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帆。”萧晓牧破涕为笑，蹭了蹭萧晓帆的手背。

　　“姐，我想回家。”

　　“好。”萧晓牧斟酌了下，说：“晓帆，你的身体还需要一些检查和治疗，确定没什么大事了姐姐一定带你回家好不好？”

　　萧晓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眼睛望向窗外，没有一点儿色彩。

　　中饭是管家阿姨送来的，萧晓帆那会儿不太想吃，萧晓牧没有勉强。

　　可是医生强调一定要注意病人的营养补充，萧晓牧便拿了饭去护士站加热，总要让她吃下一点儿。

　　萧晓牧站在微波炉边等待，抬眸看到了病人姓名牌。

　　原本只是无意扫了一眼，那个名字却清晰落入萧晓牧眼中。

　　景立不是自杀吗？为什么会在妇科？

　　各种复杂的猜测，如同毒液一样在萧晓牧的血液里肆意蔓延。

　　“护士，我想问一下，景立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是谁啊？”护士瞧了萧晓牧一眼，眼下有青灰色的阴影。

　　护士以为萧晓牧照看景立的亲戚，景立之前也在他们科室住过，那可是三天两头闹自杀的主儿，没把人折腾死都浑身不舒服。

　　不由得语气里多了些埋怨：“你没问她男朋友吗？”

　　“男朋友？”萧晓牧抠着手心的指甲一用力，好像劈断了。

　　“对啊，人男朋友天天可是把她捧在手心呢，真不知道是不是烧高香了，我要是能找个这么好脾气的男人，我也天天折腾。”护士不满地撇撇嘴，琢磨了一下好像和上次在医院照顾景立的人有些不一样，心里更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萧晓牧捶着眸子，微波炉响起了结束提示音，她也仿佛没有听到。

　　“你给她吃的什么啊？她现在是孕妇，可要注意饮食。”

　　“孕妇？”

　　“就是啊！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怎么照看病人的，连这个都不知道？”

　　“怀孕……”萧晓牧嚅念着这两个字，面色刷白。

　　护士看萧晓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儿，也没有自讨没趣，拿着药剂离开了护士站。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病房的，脑海里全部都是谢堇宸和景立在一起的场景。

　　他或许会喂她吃饭，或许会扶着她去上厕所，或许会把所以对她做过的事情，全部都重复再景立身上。

　　他们……会上、床吗？

　　对，还有那个孩子……

　　虽然萧晓牧当时下意识就觉得那个孩子，一定是视频里那个男人的。

　　可是现在脑子一团乱，如果不是呢？

　　如果是谢堇宸的呢？

　　想法一旦萌生，萧晓牧就感觉心脏像是被撕扯一样，整个人失魂落魄。

　　“啊……”脚下的楼梯踩空，萧晓牧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往下倾斜。

　　她去抓栏杆又没有抓住，以为肯定要摔个半残不残了，一只手臂又忽然箍着她的腰将人拉了回来。

　　“呼……”就算没有摔下去，腰上那突然的一下也弄得肚子那儿有些疼，靠在后面的人的怀里大口喘着气，直到鼻腔里逐渐充满了某种熟悉的味道，她回过头，果然就是那张神衹一般魅惑众生的容颜。

　　想到护士刚刚跟自己说过的话，胸腔没来由得一阵恶心。

　　萧晓牧扯开了男人的手臂，靠在栏杆上。

　　“晓牧。”

　　“……”萧晓牧摇摇头没有说话。

　　昨天她才说要谢堇宸把他和景立之间的事情处理干净，可是眼下看来，还能处理干净吗？

　　男朋友……萧晓牧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谢堇宸成了男朋友专业户，一会儿是她的男朋友，一会儿又是景立的男朋友。

　　他会出现在这里，一定也是因为景立在住院吧，他是来照顾景立的，那个护士说景立的男朋友对她百般迁就。

　　她怎么不知道谢堇宸会是一个迁就别人的人，她在医院的时候，多喝一杯饮料都要被他训责，可能只有面对自己信心念念的人的时候，谢堇宸才会格外有耐心吧。

　　萧晓牧的目光落在了谢堇宸手里提着的袋子上。

　　是自己很喜欢吃的那家冰淇淋，她和谢堇宸去过几次，每次排队都要很久。

　　那时候谢堇宸还念叨，为什么要顶着大太阳排队，买这种吃了还会拉肚子的东西。

　　可是现在，他居然主动买了，而且从冰淇淋盒子的颜色来看，还买了好几种不同的口味。

　　一定是给景立买的……

　　“晓牧……”谢堇宸看萧晓牧脸色不太好，想去碰她却被一下拍开。

　　“别碰我！”

　　萧晓牧剜了谢堇宸一眼转身就走，谢堇宸赶紧跟上去。

　　“晓牧！”谢堇宸好几次试图去拉萧晓牧的手，萧晓牧甩了几次之后干脆把手揣到了兜里。

　　妈的，刚刚差点摔跤把饭盒放在栏杆上也忘记拿了。

　　“你走错病区了！”

　　萧晓牧的手刚覆上门把，肩膀被扯了一下，整个人被按到了旁边的墙上。

　　“别烦我了行不行？”萧晓牧没力气吵架，疲累地叹了一口气。

　　谢堇宸抿了抿唇，有些艰难地开口：“晓帆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萧晓牧面色有一瞬的慌张，萧彦君说已经快速封锁了消息，可是谢堇宸想查，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跟别人说。”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萧晓牧没有接话，继续说：“晓帆是我的妹妹，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面前的女人眼色有些躲闪，谢堇宸有种说不通的无奈。

　　他不知道萧晓牧到底在钻什么牛角尖，可是萧晓牧的妹妹，他自然是当亲妹妹看待，否则怎么会萧晓帆私下里也找他借过钱，他一点儿犹疑都没有就给了。

　　“谢堇宸，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

　　“我要伤害晓帆的人，付出代价。”

　　“交给我。”

　　“谢谢。”

　　谢堇宸眉头拧得可以绞死苍蝇：“晓牧，我们之间有必要这样？”左一句拜托，右一句谢谢。

　　“晓帆该着急了，你去照顾景立吧。”萧晓牧闪了闪眸子，转身要去开门，身子再一次被谢堇宸拉扯回来。

　　“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

　　萧晓牧心中泛起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