万分道:“哦……七天之前,在吕梁山中。我与綦毋姑娘失散了,也不知她现在何处,都是我一时……”

  “噢,这么说,是你这位护花使者失职喽。”佟远星酸溜溜丢下这么一句讥讽,背着手信步出了屋子。曹正伦、穆少根急忙你一言我一语的为四弟的失礼打圆场,可是他二人的话,毕士英半句出没听进去,唯觉心乱如麻,委屈、自责、忿懑,纠结在一处,叫他难以承受。

  就在就时,院中一阵纷乱,足声杂踏。又听佟远星在外面喊道:“大哥、三哥,快来看哪,震山帮的人马开到了,好多的人,快点出来呀。”

  穆少根应了一声:“知道了,这就去。”过来一拉毕士英道:“士英,走,咱们去瞧瞧热闹,看看那位楼少帮主的尊容仪表,是如何的与众不同。”

  这当口,庄子的大门口挤满了人,齐元朗、何王孙,以及先行赶到这里的飞云堡现任堡主桑同古,伏牛派掌门段林壑等人出来迎讶。

  楼青峰外披一袭猩红色洒金线的斗篷,内穿墨绿色绣银丝的紧身箭衣,中上等的身材,鹰鼻薄唇,面如淡金,与齐、桑、段诸人寒喧见礼,谈笑风声,举止得体,照应周全。他的身后,是那位铁券书才范高咏,神定气闲,不难看出他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另外还有八、九位气度威严,修为高深的帮中长老,自然是以蒲大彪为楚翘,他的大嗓门震得周围的人暗自咧嘴。再往后是三十几名相貌威猛,服饰整齐的亲随侍卫,左右簇拥,众星捧月一般,愈加显示出楼少帮主的气度非凡。

  齐元朗激动地向周围众人大声宣布道:“诸位,震山帮为报申屠堂主之仇,派来了一百五十名精英,楼少帮主考虑到敝庄地方有限,已经命他们在台怀镇上的客栈中落脚,以便腾出地方给别的武林同道。在这里,我要感谢少帮主的一片苦心,并且,这就派人送酒送肉去台怀镇,好好犒劳震山帮的弟兄们。”

  众人哗然。“到底是中原第一大帮,出手辄是大手笔。”曹正伦感叹道。

  “大哥,以申屠大刀在震山帮中的地位和威望,他姓楼的不倾派而来,申屠剑的属下不造反才怪,还算他聪明,他这一来,既可以讨好申屠剑一系,又可以在武林之中树立自已的威信,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穆少根言出客观,见解精辟。毕士英暗中佩服。心道:“看样子他比自已大不过两三岁,可对江湖之事,世人之心竟能洞悉于胸,自己的经历太少了,还得多多磨炼才行。要是自己有穆三哥那么机敏精明,也许就不会与竹妹失散,要是能和她一起来大圣庄,那又该多好哇!”思绪所至,换来一阵阵揪心的痛。

  这一夜,毕士英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佟远星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回响在他的耳际,对此人的反感渐渐消失,唯有重重的自责将他层层包围。

  竖日,早饭刚刚吃完,乾坤门门主钟肇鹏驾到,这位年近六旬的朱面老者,带来了他的十位义子中的五位,与其同行的还有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此人乃是当今鹰爪门顶尖高手,人称铁爪神鹰的季镇淮,他与乾坤刀客既是莫逆之交,又是儿女亲家,此番参战自然相随。两人的弟子门人加在一起总有四十余众,声势亦是不小。

