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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95章

破空狂魔 星野苍 10436 2022-08-12 00:02

  片刻之后,庙门口出现了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此人的一只脚踩在破庙的门槛上,油纸雨伞下是一张长满横肉的脸。恶毒的目光扫视殿上众人,阴恻恻道:“哈哈,好哇,姓厉的,死到临头还拉上了几个垫背的,并肩上吧,也好在黄泉路上作个伴。”

  镖师咬牙切齿道:“狗贼,你逼人太甚,吾与你拼了。”说完挥动一对手戟猛扑过去。

  执伞的胖子嘿嘿冷笑,退后几步,抖起一条链子枪,呼啸声中竟后发先至,一招“毒蛇寻穴”攻出。镖师的胸腹要害,尽被罩在敌手的枪影之下,只得回戟自救,仅一个照面便给对手压在下风,再斗几招,更加狼狈,眼瞅着性命不保。

  钱霜又气又急道:“啧啧,这功夫也太差劲了,根本敌不了那个胖子,士英啊,你伸伸手,料理了那个可恶的胖子,省着他在这儿折腾,搅得咱们不得钱生。”

  这时,镖师的手戟已经有一只脱了手,另一只则被胖子的链子枪逼到了外圈,杀手的桐油纸伞呜的捣出,正中镖师的胸口,镖师噔噔倒退,歪斜欲倒。毕士英疾闪过去,探左臂驾住镖师,右手带鞘的长剑将胖子的枪尖挑开,随即一式“专诸刺僚”将其迫退五尺开外。

  可就在这一瞬间,毕士英忽然觉得,托驾镖师的左臂如被针刺,惊愕之中,本能地震抖左膀,镖师被巨大的力量甩出老远,咕咚一声摔在钱霜的身旁,要不是豪丐及时地拉了他一把,恐怕就得栽进火堆里去。钱霜诧异地问道:“士英,你为什么摔厉兄……”不待他的话说完,镖师已在豪丐那毫无防范的胸口上,重重地击了一掌。

  那边,反应机敏的神刀玄女情知有变,拔刀抢出,护住低头察看伤势的毕士英。连环三刀把再次攻近的胖子逼出殿口。毕士英则借机看清了左臂上并排扎着三枚细小的钢针,没等他将针拔出,胖杀手已将一颗毒焰弹摔在二人的脚下。爆裂声中刺鼻的黄烟弥漫开来,两个人屏住气息,乘毒弹爆炸的气浪,双双跃出一丈多远。

  贼阎罗朱三泰虽然身受伤痛的煎熬,半昏半醒,但他的应变能力仍在豪丐之上,就在钱霜遭到暗算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已横滚出去,大铁尺狂猛扫向敌手。

  就在镖师的手戟划过豪丐咽喉之际,他的脚胫已被铁尺击中,狂嚎一声,蹦起老高,双手抱着脚脖子,呲牙咧嘴,呻吟不止。还是贼阎罗重创在身,手上的力量大减,否则,他的腿必断无疑。

  朱三泰由于用力过猛,创口迸裂,剧烈的疼痛令他两眼发黑,差点昏死过去。缓了一缓,吃力地爬到颈血喷溢的钱霜身边,痛彻心脾地道了声:“二哥慢走,等等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铁尺插进了自已的胸膛。

  不用说,作戏追杀的镖师与胖子,正是血手会杀手凌希厉和汤一晃。之所以凌希厉表演得那么成功,除了此人的奸狡过人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杀害陆海老镖头的元凶便是他自已。

  汤胖子见毒弹无功,气得丢了雨伞,左手接连打出七只淬了毒的丧门钉。神刀玄女挥刀拨打,并以四枚夺命铁菱回敬。胖杀手使出浑身解术闪躲避让,还是给一只铁菱啄在左肩,痛得他直转圈,随手拔下,疯狗一般扑入大殿,两个人刀枪交击,杀成一团。

