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南山仔细看了一眼牛天生，点了点头。
“你现在想我怎么做。”
“你在国安县有人么？”
周南山的神情有些尴尬。
牛天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周书记，您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暂时委屈下听从我的安排吧？”
“可以。”周南山点了点头，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对于牛天生的这话竟然没有任何排斥的感觉。
国安县桑拿洗浴中心，一大群警察直接包抄了这里，王学武房间的门被踹开的时候，差点被吓得阳痿。
见到门外一大群荷枪实弹的警察，王学武顿时火了。
“妈的，都睁眼瞎是吧？都没看到是老子呢？赶紧给老子滚，滚，滚！”王学武一连说了三个滚字。”
带队的警察更是直接蒙了，他没想到这次查抄，竟然直接查抄到了自己的局长。
那些警察去的猛，出去的时候，草草收场了，一个人都没带走。
桑拿中心外面一辆小车里。
周南山看着那些警察出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带上，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忍不住有些疑惑：“这样报警让人去查，根本就没用，要不，我还是直接过去亮明身份？”
“您觉得您过去亮明身份，那些警察是听您的还是听他们局长的。”
周南山一时间沉默了，他虽然是国安县的县委书记没错，但是终究是来这里时间短了，所谓县官不如现管。
他在这里根基不牢，到时候亮明身份，那些警察也不听他的，只怕会更加尴尬。
“就算是如此，报警又能如何？让那些人知道羞耻？那些人脸皮已经厚到根本就不知道羞耻是何物的地步上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南山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为官三十多年了，还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憋屈过。
作为一个地方的一把手，竟然指挥不动下面的人。
牛天生摇了摇头，笑道：“当然不是了，让他们知道羞耻又能如何？这些人最多就是当时尴尬，事后就忘记了，要是有好处的事情，立马又活过来了，恶人就需恶人磨，我已经有了一个请君入瓮的计划了。”
“什么计划？”周南山有些疑惑，不知道牛天生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王学武在国安县公安局不是一手遮天吧？就算他是一手遮天，不可能所有人都对他忠心耿耿吧，我就不相信，如果有机会，下面那些人会不跳出来。”
“你的意思是？”周南山已经有些明白牛天生的意思了。
“我们只要适当的在网上加一把火，然后您在出面，去拉拢对方，不管怎么说，您才是国安县的一把手，起码在明面上，没有人敢公然违背你的意思。”
周南山眼睛一亮。
“国安县目前总共有两派，一派是以县长马逊为首的，一派则是以常务副县长刘富国为首的。不管是哪派，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力量，那就是和您一样，外地调来的官员，国安县和别的地方不同，官场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复杂，组成国安县政府机构的工作人员大多都是国安县本地人，外地人虽然也有，但是比例比较小，而且很大一部分人长期受到本地人的欺压，都处于一个敢怒不敢言，只差一个导火索就能点燃爆炸的状态。”
周南山听到了频频点头，看着牛天生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佩服起来，他虽然为官三十多年，但是形势却是没眼前的牛天生看的透彻。
牛天生几乎是一针见血，就指出了如今自己在国安县举步维艰的所在，一直以来，周南山都把目光看向了本地的官员，因为几乎所有的重要部门都被本地人把持着，外地人全部都是在一些根本不重要的岗位上。
“周书记，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教您，我就是给您提个建议，只要适当的给外地人许诺一些和他们能力匹配的职位，想要做官的，没有几个不愿意往上爬的。”
周南山点了点头：“牛兄弟，你这一席话真是让我茅塞顿开，让我获益良多啊，行，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做了。”
此时的周南山对于牛天生已经可以说是彻底的服气了。
至于如何去拉拢人，这一点不需要牛天生去，以周南山多年的经验，如果连个人都搞定不了，那也就不用混了。
半个小时不到，周南山就已经搞定了国安县的一个副局长。
“周书记，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彻底搞垮王学武的办法了。”
国安县会议室。
周南山一脸乐呵呵的坐在首位，手上拿着一个保温杯，这还是他来到国安县的时候，开的第二次国安县领导班子会议，第一次可以说是不堪回首，导致了他后面连开会的意愿都没有了。
一个一把手在会议上，被一个二三把手给呛得没法出声，也没人帮腔的，这种滋味想必没有人想去尝试。
马逊听到周南山竟然还要开一个领导班子会议，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再三确认以后，还以为是周南山准备在退休的时候安排好工作，在过把领导的瘾，不过这个最后的愿望，他也不打算给周南山了。