  齐元朗、何王孙,跑前跑后,张罗众多来客的住宿饮食,才见了些眉目,武林盟主林台天和他的妻子轮剑罗刹独孤仪又进了庄门。

  先到的人,再一次涌到庄口。毕士英也被穆少根拉着挤在了人群中,尽管说心情极糟,但毕竟是难得一见的非凡人物,毕士英还真想一睹这位侠义道领袖人物的风采,

  林氏夫妇就已经够引人瞩目的了,他们的女儿,也就是綦毋松的未婚妻林迪,更是成了几百道目光的焦点。

  林三小姐,一身黑色衣裙,面罩青纱,虽然难窥芳容,但从其婀娜体态,白嫩如脂的纤手玉腕,人们的脑海之中,业已勾勒出了一副绝色容颜。

  第三天,武当寒山派掌门邝寒山道长、铁松派掌门铁松子相携而至,他二人与飞云奇剑桑风古乃刎颈之交,为了替挚友报仇,尽发门中好手,共计六十四名前来参战。

  接踵而至的是金枪门主杨干雷及其门下精英三十多人。此时,大圣庄业已是人满为患,连平时的仓库、杂房都住满了人,这还不算,台怀镇上的客栈,也是家家爆满,没有一张闲床。

  第四天的晌午,宗相大师一行,被齐元朗、钟肇鹏等人迎入庄内。

  见所邀各派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午饭过后,齐元朗叫人召集各大门派的首脑人物,到议事厅商议讨伐三垣宫的事宜,列席旁听者不限。

  十二把太师椅,正中、左右各四把,齐元朗、林台天、宗相大师、钟肇鹏居中而坐,左边依次是季镇淮、桑同古、邝寒山和铁松子;右面坐的是楼青峰、独孤仪、杨干雷及段林壑。有兴趣旁听的武林人物有六、七十人,聚在厅堂口和两侧。毕士英置身其中,只觉眼睛不够用,人这么多,除了最重要、印象最深的几个,其他的都是名与人对不上号。

  群口喁喁,私语窃窃。穆少根凑近曹正伦轻声嘀咕道:“大哥,你说这少林派也真怪,要打仗,不让达摩院首座宗擎出马,反来了这么个二十几年不现江湖的老佛爷,随行的也不过是二流角色,十八罗汉的头几位,什么宗擎、宗彦、宗岱,他们都躲到哪几去了?真叫人泄气。”

  “哼,分明是敷衍,保存实力呗。”佟远星尖刻地插话道:“还自称是什么侠义道的中坚,枉为中原武林第一大派!”他的激切言辞,令周围众人纷纷侧目。虽然大家或多或少都心存此念,但对德高望重的宗相大师敬慕由衷,因而对出言不逊的佟远星投来不满的目光。

  曹正伦连忙责备道:“四弟,不可口无遮拦,少林派既然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待会儿,宗相大师会向大家说明因由的,我等切不可妄自轻断。”

  一席话,周围众人听得纷纷点头称许。佟远星心中不服气,可他一向敬重这位结义大哥,不想在外人面前顶撞他,令其难堪,便强自忍耐,默然不语。

  而另一边的人群中,仍有人在指责少林派。毕士英在众人之中内功居首,听力也是最好,依稀听到:“就来这么几个软蛋,操度亡灵也得把他们累吐了血,还敬奉若神,要是动了真章,顶个屁用?”

  恶言入耳,不由得心生分愤慨,什么人如此狂悖无礼?凝目望去,发现是个大脸盘的高个汉子,似乎是伏牛派的,那人的身边,是个圈癣脸,闻言附合道:“谁说不是,宗擎、宗岱他们当缩头乌龟,叫和事佬儿宗相出来现世,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癣脸人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毕士英恨不得立时冲过去质问他们是何居心。初涉江湖的他当然不知,相距不到三百里的少林、伏牛两派,嫌怨甚深。究其源由,主要是伏牛派门主段林壑,对门人弟子约束不严,致使伏牛派中,以仇化机为首的一干邪恶之徒日渐猖獗,时常侵扰附近百姓及过往商旅,被少林侠僧撞上自然少不了一番教训,双方的积怨日深。只是少林派高手济济,上门寻仇,无疑是自找倒霉。而少林一方也本着慈悲为怀,指望他们能改过迁善,没有大兴讨伐,因此,两派的分争、仇怨一直含忍未发,但伏牛派中人对少林僧人的敌视则是根深蒂固,难以化解。

