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星辰般耀眼的斑点，让人的灵魂感到温馨，像是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能够排除掉所有的苦难，甚至产生了，就这样一直下去也行，不要醒来了的念头……
可是身体的寒流，却并不打算让人如愿，他似乎还在不甘示弱的抵抗着，与那美丽的晶莹做斗争，不竭余力的冲击着那脆弱的灵魂……
幸福因此变得很短暂。
就像冷水灌浇心头，他被迫醒了过来。
这一清醒，就更难受了，不仅是灵魂煎熬，还有他的**撕裂性的疼痛。
莫零叫不出声，喉咙声带似乎坏了，想要惨叫都做不到，也动不了，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啃食他的身体，体内的鲜血很活跃，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牵引，脱离了他平衡系统的掌控，如同水流一般被抽走。
而且越是疼痛，大脑就越混乱。
灵魂似乎变成了一个战场，被两股外来的势力的争斗所波及，不顾他的感受的在彼此厮杀，那种煎熬水深火热，像被人丢进火炉烤，烤完又被冰冻。
一边在驱逐，一边在掠夺。
一边似乎是在守护，一边似乎是在入侵。
他的内心在排斥着那道光，一种本能。
明明那么美丽，使人着迷，但是为什么会让人这么烦躁，难道他被影响了么，被那股入侵的意志？
视野天旋地转，无数的记忆，在撞击厮杀中，宛若幻灯片般，一幅幅的在心头划过……
这些画面，让莫零恍惚不定。
无数的残影画面，在眼前飘过。
心神一闪而过的触动，令他捕捉到了一幅画，很模糊，但是却令人在意。而且一在意，就变得清晰了。
画上，一个穿着复古老年黑色服装的老头，佝偻着腰，大手牵小手的，拉着一个穿着简朴几岁小孩，走向远方机械繁华城区……
酸涩涌上心头……
曾几何时，他还是一名为了梦想而拼搏的普通人，只想着读好书考大学，找份好工作养家糊口度日子，哪里想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生活就天翻地覆到了，在刀尖舔血的地步，甚至还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处境……
是命运在跟他开玩笑吗？
莫零感觉悲哀，觉得是自作孽，但是心里又忍不住涌起一个念头，去否认前一个想法，这就是命。因为并不是他自己选择的，进入能力界。
如果没有成为能力者，或者现在还安稳的在舒服的床上睡觉吧……
无知，果然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你是不是醒了？”
莫零心情紧了一下。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本能反应，他左顾右盼，结果这么一转，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能动了……
眼前的画面，斗转星移…
月光低下，窗户边，床榻上，少女穿着睡衣，爬坐在青年的腹
部，用那看似懒散实则坚定的语气，在询问，或者说在质疑着。
与其对视，莫零心神更加迷茫，画面怎么这么清晰，似乎在他心里占据了很大分量，为什么他会突然想到这个……
后怕，心悸，像是电流般滋生，莫零心情像海浪上的孤舟，翻来覆去，他本能想将这场景撕掉。
闪烁的画面很快就消失了，重新变成幻灯片般游荡在周围。
照片有些很熟悉，有一些，是记录着他一生，曾经的点点滴滴，有一些，却让他感到不解……
一些莫名的画面，似真似假，像是电影里的，又像是现实里的画，很灰暗的画面，距离他很远，仿佛是从内心深处漂出来的，他无论怎么遥望，都没办法看清……
这些都是什么，莫零怔怔发神。
隐约间，他看到了距离最近的一副画。那像是一个豪华却很凌乱的房间，深夜，没有开灯，气氛哪怕只是透过影像，都令人忍不住屏息，似乎很死寂，并且随着他的注视，有一些诡异的响声，从原本的安静，开始从远方传来，噗嗤的响起。即是陌生，又觉得很熟悉的声音，频率很稳，却接连不断。