  王英退到墙根,逐一拔出手臂上的毒针,好在他反应快,毒针刚刚刺进身体便振臂反击,三根毒针都只扎进了一少半,若是给全根刺入,非但毒性更烈,而且想拔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了。年青人从怀里掏出一截竹管,拔下塞子,倒出一粒碧绿色的药丸,吞下肚去。这是他临下山时,师兄送给他的解毒丹药。

  杀手凌希厉牙齿咬得格格响,额上冷汗直滚,颤抖着撕了条衣襟,死死勒住脚胫,扶着神像底座站了起来,一颗毒焰弹摔向正在疗伤的毕士英,紧跟着又是一蓬赤蝎毒针。

  王英要分一半内力扼制毒素上攻,闪躲稍慢,衣衫被毒焰烧焦,皮肤灼痛。咬牙抡剑荡飞毒针,只觉一阵阵眩晕,脚下踉跄。

  綦毋竹眼见毕士英中毒不轻,心中焦急,未免分神,反让汤一晃抢了先机,小腿、肩头接连受创。狂喜的胖杀手叫嚣道:“希厉,快宰了那小子,过来帮我收拾这个雌儿。”

  而奸诈的凌希厉却不急于出手,僵持片刻,毕士英的宝剑坠地,身子也委顿下去。

  “快动手哇,还磨蹭什么?”汤胖子刚占到的一点上风,又被愤怒的神刀玄女压了下去,懊恼地喊道。

  “不忙,我再给这小子一颗定心丸吃。”凌希厉阴狠地说着,内心却对年青人的深厚功力存有余悸,手臂扬起,掌中毒弹瞄准了毕士英的头。就要掷出。

  神刀玄女见恩人危急,舍了汤一晃,扑向凌希厉,只觉后背一震,链子枪锋利的枪尖,将她的衣衫划开一个大口子,姑娘的脊背上登时现出一道三四寸长的血槽,鲜血迸流。她竟全然不顾,宿铁宝刀依旧劈向举弹欲掷的杀手。

  凌希厉万没想到,那姑娘会不顾一切地来突袭自已,惶然旁掠,手中毒弹当作暗器打向神刀玄女的面门。

  綦毋竹晓得此物厉害,突进中生生将头肩偏了半尺,避开了致命的攻击。无巧不巧,走空的毒弹正好撞在汤胖子的枪尖上,轰然爆响,黄烟四溢。机变极快的神刀玄女借力前扑,躲过了毒焰焚身之厄。再看汤胖子,被毒弹炸了个满脸开花,面目焦烂,链子枪也扔了,惨嗥着东一头,西一头,乱冲了七八步,跌翻在地,再也没动一下。

  凌希厉见误伤了同伙,正自懊悔,綦毋竹的宿铁宝刀已贴地斫来。因他脚上伤得不轻,纵跃已是力不从心,只得附身用戟封格,同时左手从腰间摸出三根赤蝎针,要向神刀玄女猝施毒手。却不想倒在他身旁不远的毕士英猛地坐起了身,两只青龙钢梭暴发。已成釜底游鱼的凌希厉徒劳地抬胳膊去挡,结果,一梭钉入手臂,一梭贯进心窝,杀手身子战栗几下,直挺挺倒了下去。

  本来,毕士英弃剑、晕倒,乃是为了诱敌近身,好以暗器毙敌,由于左臂中了毒针,麻木肿胀,只有弃剑才能用左手发梭。哪知,凌希厉甚是狡滑,并不上当,若非綦毋竹舍死来援,此一计也断难一举奏效。

  “钱兄、朱兄——”毕士英强挺着站起身来,歪歪斜斜地向前挪了几步,眼见血泊中倒在一起的豪丐和贼阎罗,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綦毋竹拢了拢纷乱的秀发,心怀敬重之情说道:“朱三哥是自尽而死的,结义兄弟都死了,他也不肯独活。”望了一眼面色青白的毕士英,关切地说道:“毕大哥,你是不是中了毒,该马上想法子解毒才行。”

  王英道:“不要紧,我吃了师兄给我的解毒丹。”见綦毋竹目露疑惑神情又道:“啊,我师兄原来是武当神医常万年道长的入室弟子,当年常道长因不肯进京替东厂配制害人的毒药,而被他们暗算而死,临终前把师兄托付给我师父,常道长留下的辟毒灵丹很好使的,寻常的毒都能化解。”