  乱轰轰一片私语声中,宗相大师双掌合什朗声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或许对我少林,派出如此阵容参战不解甚至不满,这都不要紧,老衲要说明的是,我等来此,并非是要和诸位一同去太白山冲锋陷阵、剿灭魔宫。而是要劝阻大家,暂息雷霆之怒,且慢大动刀兵,而是以谈判解决彼此之间的仇怨,从而消弥中原武林的空前血战。”

  宗相大师的一番话出口,举座皆惊,犹如撮盐入火、滚油泼水。轰的一下,议事厅中炸了锅。一刹时,人声鼎沸,咆哮声、咒骂声、斥责声、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一波强于一波,直震得檐瓦、窗棂哗哗作响,整个厅堂就如同一只点燃了的火药桶,随时都可能炸裂开来。

  宗相大师不动声色,双睛微张,神光瞬闪,挨着他坐的齐元朗、林台天等人,顿时觉得有一股凌人的气机发自其体,但听宗相大师一字一顿地说道:“各位施主,请稍安勿躁,且容老衲说明此中原由。”

  少林方丈的话语,就如同黄钟、大吕,直撞人们的心坎,厅堂中沸反盈天的吵嚷声,一刹时戛然而止,就连最卖力鼓噪的伏牛派仇化机等人,也愕然住口,一个个瞠目结舌,呆呆地望着神态安然的宗相大师。

  大师收了七重金陀神功,心平气和道:“各位施主,你们或是为了自已的师尊长辈、至爱亲朋报仇雪恨,或是积于侠义之心,一意要铲除三垣魔宫,因而与老衲意见相左,不足为怪。老衲在这里绝对没有发号施令,迫使大家含恨忍辱,向邪恶低头的意思,且听老衲陈明心中想法,是战是和,由在座的诸位豪杰来决断。”说着少林方丈转向左边的铁掌孟尝道:“请问齐庄主,阁下是此次侠义道英雄大会的发起人和组织者,不知现下已经有多少人应邀前来参战?”

  齐元朗闻言,一捋颏下长须颇为自豪地说道:“回大师,迄今为止,已经有二十一个门派,二百七十余人,估计到这个月底动身之前,至少还会有四五十人赶到,再加上本庄的人马,足可以凑齐四百人,较之六年前诛剿血手会时尤胜一倍,届时定如以锻投卵,将魔宫化作齑粉。”大圣庄主的话,令厅中武林群雄听得心驰神往,情不自禁地拍起了巴掌,齐声叫起好来。

  少林方丈白眉一轩,镇定自若道:“有道是知已知彼,百战不殆。齐庄主可知三垣宫一方有何举动,料想他们不会蠢到引颈受戮,束手待毙的地步吧?”

  “大师所言不差,据探事的人回报,魔宫方面已经邀请了川西五毒、西域番僧、以及麦积六煞和崆峒派为援手,其实力亦是不可小觑。”

  厅中群豪听在耳中,都不由得心如灌铅,先前绝大多数人都没想到对方的实力会这般强大,别的不说,单是川西五毒和麦积六煞,就够叫人头疼的了。场中气氛顿时变得沉闷、压抑,人们的目光交递,相互传送着心中的忧虑和不安。

  齐元朗见状起身离座,前行数步,神情昂然地大声说道:“不过请大家放心,正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们的人数只有我们的一半,人常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却要说魔高一丈,道高十丈。因为道义、天理在我们一方,有道是邪不压正,魔宫的抵抗,势必如同挡车之螳蚍,定会在我们正义之师的铁轮之下粉身碎骨!”

  众人的情绪重又热烈起来,金枪门主杨干雷接口道:“他们的狐朋狗党来得越多越好,到时候我们不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吗?”

  宗相大师冷静地向坐回椅子的铁掌孟尝问道:“那依齐庄主看,我方的胜算又有几何呢?”

  “这个嘛,若是死打硬拼,胜算有八成,若以智取,则在十成。”齐元朗很是自信地答道。

  大师点头道:“嗯,以老衲看,无论是强攻还是智取,我方都能稳操胜券,可是问题在于,血战之后,又能有多少人可以劫后余生,品尝到胜利的喜悦呢?”

