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五章老叟登门
一听白如山的话，所有人都知道杨格说得百分之百正确，台上台下响起了一片吸气声，众人纷纷对杨格这个老外感到新鲜和惊奇。观众们不知道，距今五百年之内的物品，杨格单凭气味就可以准确地确定年代绝无误差。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杨格可不敢说完全做出判断的依据是自己的鼻子。好在，他这次做出判断的不只是用了自己的鼻子，还使用了自己超卓的视力。
杨格把蝈蝈葫芦再次拿到手里，指着葫芦底部正中小米粒大小的圆点说：“这是自然长成的葫芦脐。当初制作这个蝈蝈葫芦的人花了很大心思，虽然没在葫芦上轧花、火绘，但是在这葫芦脐上却做了文章。这小米粒大小的葫芦脐上用微雕技法刻着‘光绪丙戌孟冬制’七个小字。按我的猜测这几个字可能是制作者故意隐瞒用以防伪的，所以白老先生的祖上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把玩久了葫芦变成紫色，这几个字就更难被发现了。光绪丙戌年，就是光绪12年，也就是公元1886年，从那时到现在不正好一百二十年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果真如此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白如山接过葫芦仔细观看，但是以她的眼力不用显微镜的话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葫芦脐上的字迹的。直到主持人递过一把临时征集的高倍放大镜过来，他才借着放大镜略为看到了葫芦脐上面隐约的字迹。
白如山收好蝈蝈葫芦，大声称赞道：“杨格先生乃域外之人对我中华风物居然可达如此见识。实在是让人惊叹啊！山海宠物学校藏龙卧虎、名副其实！”
赞过山海宠物学校之后，白如山话锋一转，朗声说：“山海宠物学校与宠物驯养联合会本无仇怨，今天地比试也只是一场因误会引起的考验。宠物驯养联合会出的题目别出心裁而且深合宠物驯养之道，可谓一片苦心。山海宠物学校应试的方式和显出的实力更是匪夷所思，可谓实至名归。如今双方都赏本人一点儿薄面握手言和，共同繁荣我市的经济。为市民提供优质的宠物服务，而且为野生动物保护事业捐出巨资。实为我市工商界地表率。希望在座各位能够用掌声来肯定双方的求真敬业之精神！”说罢，白如山带头鼓起掌来，接下来台上台下一片掌声久久方歇。
事后，经过白如山近乎政客般地和稀泥，山海宠物学校与宠物驯养联合会达成了和解协议，同时制定了S市有史以来的第一份宠物驯养业守则。这些都是后话，并不急表。这里单说结束了比试之后发生在白如山和林火之间的事情。
比试结束后的第二天，报纸上头条的新闻标题为：挖空心思出恶题宁背骂名以求真，匪夷所思过难关不负众望证精深。副标题是：行业自律和监督带给我们的启示。林火在办公室里看到报纸后仰天长叹：“问世间化腐朽为神奇者、颠倒黑白、惑乱众生者为何物？答曰，众口铄金、支笔伐国，非舆论莫属！”
哭笑不得之时，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来。接起后，前台接待员地声音入耳：“林校长，楼下有位姓白的老先生要见您。他没有预约也不是带宠物来入学的，您有时间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姓白的老先生？难道是昨天见到的白如山？想到这里，林火对接待员说：“请你让他接电话！”
接待员把电话交给了来人，不等林火开口询问，听筒里就传出了爽朗的笑声：“呵呵，林校长。本人白如山，不请自来，不知欢不欢迎啊？”
“真的是白老先生！哪有不欢迎的道理，我马上下去接您。”虽然不知白如山来意，但是作为晚辈对长辈地敬意，林火是非下楼迎接不可的。
张朗不在学校里，杨格等人都在忙碌，匆忙之间凑不成盛大的欢迎队伍，林火只好整理了衣服独自接待白如山这个商界巨子了。楼下大厅中，白如山一身便装。态度和蔼地正在和接待员闲聊。见到林火下楼后礼貌地和接待员结束了谈话回应了林火的寒暄。
寒暄过后，林火将白如山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上过香茶之后谈话进入了正题。
“林校长，老头子我是专门过来道歉的！”白如山一改对自己“本人”地正式称呼，诚恳地对林火说。
林火并不接受白如山的道歉，郑重地说道：“白老先生何出此言呢？若不是白老先生极力斡旋，我们和宠物驯养联合会的矛盾只能继续激化。虽然我们不怕他们，但是作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如果天天都和他们内斗，哪还有心思作买卖挣钱啊！说到底，我们还应该感谢您呢。”
“林校长说这话更让我感到惭愧。实不相瞒，老头子我多年不出头，这次出头是别有用心的。”白如山面有愧色，“所谓的宠物驯养联合会里面那个姓毛的小子的老爹跟我是从小长大的朋友，他跑到我那里去求我给他撑腰。本来我也不想参与这件事，后来他又跟我说了你们最大的客户是城里的黑社会之后，我才同意地。老头子我虽然和城里地黑道有些往来，但都是出于生意上的需要，关于黑道生意我是从来都不沾手地。我同意给他们撑腰，是怕你们的学校根本就是黑道的堂口或者是黑道洗钱的工具。另外，听说了你们的神奇经历之后，我想验证一下传闻是否属实，如果你们是正经的买卖又有神奇的能力，老头子我还有事相求呢！”
听白如山说出其中曲折，林火皱了皱眉指着桌上的报纸说：“若没听白老先生解说。还真地不知道这其中尚有如此多的曲折。想来这报纸上的言论也跟白老先生有关了？”
白如山点头答道：“没错！报纸上的言论是我安排的。昨日一试之后，老头子见识了林校长一众的身手气度，足可确定林校长年少沉稳身怀绝技，绝不是几个黑道老大可以控制得了的人物。所以，老头子才拼了老脸给双方说和，一半出于对商界稳定地考虑，一半是出于对毛世侄的维护。还有就是为了我自己地一个愿望。在生意场上滚了多年，别的不会。做些刀切豆腐——两面光的事情还有些手段，所以才会有这篇赞扬双方，实则是变相维护宠物联合会一方的文章。真是惭愧之至，所以老头儿我亲自登门赔礼。毛世侄他们也托老头儿我带个话来，对之前的作为深感愧疚，在未得林校长谅解之前连登门赔礼的脸都没有！”