一个过气的县委书记，不好好安分的过完这个月，瞎闹腾什么？不去。
刘富国到是没有迟到。默默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扫了一眼坐在首位，一脸乐呵呵的周南山，完全没有刚开始那副铁包公的样子。
刘富国也不知道周南山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整个国安县的领导班子除了马逊那一帮人没来之外，到是来了一半的人，这一半的人几乎都是刘富国的人。而且都是国安县本地人。
剩余的则是外地人。
如果刨除刘富国那批人的话，整个国安县几乎就成了一个没有肉的空壳子了。
想到牛天生临来时交代的话，刘富国心里叹息了一声，将那个装有刘富国犯罪资料的文档直接扔在了地上，一脚踩毁了。
官场就如同一个水池一般，水至清则无鱼，官场也是如此，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不是贪官，只要对方能为自己所用，能为老百姓做点实事，贪点钱，又算的了什么。
想到这，周南山咳嗽了一声，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老式中海产的机械手表。
“好了，时间到了，剩余的人不来我们也不管他们了。”周南山用手敲了敲身前的桌子，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以后，后面的话都还没出口。
坐在右手第二位的王学武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大大咧咧的道：“有什么话就痛快的说，慢吞吞的跟个老娘们似的。”
一旁传来了一阵轻笑声，坐在那的刘富国眼睛看着眼前的周南山。
要是换成之前，只怕周南山早就火了，但是现在，周南山却是笑了笑。刘富国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刘富国轻轻咳嗽了一声，他的用意原本是阻止此时的王学武不要在说下去了，不管如何说，王学武都是他如今最重要的力量之一，而且跟随了他多年。
王学武却是会错了意，还以为刘富国是在鼓励自己，在一联想到即将到来的换届，王学武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重重一拍桌子，手直接指着周南山道：“你说说你一个空降来的县委书记，马上就要退休了，你不好好的站好最后一班岗，你现在还瞎折腾什么？开什么会？有什么好开的？你知道你这样开个破会，耽误我们多少时间吗？”
“有这样的精力和时间，还不如好好的交接一下，把书记的位置交给后面的刘书记。刘书记，您说是吧？”王学武一脸自作聪明的看向了刘富国。
刘富国见到周南山一点发怒的意思也没有，心中的那股不安越来越浓。
“你给我闭嘴，快跟周书记道歉，你是不是喝酒了？”刘富国重重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冲着王学武挤眉弄眼。
“刘书记，下个月换届，所有人都知道您就是国安县未来的县委书记，这有什么？”
“放肆！选举换届是由你王学武能决定的？”刘富国有些恼火了，王学武这个蠢货，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就好，没有必要讲出来，这样不给周南山面子，直接裸打脸，那是傻瓜才做出来的事情。
别人能空降下来，直接在这里做县委书记，后面会没人？
“刘书记，您放心好了，兄弟们都支持您，您怕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周南山年纪这么大了，本来就该退休了，我没诅咒他在任上死就不错了。”
“王学武，你说完了么？”周南山依旧是满脸的笑容，脸上看不到一丝发怒的征兆。
“讲完了，怎么？你还准备用你县委书记的帽子来压压我？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里国安县公安局，永远都只听从刘富国刘书记的调遣，至于其他人，门都没有。”
听到王学武这裸的话语，刘富国都急的恨不得去打他一耳光了，这蠢货。
“周书记，您别误会，这王学武肯定是开会的时候喝酒了，在这胡言乱语了，您别介意。”
“刘书记，我没喝酒，我说的是实话，您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王局长拉下去醒醒酒。”刘富国冲着一旁的几个人使了下眼色，那些人反应过来，直接就准备将王学武给拉出去。
“不用了，刘副县长，还有各位国安县的负责人，大家都来看一段视频吧。”随着周南山的话，整个办公室的灯暗了下来。
画面上，出现了浑身的王学武正在强暴一个女学生，这个女学生嘴巴被他用力捂住，虽然拼命挣扎，但是哪里是他的对手。
“这完全就是在污蔑。”王学武神色一愣，想要冲上前去关掉这个视频，两个身材高大的壮汉直接拦住了王学武。
后面的视频播放的都是王学武贪污受贿的，特别是最近高氏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高海生给王学武的那个大红包，王学武还当众拆开来看了一眼，那丑恶的嘴脸在视频上暴露无遗。
“这就是我们国安县的好干部，好领导，也是被我们人民称为保护神的人民警察。”不长仅仅只有10分钟的视频很快播完。
原本笑眯眯的周南山脸色一下变得肃穆起来，重重敲击着身前的桌子。
“我们国安县必须来一次彻底的大清洗，我们的内部绝对不能残留这种分子，一号首长都说过了，不管是大老虎，还是地方苍蝇，抓到了绝对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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