  齐元朗不禁一时语塞,武林群雄的脑海中亦浮现出尸体枕籍,血流成河,残存的几十个人,也都是创伤遍体的惨景,不由得相顾失色。

  “那……我们不妨再多邀些人,”楼青峰心有不甘地插话道。“我们震山帮还可以再出一百人,相信其他各派出都会不遗余力,不出半个月,咱们的实力就会暴增一倍,到时候扫荡魔宫,不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了吗?”

  少林方丈苦笑着摇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楼少帮主也太天真了,不知你想过没有,这半个月之中,三垣宫也不会闲着睡大觉,他们一定会加固防守,再请外援,如此滚雪球一般,只能扩大杀戮,徒增冤魂,于武林何益?”大师的一番金玉良言,使人们心中的复仇狂热大大降温,尽管仍有少数人不死心,暗中煽动,响应者却已是寥寥无几。

  武林盟主林台天肃然道:“那么依大师之见,我们又当如何呢?总不至于就这么算了吧?”

  “当然不会,否则天理何在?”大师正色道:“各位不妨开出条件来,由老衲前往太白山,向三垣宫讨个答付,谅尤侗尊、皇甫辉不会置若枉闻,要是谈不拢,再动刀兵也不迟。到那时,会有更多的人倾向于我们,同时他们的阵营也必定会有所瓦解,彼消我长,势必将形成泰山压卵之绝对优势,可以减少双方许多不必要的伤亡。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诸位只要暂且忍耐一时,就可保全几十、甚至上百名侠义道的精英,又有什么道理反对老衲的建议呢?”

  乾坤刀客钟肇鹏捻须道:“大师之计甚为高明,先礼后兵,古之惯例,同时又可以乘机窥探一下魔宫的内部情况,正可谓一举两得,还望大师能倾向我方,不要保持中立为好。”

  宗相大师神情一整道:“钟大侠多虑了,不管怎么说,我少林派始终是侠义道的一员,如若三垣宫怙恶不悛,一意孤行,无疑是自取灭亡,届时,老衲一定全力相助,尽发寺中好手参战,以使侠义道的损失降到最低点。”

  几位巨擘都已经移船就岸,同意少林方丈之建议,其余人等自然不好再提异议,内中更有一些人的心中忿忿不平,认为与魔宫谈判,纯粹是多此一举,简直愚不可及,三三两两地怏怏离去。

  经过众人商议,条件定为:“一、三垣宫必须交出行凶的龙蛇神君符寿昭,以及残余的白虎四宿,为死难的英豪抵命;

  二、赔偿死者三方及大圣庄各五千两白银;

  三、由上垣尤侗尊出面,正式向侠义道致歉,并发誓不再与侠义道为敌。”

  宗相大师不辞劳苦,吃罢晌饭即告辞登程。齐元朗为之备好车马,并配给了四名庄丁,命他们沿途照料少林僧人,一切开消均由大圣庄支付。林台天、钟肇鹏等人率众为少林方丈送行。

  送行归来不久,大圣庄总管黄道善走进西厢第二间,先跟曹、穆二人谈笑了几句,然后迳直来到毕士英的身边,面带神秘地笑道:“毕少侠,你跟我来一趟,有人要见你。”

  毕士英摸不着头脑,纳着闷跟着出了屋子,口中道:“黄总管,是什么人要见我?是齐庄主吗?莫不是他派出去探事的人有了回音?”