“白老先生如此说，足见诚意。林火没多少本事。更担不起老先生的赔礼。老先生作为商界前辈地认同，已经是对我们最大最好的礼物了，其他的话就不必说了。”见白如山如此诚恳作答，林火颇为感动。
林火的话语显然很对白如山的脾胃，他呷了口茶后接着说道：“林校长二十不到，就如此稳重爽快，老头子我今年六十六岁了，已经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说话办事反倒前思后想犹豫不决，真是让人笑话呀！既然话已说开，老头子有个请求，可否让我见识一下贵校是如何训练宠物的？”
从见面到现在，林火总觉得白如山在登门致歉之后似乎另有目的，如今见他提出参观宠物训练就更觉奇怪。因为宠物训练在山海宠物学校来说是商业秘密。所有宠物一律进行封闭训练，主人不可以参观。这样做就是为了避免普通人见到他们对宠物地神奇教育方式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试想，如果一个正常的人，突然看到一群猫狗都坐在课桌后面如同小学生一样听讲，而前面讲课的老师是一个口吐兽语的人类，或者是一个口吐人言的猫咪，他会是样地感受？
林火没有立刻答应白如山的请求，而是把话题扯开了。“白老先生，您的岁数可以作我的爷爷，不须称呼我林校长。只要叫小林就可以了。”
“小林。这样叫倒是很亲切。”白如山点点头，“那你也别一口一个白老先生地叫我。简单点儿叫我白老、老白都可以。我的孙子比你大三岁，可是他还在学校里当大少爷呢，可没你这么厉害，年纪轻轻的就有自己的事业了。”
叫白如山老白，林火是没有这个胆子和面皮的，叫声白老到不成问题。于是，他接着白如山的话题说：“个人出身经历不同，本来我也应该去读书的，可是我经历地事情让我失去了那个心境。我做这些，也是希望可以让更多地儿童和青年接受到应该有的教育。”
“你地事情我通过朋友多少了解了一些，把公司收益的百分之五十拿出去捐资助学，这样的人在商圈里面就你一个！”白如山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跑题儿了，赶忙转回刚才的话题问道：“小林，你突然岔开话题，是不是我提的要求为难你了？我可不是来刺探你的商业机密的，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林火笑道：“白老，你不单是满足好奇心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刚才您不是跟我说，帮助宠物驯养联合会撑场面除了维护故交之子和商界稳定之外，还是为了您的一个愿望。这次明知我们的宠物训练不允许参观，却故意提出这个要求，一定与您的愿望有关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白如山被林火说中的心思，尴尬地喝了口茶，自我解嘲道：“小林，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十九岁没满的青年。现在的时代，特别是城市里面，十九岁虽然算成年人，但是绝大部分十九岁的人还都吃喝靠父母，不是在学校里谈恋爱，就是在网吧里玩游戏，哪有你这样老成的？”
林火先天秉承了父亲林大壮古道热肠爽直豪迈的气概和母亲细心善良的品行，但是后天的残酷境遇让他生成了忍忍精明的心境。这种后天造成的影响，在林火待人的信任态度上表现最为明显。只有在完全信任的人面前，林火才表现出乐观幽默的一面，在其他人面前林火总是如同猎豹般保持着警觉，对于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观察入微，甚至有时会表现出拒人千里的偏执。现时的林火可以用少年老成来形容他的表现，但他的性格却不能说是乐观开朗，只能用坚忍沉静略带双重来形容。现时的林火可以用少年有成来夸耀他的事业，但是他的心境只能以如履薄冰时刻自危来形容。
如果不是有更强大的仇人存在，如果不是为了母亲，如果不是有贝舍夫的及时开导，林火可能真的就在山林中终老一生了。好在，有了这些如果的存在，有了几位生死相交的朋友，在步入社会后有了新的奋斗目标，林火坚强地支撑着，而且把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压力和威胁作为对自己的锤炼，在沉默中积蓄着爆发的能量。
白如山言语闪烁让他在心里生出反感，当即冷言道：“白老，有事不妨明言。在我能力之内，我会尽力的。我见白老登门之时态度挚诚、言语恳切才出此言的。如果白老一味转弯抹角，我只能认为白老此前说的话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目的而作的虚伪铺垫！”
见到林火突然翻脸，白如山一时间失了方寸。“小林，之前的话绝对是出自我的真心。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我想求助于你，又怕你能力不足丢了性命。想看你们如何驯兽，只是想确定你们是否有能力助我完成这个心愿，没有其他的意思。”
“到底是事情，为何非要我们才能助你？”林火追问道。
“因为你认识我的灵兽，品行端正，我才想要求助于你的。”白如山见林火神色缓和，略微定了定神后说，“昨日在比试之中，我故意把灵兽蛫放入箱中，江小姐不认识，其他人也被我关于变种旱龟的说词骗过。惟有你一眼便认出，正是因为这个我才在你们双方和解后以私人身份来向你求助的。”
林火清楚记得，当时台上台下一片喧闹，自己与江彩熠说话声音很低，正常情况下坐在对面的白如山即便长了驴子的耳朵也听不到的。可是白如山十分肯定地表示听到了林火的话语，这怎能不让林火感到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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