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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帝王

神医狂妃在线宠 唐婳墨歌 4049 2022-06-06 11:28

  皇族历史上头一个出来偷腥给砸死的皇帝,这话哪个史官敢写?

  没见过这么憋屈的。

  唐安南也不会让他们这么写。

  “先停下,他们都是在这里……有办法拆开就更好了”

  “陛下昨夜歇在上边,”唐安南卸刀下水,说,“地方不深。”

  “怕再塌,”霍长泽抬身,“叫工部的人来!”

  唐安南说:“来了也没用,酒囊饭袋一个,立刻着人来挖开。”

  匡倝也才赶到,唐安南一见他,便立刻对范兴朝说:“阁老,官沟今日必须疏通,这雨不停,水就排不出去。下面的人看不到,陛下就救不上来。”

  “后边还挨着江东河!”匡倝说,“我适才去看,沿岸的楼全塌了,下边的根基早泡烂了!那堤坝上的石砖多久没修葺了?晚些水上来,半个庆都都得淹了!工部这些年到底干什么吃的!易景山,你昏聩!这事儿我给你说了多少回了,你都干了什么事,光吃饭不放屁,你简直就是拿钱玩乐,啥也不顾。”

  易景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头发都半白了,号啕大哭:“我有什么法子!这事儿能怪我吗?户部都是大爷,不给钱,我怎么办?这事早八百年就提过了,银子不拨,人手不调,我能怎么办!!”

  他捞着这泔水,哽咽难言,用头磕地,哭喊着,“这没钱办事,这得让我们拿命偿啊!”

  唐安南皱眉,如今哭起来真是难听又难看。

  “都是当朝老人,这成什么体统!”范兴朝猛地断喝,随即又问:“郡主,我们该怎么办现在?”

  唐安南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解决现在这所有的问题。如今陛下生死未卜,如今是火烧眉毛,推诿扯皮也得等到人出来了再说!禁军从现下的防守里拨八百人,跟着工部立刻疏通官沟,所有违规侵占的宅子,马上拆!户部赶紧稽算库银,把塌了屋子的灾民汇聚到校场去统一赈济。八大营巡防各大城门,进出必须要有通牒和文书。这是个紧要关头,望诸位齐心协力,稳住局势,不要乱!”

  范兴朝说罢倏地看向唐安南。

  唐安南示意萧兰佐。

  “锦衣卫把守大内,万不要让闲杂人等趁机生事。凡有悖逆者,依照我范兴朝的命令,就地斩杀!”

  唐安南也出面:“所有生事者,连同未阻止的人一起,傻了吧。”

  大雨中浮动的人心在这一连串杀气腾腾的命令里霎时间定下去,范兴朝走了几步,在雨中摘掉了乌纱帽。

  “陛下乃天子,”范兴朝脸上雨水滑淌,不容置喙地说,“我大周运延百年,还不到绝的时候。”

  唐安南站在雨中,范兴朝看着她,好像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孩。

  萧远秋被卡在了断木下边,面朝着下,被浇在脖颈里的凉水冻醒。他觉得呼吸艰难,胸口卡得太紧,肋骨疼得厉害。萧远秋咳嗽着,嘶声喊起来:“救、救命——”

  这声音沙哑无力,在瓢泼大雨里细不可闻。

  但是唐安南听见细微声音,不知为何,她不想去救这个昏聩无能的皇帝了。

  萧远秋挪动着目光,手边的姐儿已经凉透了,花白的肉挤在断壁里,几缕发被血淌得发红。萧远秋颤抖起来,已经认不得这是昨夜拊掌跳舞的美人了,现在只有冰凉的尸体在旁边让人怕得片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救命。”

  萧远秋垂着脑袋,费力地念着。

  “救命。”

  下边忽然传来呛水的咳声,聂鸿志半身被泡在了水里。他仰着半身,正砸在缸上,背部一片血肉模糊。他喘着气,说:“陛下,别叫了,听不见。外面的人耳朵没这么好,他们听不见的。就你这点声音他们怎么可能会听得见。”

  萧远秋失魂落魄,用手肘推着断木,却毫无作用。他鞋掉了一只,冻得面色苍白,说:“肯定会有人来救我的……”?

  “那是了,”聂鸿志闷声笑起来,“你是天子啊。他们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都会下来救你的。”

  萧远秋说:“你笑什么?”

  聂鸿志砸巴着嘴,吐出点沙土,说:“我笑这命……你说奇不奇怪,人就像在重复着轮回,老是想逃离眼前的场景,却时不时的要重新回到这里,来来回回无论转多少圈,兜兜转转还是得回到这里你说巧不巧。。”

  萧远秋抬起眼皮,什么也看不到,他阴沉地说:“不是……没有轮回……”

  “陛下的生母,”聂鸿志艰辛地挪动着身体,“就是淹死的嘛。不就是陛下亲眼看到的吗这样的场景在陛下的眼里应该已经走了好几遍了吧。”

  哗啦。

  污臭的水从脖颈迸溅到别处,萧远秋在这细流流淌之中,吞咽着唾液。

  淹死的嘛。

  好久以前记忆了好久都没有人跟他说起过这段记忆了,他以为不会有人记得,因为实在太远了,他自己、他自己都记不得了。

  萧远秋艰难地回忆起来,那浮光掠影一般的童年记忆。他又一次看向那花白的肉,却仿佛看见了他娘。

  女人被摁在泔水桶里,手指扒着地面,划得血烂。水溅打在脸上,萧远秋看见她花白的脖颈,花白的臂膀。

  在那里艰难的求着有人救他的命可是除了冷眼旁观的人几乎没有任何人理会他的喊叫?

  淹死的嘛。

  萧远秋泪水上涌,他疯狂地用手遮挡双眼,怨恨地说:“住口,你住口!”

  聂鸿志安静下去。

  萧远秋却不想再挨着这肉,他哭起来,口无遮拦地谩骂着,脏话粗鄙,他说:“不要提起她,朕——”

  萧远秋粗喘着,他十指间面目狰狞。

  “朕的母亲是当今太后!”

  “你现在的母亲的确是当今太后。”聂鸿志咳咳几声,“可你有没有想过太后是否想让你这么一个不受控制的人登上这个位置呢,让他们几乎近百年的荣耀,在你手里断了可能吗?”

  “我是天子…!”

  聂鸿志说:“如果不是有南希郡主在旁边压制着太后,你能安稳的做到这个位置,谁会信?就凭先帝留下来的遗诏,用个两三天你就会被太后拉下这个位置太后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继承的萧家人,只要姓萧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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