  黄道善沉吟了一下道:“啊,綦毋姑娘的事我也听说了,那两路人也都回来了,只是没能打探到任何有关綦毋姑娘的消息,唉,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呀。”

  毕士英一下子傻在那里,心中茫然,除了崔图和赤阳子,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抓走竹妹。血手会和三垣宫倒是想要竹妹的命,可捉走她则毫无必要。竹妹你到底去了哪里?年轻人的心中凄苦不堪。

  神刀玄女身陷双阳观,可大圣庄的人为什么没能探听到消息呢?倒不是这几个人办事不利,而是因为赤阳子极端狡滑,生怕走漏了一点风声,有损自已的名誉,故尔对有关綦毋竹的消息封锁得极为严密,单从他杀害宋文清就可略见一斑。就算书生不替神刀玄女送信,也是要被灭口的。双阳观中的五十几名门人,知道他带回一个人的,只有那七八个心腹弟子,而这些人又全被派出去追杀鲁必成了。铁掌孟尝的手下捉了几个道士,没能掏出一点口风,只好罢手返回。

  黄道善拍了拍神情抑郁的年轻人宽慰道:“毕少侠也不必太过担心,既然綦毋姑娘没落在仇家手中,就有希望找到她。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边说边拉着毕士英往后走,过了月亮门,这里已是外人禁止涉足的女眷居所。又进了一个跨院,一片花圃姹紫嫣红,扶疏花木中,一幢两层小楼悄然矗立。一名绛衫侍女脚步轻快地迎上前来,冲二人裣衽一礼道:“多谢黄总管,小姐吩咐我带毕少侠进去。”口齿伶俐,神态活泼,煞是讨人喜爱。

  黄道善爽快道:“好,毕少侠,我家小姐有事相询,你就随巧珠姑娘进去吧,我先走了。”言罢转身出了月亮门,心道:“这个毕士英的福份还真个不浅,他恐怕是大小姐闺楼中的头一位年青男客哩,莫不是大小姐对她动了情,也未可知。

  宽敞典雅的客厅,窗明几净,花香馥郁。墙上挂着几幅装裱精美的字画,另有琴桌、书架、花几,均摆放得错落有致,烘托出宁静、淡雅的氛围。楼梯轻响,步下两位年轻姑娘。

  “毕少侠,请坐。”随着一声明快、清脆话音,翠衫绯裙的齐楚燕款步进入客厅,一双妙目把神情拘谨的年青人着实打量了一番,方缓缓入座。她身后是缟衣素裙的桑嫣云,怯生生望了一眼毕士英便垂下眼睑,坐在了齐家小姐的身边。

  齐楚燕的美艳、泼辣,对毕士英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局促得他连呼吸都有些不自在。心中暗想:同样是年轻女孩子,为什么与竹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这种压抑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和綦毋竹相聚的那段美好时光,心田中一下子充满了温馨的回忆。同时也觉得轻松了许多。抱拳道:“齐小姐,唤在下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噢,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请少侠来,首先是要感谢你,在我爹寿宴那天,力挫三垣宫群魔凶焰,救了竹姐姐,也算为我们齐家挽回了一点面子。再者就是想打听一下,竹姐姐她现在何处?为什么没同少侠一块来?”

  毕士英闻言顿觉时坠入重重的内疚和自责之中,口中答道:“齐小姐过誉了,在下技薄艺疏,当日贸然出手,能全身而退,实属侥幸。至于綦毋姑娘,在下原打算护送她去榆林杨大侠家暂避一时,不想在吕梁山中,我二人失散了,至今也不知她身在何处,在下真是愧对诸位。”

  “那……竹姐姐她会不会有危险呢?”一直未开口的桑嫣云忍不住插话道。绵软娇柔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关切和忧虑。

  毕士英心头一荡,急摄心神道:“这还不能断定,当时并未见到血迹,八成是给人掳走了,可是日前齐庄主派人,去嫌疑最大的凤阳崔图家和桐柏山双阳观,却没有发现一点可疑迹象。”话到此处,年青人眉头紧蹙,忧肠百结。

  “哎,竹姐姐也真命苦,自幼没了爹娘,如今唯一的哥哥也给人害了,剩下她孤伶伶一个人,又不知现在是吉是凶?我们姐妹何时才能再聚首?”齐楚燕伤心地说道。那边的桑嫣云已经泫然欲泣,扭转了身子,以袖拭泪。

  毕士英心如悬铅,怅然起身道:“两位小姐请放心,此间事情一了,在下就是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一时激动,泄了心底真情,急忙刹住话头,自觉脸上发烫,窘迫万分的说道:“哦,齐小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在下就告辞了。”

  齐楚燕也站起身道:“竹姐姐的安危就全仰仗少侠了,希望姐姐她能逢凶化吉,安然无恙。对了,少侠你住在前面,消息灵通,可知我爹他们打算何时动身去攻打三垣宫呢?”

