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祸水的不仅仅只是红颜，也还有蓝颜啊。

　　气氛微微有些僵硬，耐着性子回答着顾暖音的话，见她终于没有了要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小黎便打开车门进去发动车子往停车场的方向开。

　　顾暖音也没有再继续纠结下去，抬脚步上了法院门口的台阶。

　　“走吧。”

　　望见她的动作，莫司寇这才恢复了正常跟了上来。

　　虽然脸上的笑容看上去还是不大正经的邪魅，出口的话语却是有些微微严肃的样子。

　　“音音，你准备好了吗？”

　　今天是第一天，真正的战斗这才刚刚开始。

　　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准备而已，包括毁了韩氏，也不过是为了今天的一切做铺垫。

　　就连他也不能预料韩梦兰会怎么为自己辩解，不能预料最后的结果会不会顺利成为他们想要的那样。

　　要是成了固然是好，万一有了什么意外的变故……

　　说实话，他还是有些担心眼前的女人会承担不下来。

　　这份担忧，顾暖音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被严肃的语气影响，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有点儿沉。

　　不过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唇角很快上扬开来。

　　“OK，没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遇到那个孩子给了自己一个吻的缘故，重重地点了点头，顾暖音竟然觉着自己的心里突然那就充满了无限的力量。

　　就算是神情有些紧绷，不过身体连着心一起，却是暖的。

　　“进去吧，差不多要开始了。”

　　有了前后差不多半个多月的准备，对于这场官司也有了一定的信心。顾暖音这边的所有人都是摩拳擦掌，做好了一切能做的所有应对准备。

　　然而，没想到的却是，现场的所有一切，却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准确来说，是顾暖音，莫司寇，还有陆翊年以及他的助理团队，所有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面，丝毫不敢大意做准备的人！

　　几乎是从法官宣布正式开庭，罪行的指控开始之后，坐在被告席上的韩梦兰就对所有的指控全部都供认不讳，大有只要他们能数出来，她就敢承认的架势。

　　比较起来，她的那位辩护律师压根就像是临时找来凑数的，水平实在是一般不说，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惹得顾暖音跟莫司寇全程都在交换各种不同的眼神，期间还仔细观察了坐在旁听席上，始终勾着头的相亦许久。

　　然而一直到法官的宣判出来，都还是没有任何的转机，顺利的都有些诡异了。

　　“考虑到被告身体年龄以及其他综合因素，对于被告故意杀人，指使他人杀人纵火，以及绑架贩卖等等所有的罪行，被法庭予以宣判被告人终生监禁，剥夺政治权利终生，并且……”

　　终生监禁……

　　在法官庄严的宣判声中，对于这个最后的结果，顾暖音其实并没有特别惊讶。

　　因为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

　　只不过对于已经七十多岁的韩梦兰来说，所谓的终生监禁，大概也就跟等死是一样了。

　　应该高兴的，可是那一刻，要遥望着只顾着盯着相亦看，好像压根丝毫没有将法官的宣判放在心上的韩梦兰，顾暖音的心，却是有些沉甸甸的。

　　只是一审，只用了半天的时间，竟然就彻底尘埃落定了。

　　跟着大家一起出来，握手道谢送走了陆翊年，顾暖音突然就明白了那天在机场，相亦让自己放心的真正意思。

　　想来，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韩梦兰的那个人，还是他吧。

　　其实今天这一幕，相亦应该是一早就想到了的，所以才会鼓励自己。

　　可是即便是在亲耳听到了判决的现在，顾暖音却依旧还是有些不能相信的感觉。

　　“我还以为这个过程可能会花点儿功夫呢，结果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的顺利。

　　莫司寇，来，掐我一把，让我试试这是不是在做梦。”

　　由不住地感慨了一句，看着莫司寇的眼神中，却还是带着一抹好奇。

　　“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痛快地将所有的罪名全部都一力承当了呢？”

　　别的且不说，一手策划了萧家惨案，害的萧家一家十七口人葬身于火海之中这样的大事，她自然是推脱不了的。

　　可是像诸如之前算计萧家，谋夺萧家财产这样的事情，可并不是她一个做的。

　　而且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当年在世的人也没有了几个，就像是之前陆翊年说的，就算是她避重就轻了，他们也耐她不得。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韩梦兰承认了所有的一切？

　　是因为愧疚？

　　想了想她那个人的性格，还有最后毫不畏惧的眼神跟表情，顾暖音很快就放弃了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

　　定眼一看，眼前却多出了一只保养很好，足以让很多女孩子都嫉妒不已的手来。

　　“不掐你了，还是咬我吧。然后我告诉你疼不疼，是不是在做梦。”

　　“……”

　　居然变得这么大方？

　　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勾唇坏笑，没有客气的意思，顾暖音果然就咧开了嘴坏笑。

　　不过赶在对方森白的牙齿跟自己的手背接触之前，莫司寇还是快速地缩了回去，哭笑不得。

　　“太狠了，你居然真的打算咬啊？”

　　“是啊，不是你乐意的？”

　　就知道会这样，扔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顾暖音好笑不已。

　　看着她终于彻底轻松了下来，莫司寇这才淡笑着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其实韩梦兰这么痛快地认罪，完全是好事儿啊。

　　至少少了让我们继续折腾的时间。

　　大概是觉得大势已去，没有了申辩的必要了吧。

　　或者是……明知道申辩也没有什么用处？”

　　“我没说她这么认罪不是好事。”

　　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突然那想起韩梦兰最后那个眼神，以及相亦的表情来，顾暖音却瞬间有点儿明白了意思。

　　“还是说，她只是在报复？”

　　“报复？报复谁？你还是我？”

　　“……还是发现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还是赶紧走吧。”

　　明明是很中肯且合理的猜想，结果莫司寇的反应竟然就跟个白痴一样。

　　有些不满地瞪过去一眼，顾暖音这才发现今天的莫司寇好像有那么一点儿不一样。

　　刚来那会儿因为心里一直想着医院里面遇到的婴儿，也就没有在意，后来在法庭上更加不用说了，紧张都来不及。

　　想着轻松下来了，才发现一贯喜欢休闲风格的男人今天居然穿了一身正装，打着领带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刻意。

　　知道作为当年萧家的养子，今天这样的场合对于莫司寇来说，也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所以顾暖音也就并没有多想。

　　哪知道说着话的同时，抬脚朝着停车场走去时，手腕却一下子就被拽住了。

　　“等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