  说着话,毕士英坐下来,从腰间解下青囊,取出一柄锋利的小刀,轻轻割开手臂上的针孔,挤出污血,直到血色变得鲜红,再将一颗辟毒灵丹放入口中嚼碎,抹在伤口上,,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冲一直注目自已的神刀玄女道:“綦毋姑娘,你身上的伤也该敷一些金创药,要不然创口不爱愈合。”边说边递过来一只青瓷瓶。

  綦毋竹有些难为情,因为通常行走江湖的人都随身携带金创药、解毒丹等自救必须之物,只是在此之前,这些事情都是由哥哥代劳,用不着她操心,而今失去了凭依,也该学会自已照顾自已了。接过瓷瓶,转到一边,将小腿和肩头的伤口敷上药包扎好。可背上的创口叫她犯了难,手倒是够得着,但创伤在身,略一牵动,痛楚难当。怎么办?去让他为自已敷药裹伤,又觉得难以启齿,一时间彷徨无策,呆呆地望着正低着头用干净布条包扎手臂的年青人。

  王英抬头看见黛眉紧蹙,望着自已发愣的神刀玄女,腼腆地笑了笑。綦毋竹自觉失态,讪讪地扭过了身子,却听毕士英道:“綦毋姑娘,你背上的伤可是不轻呀,我给你包上吧。”

  曾几何时,叱诧风云的神刀玄女,此刻却象一个温顺的小女孩儿,背对着毕士英坐下,卸去外衫,怯生生问道:“这样行吗?”

  王英明知道这样敷药疗伤十分不便,可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年青姑娘脱去衣衫,赤膊相对,便道:“行,行。”说着把神刀玄女内衣上的裂口撕大了一点,再用素绢轻轻擦去伤口周围尚未凝固的血迹,现出白皙如脂的肌肤,年青人顿感心跳气促,到底是第一次触摸女孩子的身体,怎不令血气方刚的他绮念横生。

  王英用力咬了咬舌尖,以驱走心头杂念,收摄心神为姑娘背上的伤口敷好药粉。

  刀割火灼般难受的伤口,立时感到一阵沁凉,綦毋竹只觉说不出的舒适,年青人的手指在自已背上灵巧地移动着,姑娘亦不紧心弦微颤,静如古井的心湖,渐生涟漪。

  蓦的,年青人的手搬住了自已的肩头,綦毋竹的心猛的一翻,莫非他……本能地抖动香肩,回眸惊视,见毕士英已扑倒在地,面如金纸,嘴唇青白。连忙将手指按在年青人的脉门,感觉他的脉象虽然微弱缓慢,但却没有紊乱和衰竭,方长舒了一口气。要知道,方才毕士英突起发梭,不遗余力,虽然一举毙敌,却顾此失彼,已有少量毒素侵入他的心脉,勉力为自已及神刀玄女疗完伤,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地。好在他内服外敷的辟毒灵丹药效甚强,加上他内功精纯,故尔尚无性命之忧。

  綦毋竹理好自已的衣衫,扶毕士英坐起来,双掌抵在他背后的气海俞上,推入真气。只是她先后两次遭到毒丹的攻击,难免不吸入少许毒烟,且在剧斗之后,内力只有平时的七成,不一刻便已香汗涔涔。

  距二人不远的汤胖子,恰在此时苏醒了过来,因为杀手们在投掷毒弹之前,为了预防自己身受其害,都要先含入解药,所以毒烟对他的伤害并不是很大,只不过给火药炸烂了面部,昏死过去。恢复了知觉的汤一晃,吃力地抬起皮溃肉烂的脸,强睁开一只左眼,看清了綦毋竹的背影,真是天赐良机,胖杀手举起了右臂,袖口中淬毒的袖箭瞄准了神刀玄女的后心。