  “啊,原定在这个月的月底,现在恐怕要推迟了,因为少林方丈宗相大师,要去跟魔宫谈判,要他们交出凶手,抚恤死难的英豪,就算谈不成,从这里到太白山,迢迢千里,一来一回大概也得个把月,再要发动,最快也得下个月的中下旬了。”毕士英平静地说道。在他看来,不管谈判是否能够成功,结果都是一样,那就是凶手必须血债血偿。

  “那三垣宫的人能答应吗?”说到报仇,身负丧父之痛的桑嫣云登时来了劲头,忘了羞涩,大声问道。一见毕士英的目光投来,慌得又低下了螓首,一双纤手不安地摆弄着自已的衣襟。

  毕士英想了想道:“这很难说,若是大师真能折冲尊俎,不战而屈人之兵,既能为死难的英雄讨还公道,又不必大动干戈,涂炭生灵,当然再好也不过了。”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来到了小院的门口。齐楚燕道:“毕少侠,一旦有了竹姐姐的消息,请立刻通知我们,小妹就不远送了。”

  毕士英点头道:“齐小姐放心,一有綦毋姑娘的确切消息,在下一定设法告知二位。”说完转过身走向前院。

  齐楚燕目送毕士英的背影远去,拉起桑嫣云的手,悠悠地说道:“看得出毕少侠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对竹姐姐也绝非普通朋友那么简单,要是竹姐姐能够平安无事,他们一定会结成美眷,出双入对,双宿双栖,那该多好哇!”话锋一转,把嘴凑到目光迷离的桑嫣云的耳边,轻声道:“云妹,你也不用急着想情郎,等你日后成了亲,作了林家的媳妇,你那位林相公会天天陪着你、哄着你的……”

  桑嫣云的玉面绯红,嗔怪地瞪着冲她作鬼脸的齐大小姐,忽地探手去呵齐楚燕的痒处,口中道:“死燕子,让你饶舌,非叫你吃点苦头不可。”

  齐楚燕哎哟一声,随即抛出一串银铃般的咯咯娇笑,喘息道:“就说、就说,有能耐来追我呀。”一边说着,人已象雏燕穿林一般奔向楼后的演武草坪。

  桑嫣云娇声叱道:“死燕子,你跑不掉的,让我捉到,有你好受的。”嘴里嚷着,提起真气,翩然若蝶,追逐而去。

  这两个女孩子,为了参加武林正邪大决战,近一段日子里,习练武功真可说是夙兴夜寐,不辞劳苦。上一次与白虎七宿交手,方知平时练的功夫多是华而不实的花架子,一到实战,不免捉襟见肘,此番痛下苦功,经常请教庄中高手练百威、何王孙等人,一个月下来,二人的内功、兵刃均颇有进境。同时,在争强好胜的齐楚燕的心中,涉足江湖,扬名立万的念头也在与日俱增。

  当齐、桑二女的倩影消失在闺楼拐角处的时候,小院的门口又出现了一个身着黑缎子紧身衣靠的年轻女子,她便是武林盟主林台天的三女儿林迪。

  此时的林三小姐已经摘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张端庄、秀美的面庞。她随母亲独孤仪及四名婢女住在齐夫人的东跨院,来这里本是打算找齐、桑二人同练武功的,不料远远望见齐楚燕、桑嫣云正和一个年青男子交谈,便隐在一旁,倒不是她有意偷听,只是他们三个所谈及的话题,正是她最为关心的事情,当她听到大战将要推迟,禁不住心下烦乱,悄然伫立在原地,二女的嬉笑打闹声她充耳不闻,外柔内刚的她,渐渐地萌生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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