阴影的墙壁上，像是有人拿着水在抛洒一样，有无尽的液体，随着那声响，不停洒向墙壁，逐渐涂满了那奢华的墙面……
画面模糊了，就像是卡磁带了一样，呲呲的消失不见。
莫零被迫回神，内心纠的更紧，就像是被铁链给紧缚着一样，胸口涨的难受……
电影吗？
他怎么完全，没有丝毫的印象……
“果然醒了吧，不然你现在肯定睡了……”
画面中的少女，那双紧盯着他的眼眸，让他忍不住别开视线，不想去跟对方对视。
什么醒了，是成为能力者吗？
能力者的出现，不应该是不定性，不存在遗传性的吗？为什么会用这种，好像自己一定会醒来的口吻说话，这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莫零想的头皮发麻，甚至想去和那个女孩对峙，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些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
“不能想下去，这些一定是他流血过多，大脑供氧不足出现的幻觉，不能想下去，冷静，冷静……”
莫零捂着双耳告诫自己，可是声音却依旧不竭余力的传来，在他脑海里游荡，不断的刺激着他。
“你的心，似乎只有一半活着。”
谁……
谁说的！
莫零想反驳，可是不知为何，却提不起劲，不敢大声的说，颤抖的莫名没有底气，他猛然抬起头，一望却愣住了。
画面不知何时，已经跳转，说着那句话的女孩，已经消失在了记忆中。
幻灯片闪过，最终停在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场面。
画面上是两个人，一个青年和一个小女孩。他们都坐在一辆封闭抖动的车子后厢中，气氛很宁静，穿着单薄白裙，抱着双腿枕着膝盖的小女孩，抬头望
着青年。
她的声音很稚嫩，印象中明明很小声的话，却无比清晰的传递到他心头，清晰到仿佛是那种朝思暮想的感觉……
那句话，像是一柄巨锤，砸中了那一直刻意去忽视的内心，让莫零突然感觉浑身力气被抽空，失去了反驳，也失去了辩解的心。
“你忘记了吗？那时候的事……”
……
……
……
忘记了？
忘记了什么……
好疼！
什么东西这么疼。
莫零身体颤抖。
是又有东西在咬他的身体吗？为什么这么痛。
他抬手，抓着胸膛的位子，那里沉闷的喘不过气，就像是呼吸道堵塞了一般，堵的很难受。
越来越痛！
感觉要爆炸一样！
大脑混乱的像一团浆糊，可是那句话，却在最深处迸射了出来，刺进了他心中……
忘记了什么……
那种思维陷入死胡同，无法理清的痛苦，令他想发疯。
内心深处比起死亡，他更不想去面对这件事，和这个问题。
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都仿佛消失，只剩下那个画面，和那句话话。
莫零大脑也一片空白。
朦胧间，他仿佛听到了，有谁在笑……
“呵呵哈哈哈哈哈……”
确实是有人在笑！
笑的很可怕，笑的莫零心脏跟颤的更剧烈……
那笑声，很陌生，残忍、疯狂。却又很熟悉，熟悉的让他害怕，也愈发的烦躁……
谁在笑……
莫零再次捂着了耳朵，发出了惶恐的声音，本能的隔绝那毫无理性的笑声，神经病一样的笑声。
可是那声音，却见缝插针，蛮横的闯了进来，撕开了他脆弱的心里防备。又像是本就是在心灵最深处，由内自外的发出来的嘲笑……
如果可以，他愿意捅聋自己的双耳，来隔断这个笑声。
“不要再笑了……”
莫零低下头，咬紧了牙关，晃动着大脑，发出哀鸣，可是那回荡的声音，却依旧遏制不住的在大脑里徘徊，磨灭了他最后一丝侥幸和耐心，也让他禁不住的抓狂。
到底谁在笑！
莫名的，酸涩、悲痛、绝望……各种陌生的情绪，都像是身体记忆般滋生了出来，令他想哭，又想发疯。
想发狂，甚至，想杀人……
“谁在笑啊——闭嘴！！！！“
……
(.laoqu123=老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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