  猛可里,萧萧马鸣,撕裂了破庙周遭的寂静,三条人影闯入殿口。汤一晃大吃一惊,心中咒骂:真他娘的活见了鬼,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有人搅局。再看那姑娘已经站起身来,已然失去了一箭夺命的时机,只好再等机会了,于是,他缓缓地放下手臂,在那里闭目装死。

  “哟,这不是綦毋妹子吗,一别两载,真真想煞我也。听说妹子你又有了新相好,可莫忘了哥哥我这痴心的人呢。”听来人的口气中醋味儿十足,汤胖子暗自心喜,暗道:说不定这几个人争风吃醋,会一怒之下杀了那个毕士英,也省着自已费劲了,剩下一个丫头就好对付多了。

  神刀玄女横眉立目。厌恶地啐了一口,厉声斥道:“姓裘的,闭上你的臭嘴,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本姑娘便叫你好看!”

  口齿轻薄之人,二十出头,圆圆的一张娃娃脸,鼓面似地没有一丝皱褶,二目如豆,闪烁着猥亵的光芒。他左边的汉子年纪稍大,塌鼻子,眼窝深陷,浓眉突吻,活脱脱一个大猿猴,一袭银色劲装,手提一杆短柄钢矛,缨红似血,浑身上下辐射出一股暴戾之气。

  此二人在东海派第三代弟子中也算是数得着的人物,猿猴相的叫银煞黎云翼,娃娃脸的是花心童子裘洪黄。綦毋竹以前曾经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深知这两个家伙都是难缠的主。

  第三个人是张陌生的面孔,年岁甚轻,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白色箭衣,五官倒还周正,唯独那张脸白得吓人,不见半点血色,一双细长的眼睛,此刻正在姑娘的身上逡巡不定,不用说也是个令人憎恶的好色之徒。

  裘洪黄不待他人出声,抢先道:“师弟呀,我给你引见引见,这位姑娘就是叫你师兄我,衣带渐宽人憔悴的神刀玄女。綦毋妹子,他是我的小师弟,我师父的亲外甥,名叫宗天佑。”

  綦毋竹几欲发作,狠狠教训这个满口浪言的家伙,怎奈形势于已极为不利,没有兄长做后盾,自已绝非他们的对手,强压心中怒火,冲猿面汉子道:“黎兄,你们几兄弟不在江淮逍遥,跑到这晋北荒凉之地,有什么要紧事吗?”

  银煞黎云翼翻了翻眼皮,并没有直接回答神刀玄女的问题,手指仍在昏迷之中的毕士英,蛮横地问道:“这小子就是劈风剑客郑隐的弟子吧?”

  “不错,你问这个干什么?”綦毋竹正色道。经验告诉她,这三人恐怕是来找毕大哥麻烦的,讲不好便要翻脸为仇,只是双方力量悬殊,自已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

  “噢,我等奉家师之命,找他问点事情,与你无关。他这是怎么了?死了没有?”银煞皱着眉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毕士英的鼻息,松了口气,心道:只要有口气,自已就能从其口中掏出想知道的事情。

  “是呀,我大师兄说得没错,我的好妹子,你就别趟这浑水了,来和哥哥我找个地方叙叙旧去。”花心童子嘻皮笑脸,油腔滑调地说着,竟伸手来拉綦毋竹的衣袖。

  神刀玄女怫然变色,甩臂振袂,凛然道:“你们听着,毕大哥是我的恩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要想跟他过不去,就先过我这一关!”她知道银煞素以酷毒残忍闻名江湖,毕士英落到他的手来,绝无幸理,情急之下,不顾凶险,惹火烧身。

  “哈哈,”一直动眼没动口的小白脸宗天佑,突然恨声道:“好哇,綦毋姑娘既然有意架这份梁子,小爷就陪你玩玩。”

  “对呀,你们二位比比刀法,由我做仲裁,保证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向。胜负怎么说?”裘洪黄兴灾乐祸地向綦毋竹挤眉弄眼。

  宗天佑白脸一扬,狂傲道:“神刀玄女,你若败了,就乖乖给我做三年侍妾,本少爷绝不会亏待于你。”那神态就仿佛綦毋竹已然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哎呀,小师弟,这……岂不是摘哥哥我的心头肉吗?唉,也罢,谁叫我是你师兄哪,权且让你一马,忍痛割爱。綦毋妹子,你意如何?”花心童子恬不知耻地矫情说道。

  早已握拳透掌的神刀玄女,怒目逼视小白脸,语气冷到了极点:“姓宗的,当心闪了你的舌头,要是你输了,又当如何?”

