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怎么办，大不了一拍两散喽！”

　　“萧晓牧！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你要我怎么好好说？”萧晓牧一把把手里的梳子砸了出去，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掉了一地，通过电话传到了谢堇宸那头。

　　“晓牧，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我真的承受不起你的对不起！”

　　“再等等，我一定会说服我妈的。”

　　“有用吗？在她眼里我就是个被人玩烂的女人，她会接受我？”

　　“我知道不是，你别说气话。”

　　“你知道有什么用？啊！”谢堇宸这样讨好的腔调让萧晓牧有些崩溃了，眼泪决堤，声音带着浓浓的控诉，“现在恐怕不是你妈一个人这么想我吧？你娶我有意义吗？那只会让你也陷入不义的境地！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指着你谢堇宸的头骂说你戴了绿、帽子！”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晓牧，你是干净的，只属于我的。”

　　好听的嗓音低沉得像暗夜里的大提琴音调，丝丝灌入萧晓牧的心田，拨动她的心弦。

　　“你会是属于我的吗？”声音不确定极了。

　　“会，只属于你。”

　　“堇宸，你能让我相信吗？”

　　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越过，只有这一道不行。

　　她知道谢堇宸很在乎他的养父母，如果不得到他们的认可，谢堇宸也会不开心，她不想他在两头为难。

　　“相信，相信我。”

　　“嗯。”只有一个音，却已经是妥协。

　　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会儿，萧晓牧明显情绪上还有些不稳定，谢堇宸就提出明天让她来小公寓。

　　“不行，你不上班?去rb耽误了那么久，你还真当自己是君王不早朝啊！”

　　“未尝不可。”

　　“不跟你闹了，我舅舅快回来了，我妈最近恼得很，公司那边很多事情我还需要出面解释。”

　　“其实你不用那么累。”

　　“不，你不懂，萧家的女儿就要这么做。”

　　“我心疼。”

　　“疼吧，疼死你。”

　　“……”

　　“好啦，大不了周六一整天都给你喽！”

　　“包括晚上？”

　　“去死！”

　　“不然凌晨我也要了。”

　　“做死你！”

　　“甘之如饴！”

　　“你……”这男人是不是修炼成色精了！

　　“我等你。”

　　醇厚的声音，让萧晓牧耳边一阵发麻，忍不住那三个字倾口而出。

　　“我爱你。”

　　“多爱？”

　　“你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回一句一样的？”

　　电话那端有那么一瞬的平静，萧晓牧有些不满。

　　“谢堇宸你在没在听？”

　　“嗯，在。”

　　“快点说啊，我听着呢？”

　　“说什么？”谢堇宸轻笑了一声。

　　“就是那三个字啊！说起来，谢堇宸，你还从来没有说过那三个字呢！别整天说对我好什么的，我要听那三个！”

　　“哪三个？”

　　“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三个！”

　　“我不记得了。”

　　“喂！谢堇宸！不带你这么耍赖的！”

　　“真不记得了，要不然你早点休息吧，我不想你太累。”

　　“……”电话那端一片安静。

　　“晓牧？”

　　“谢堇宸，你爱过我吗？”

　　“晓牧……”

　　“我问你呢，你爱过我吗？如果爱，这三字说出来就没那么难！”

　　“我会娶你，对你好的。”

　　“我不要听这些！我要听那三个字！”

　　“别耍脾气！”

　　“……”

　　自己是耍脾气？萧晓牧忽然觉得自己傻得可笑。

　　“晓牧。”谢堇宸听到那端抽泣的声音，紧张地叫了一声。

　　“没什么事了吧，我有点困了，挂了吧。”

　　“晓牧……”

　　“晚安了，拜拜！”不等谢堇宸说话，萧晓牧就按了挂机，像是不放心，干脆又关机了。

　　整个人埋进软软的床里，面部闷进枕头。

　　其实她刚刚还有一句没有问。

　　你是不是还爱着崇子。

　　她没问，因为她知道一旦问出口，镜面就必然多一道不可修复的裂痕。

　　谢母，谢瑶，孙柔柔，任何一个人都可能让那面镜子残破不堪，她已经承受不起了。

　　就算是胆战心惊，也还是想相信一次。

　　因为是那么爱。

　　爱让我变得勇敢，可是，请你不要慢慢地消磨掉我的勇气。

　　所以，我等你。

　　萧晓牧爬起来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刚刚趴过的枕头上一片湿濡的痕迹。

　　同一时间，幽暗的小公寓里，男人坐在靠椅上，白色烟雾逐渐从面前飘散开，沉暗的目光凝视着手里的编织虫，最终将它放进抽屉里上了锁。

　　爱吗？

　　或许是爱的吧，可是为什么面对萧晓牧的时候，他却说不出口。

　　难道是真的过去的爱太沉重，他还没有全然抽身而出。

　　可是爱又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想对萧晓牧好，想和她在一起。

　　他一直以为男女之间始于一种雌雄两性特有的相互吸引力，只要这股力量足够强大，两者就能够走到一起。

　　“我爱你”这三个字他过去从别的女人的口中已经听到过无数次，他只觉得虚伪，她们爱的，不过是谢堇宸三个字所代表的某些东西，听惯了，也就麻木了。

　　熟悉的三个字，从萧晓牧的口中听到，却给他不一样的震颤。

　　她爱他，可是她又是爱他的什么。

　　爱都是功利性的，抓住才是最重要。

　　谢堇宸因为和萧晓牧挂电话前片刻的尴尬，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所以一大早就来了公司。

　　刚推开门，就发现有一个清洁工正在给他的办公室打扫卫生。

　　他没有过多在意，就做到了办公桌后面打开了前一天洪俊做的总结报告开始审核，去rb的一段时间，确实积压了不少集团事务，等他签字的就堆了厚厚的一沓，看到不免有些心烦。

　　他看了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手边有动静，抬头就发现一块抹布在桌子上空余的地方挪动。

　　“你不知道我的桌子一直都是蒋助理收拾的吗！”

　　原本准备挪动桌子上文件的景立手一颤，直接把旁边堆得高高的文件撞倒，白色的纸张四散而出，飘落了一地。

　　“对……对不起……”看到谢堇宸皱得不能再难看眉，景立心里一紧，往后退了一步，白色的纸张上瞬间盖上一个灰色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