  “那……本少爷的这条命就是你的了。”宗天佑轻飘飘说道,好象在说一件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殿中狭窄,我看咱们还是到外边,别耽误大师兄办正事儿。”裘洪黄撺掇道。宗天佑朴刀出鞘,向殿外一指:“綦毋姑娘,请吧!”

  綦毋竹扭脸望去,见黎云翼正在摆弄着毕士英,试图弄醒他。心中凄然道;“毕大哥,小妹已将性命押上,全力与他们周旋,若是不能救你,也只能在九泉之下相见了。”裘洪黄的身手她了然于胸,按理说他的师弟也不会强到哪去,单打独斗,自然稳操胜券,可若以二对一,就难说了,更何况还有一个黎云翼。她已抱定矢志,一旦不敌,立刻自绝,断不能任二贼。心念已定,最后望了一眼尚未转醒的毕士英,侧目冷睨宗、裘二人,抽刀在手,毅然步出殿口。

  星星点点的细小雨丝漫天飘落,天空依旧是一片灰暗迷朦。只待坐收渔人之利的花心童子,神气十足地大声喊道:“好啦,就在这儿,二位准备好了没有哇?好,开始!”

  刀啸乍起,寒风激荡,綦毋竹心中牵悬毕士英的钱危,意在速战速决,出手便是凌厉杀招“飞瀑穿云”。奇诡的刀光直泻敌手。

  那宗天佑虽说是金盾无敌的末徒,可他是崔图的亲外甥,自幼失去双亲的金盾无敌,是由姐姐一手拉扯成人,对姐姐是敬奉若母,姐姐的独生爱子他视同已出,宠爱有加。传授武功,更是尽心竭力,倾注心血。这还不算,他又邀来各方武林朋友,指点其习武练功。因此这个宗天佑的身手,居然比黎、裘二位师兄要高强许多。

  平素舅舅、母亲的溺爱、娇宠,日积月累,习与性成,宗天佑骄横跋扈得厉害,凡事黎、裘二人都得让他三分。这一次是他头回行走江湖,竟异想天开,打算一举降服小有名气的神刀玄女,收做自已的侍妾,那该是何等的风光露脸。眼见姑娘的攻势猛恶,宗天佑抖擞精神,挟盾挥刀而上,他自信用不了三十招,便可以杀得神刀玄女伏地求饶。

  綦毋竹见敌手守御严密,无懈可击,刀至中途已变撩为划,娇躯旋起,一式“虹流电绕”施出,人似流星,刀似冷电,同时左掌倏吐,疾拍小白脸的头顶百会。

  宗天佑缩颈藏头,提盾护身,反手出刀封架,堪堪避过这一险招,不容他喘喘气儿,定定神儿,神刀玄女的宿铁宝刀又奇诡万端地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劈至。缺乏临战经验的他,不禁有些乱了方寸,先机尽失。

  一向阴忌宗天佑独受师宠的裘洪黄,巴不得他吃些苦头。目睹其狼狈之态,好不惬意,忍不住开口奚落道:“怎么样,小师弟,神刀玄女不是浪得虚名吧?想当年,二师兄我赢她,尚得百招开外,想你初出茅庐,没见过什么大阵仗,又怎能是她的对手呢?想要收人家做侍妾,我看八成是要泡汤了。”

  话锋一转,又对神刀玄女大放厥词:“啧啧,綦毋妹子,真是好身手哇,巾帼不让须眉,与两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呀,真叫哥哥我羡慕啊,若是能和妹子你结成连理,咱们俩日夜切磋,过他个三年五载,你我夫妻联手,一定能扬威武林,称霸江湖,你说好不好哇?”

  一番浪言入耳,綦毋竹就好象吞了苍蝇一般恶心,气冲牛斗,恨不得一刀宰了这个下流坯,不自觉地章法微乱,若是换了高明的对手,必定吃亏不小。

  可小白脸宗天佑气得比她还厉害,裘洪黄的冷嘲热讽,令他怒火万丈,面颊抽搐,额角蹦起青筋,险恶搏杀中,性命只在呼吸之间,惜香怜玉之心,倜傥风流之态,尽已抛到九霄云外,降服神刀玄女,在他的心目中已是难以企及的奢望,保住性命才是当务之急。只见他怪叫连连,刀法突变,招招不离神刀玄女最顾忌的胸腹要害,顿令其攻势锐减。

  小白脸的武功之强,超出了綦毋竹的预料,不由得又惊又恨,心道:“似这般死打硬拼,既便胜了他,自已也会气尽力竭,根本应付不了裘洪黄那个淫徒,与其败阵受辱,莫不如施巧使诈,为了自保名节,为了帮毕大哥脱离魔掌,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想到这里,神刀玄女银牙一咬,一记“羿射九日”施出,刀芒外展,将小白脸的朴刀引的外圈,猱身欺近,两个人相距已不足三尺,忽的冲推盾抽刀的小白脸嫣然一笑,百媚顿生。本就心存非份之想的宗天佑,登时心旌摇动,绯念横生,飘飘然如登仙界。

  见其入彀,神刀玄女玉腕疾翻,纤指如戟,直戳小白脸那发直的双眼。

  宗天佑惊魂出窍,收刀已然不及,只得提盾上截神刀玄女的玉腕。哪料到正着了綦毋竹的道儿,以指插目是虚,弹脚踢阴才是实。本来此一招足以要了小白脸的性命,但是一来此子并无大恶,与已也谈不上有什么大恨深仇,更重要的是因为,东海派的势力实在太大了,与他们结下血仇将后患无穷。故尔,神刀玄女的腿略微上提,一脚踢在宗天佑的小肚子上,既便如此,也够小白脸受用一时的了。

  宗天佑啊也一声痛嚎,摔出一丈多远,翻倒在泥水里,扔刀撇盾,双手捂着小肚子,身子佝偻成一团,不停地在泥水中扭动呻吟,一张白脸成了酱紫色,一身白色劲装被泥水浸染得污浊不堪。

  师弟这么快就被撂倒,令花心童子惊惶不已。他怎么能忘,两年前与神刀玄女交手的情景,自已使出浑身解术,也未讨到半点便宜,而今他看得出綦毋竹的功力及刀法造诣增进了不只一层,再交手自已必败无疑。心里发怵正欲溜之大吉,蓦的想起大师兄还在殿上,惧者何来?暗忖:自已只需缠住这个臭丫头,等师兄料理完那姓毕的小子,以二对一,收拾这个死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岂不是任由自己为所欲为。令裘洪黄斗志陡长,横剑推盾拦在神刀玄女的面前。

  “姓裘的,快给我滚开,再要纠缠,我就让你叫得比他还响!”綦毋竹声色俱厉,她一心挂念殿上的毕士英,打算吓退花心童子,好尽快赶进去引开银煞黎云翼。谁知,裘洪黄根本不买她的账,翻着眼皮冷讥道:“綦毋竹,别以为你凶巴巴地就能吓倒我,天佑他栽在你手里,那是他定力不够,被你的色相所迷,若是换了我,嘿嘿,就算你把身上的衣裳脱个一干二净,也休想教裘某分心丝毫,不信你就试试。”

  切齿腐心的恚恨,几欲撕裂姑娘的胸膛,綦毋竹怒喝:“淫贼,纳命来!”寒芒暴长,挟雷霆下击,一口气劈出九刀,刀刀夺命。

  但见裘洪黄的头巾,头发飘向半空,衣裤碎片裹着皮,沾着血,离体而去。花心童子胆裂魂飞,连滚带爬地逃向殿口,此时他唯一的希冀,就是师兄黎云翼的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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