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二十四章临空飞渡
想到自己不久前刚刚生吃了一颗人心，林火已经很不自在了，面对半大碗冒着热气的而且显得十分“诡异”的鲜血实在是有些为难。虽然心里腻味，可是林火很清楚，既然答应了作半兽人的族长，这个据说是必经的程序是没法省略掉的。于是，他只好皱着眉头接过海碗，强作豪爽状咕嘟咕嘟几大口把碗里的血喝光。
林火喝下热血后，八位长老均露出笑意，齐齐催发兽息把林火笼罩其中。奇妙的景象产生了，九个人被凭空出现的一团红色光晕包裹起来。光晕之中隐隐闪现出犀、虎、猿、鹰、蛇、鸽、蜂、龟的虚影，随着虚影的翻滚闪动，九个人的身体以相同的频率发着轻微的共振。
身处光晕之中的林火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八种不同兽类的气息和能力正与自身的力量产生奇妙的同化，并且最终转化为不同于人力和气功的新的力量——兽力驻留在他的体内。与此同时，铁蓝的记忆再次被触动，一连串的资料浮现在林火脑海中。
半兽血誓。以半兽诸类之血并受誓者之血入浑沌之器，以兽力催之则血相融不斥。而后分饮之，再以兽息催之，则受誓者可得诸般兽力，亦可与半兽诸类生息相通，十里内可凭生息辨之唤之。然，受誓者亦有受制之处。其若有大恶于半兽诸类，诸类可聚而催兽息。引受誓者之兽力狂发，终使其兽力爆体而亡。此术乃半兽族长接位之大典，故未尝知其加诸我辈兽族只身有何好恶。
得到这些提示后，林火着实对铁蓝留给他的这个被动异能产生了极大地懊恼。得到正确的提示、掌握丰富的知识绝对是件好事。可是这些知识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随时使用，非要遇到特定的刺激才能触发就非常的不爽了，有时未免成为典型的马后炮让人非常地上火。就像这次，这个血誓好处不少。可是也有坏处，在多了数种兽力和可以感知与召唤半兽人的同时。接受血誓地人也被半兽人下了禁制，搞不好就会被半兽人聚众引爆了。融合了铁蓝残躯后，林火根本没法给自己的身体定性，自然也没法判断受了血誓之后会不会被半兽人反制，而且又不能冒险轻易尝试。所以，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血誓的底细心里反倒多了一重阴影。
在强大的势力面前。林火可以忍辱负重，但是他绝对不会接受故意的欺骗。知道血誓的底细之后，尽管清楚仪式已经完成情势无法逆转了，林火还是目闪金光兽威迸发，抬手驱散了还未消失的红色光晕，大声责问道：“这就是所谓地血誓？明着给予力量，暗地里设下禁制。你们这种骗术还真是高级！”
林火充满讥讽的话一出口，八位长老的脸色立刻变成了酱紫色。他们本该在血誓之前把实情告诉林火。可是他们对林火的冷傲性格有所感应，害怕林火知情后不愿接受血誓，打算跟林火耍一个先上车后买票的把戏。可是，所有长老都没想到，林火会对半兽人血誓有所了解，还没等他们开口说出秘密。林火已经识破秘密大兴问罪之师了。他们的年纪再大，脸皮再厚，在林火毫不客气地讥讽下还是挂不住脸了。
八位长老面面相觑了足有一分钟，锐目老妇人才开口说话：“族长，我们就是怕你对血誓这个相互制约的特性有反感才没有事先告诉你的。凭心而论，如此施为是我族有愧于你。但是，反过来讲我族也将全族地希望和命运都交到了你的手上。血誓给你力量，也给我们一点儿微小的安全保障，这并不是错的。设定血誓的先贤就是怕半兽彝族成为个人实现私欲的工具才作如此安排地。你既答应作我们的族长，承受族长应承受的禁制并无不妥之处。我们没有告诉你是我们不对。但是你不接受一样是自食其言。因为不接受血誓就不是族长。”
“族长，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你所修习的气功和体内强大的兽威可以压制和驾驭兽力。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我们想发动禁制，不牺牲五百名以上的族人根本无济于事。我们哪还能承受得起如此大的损失啊！那样，我们就真的灭族了。”
“族长，我们一把老骨头任你处置。但是，这个族长你可不能不作！”
“族长，俺给你磕头认错还不行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
这下，林火彻底感受到是七嘴八舌、是人老成精了。一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八位老人没有说话，完全用眼神沟通，就搞出了一个大义凛然顺理成章地理由，而且分工明确，讲理地讲理耍赖的耍赖，配合得天衣无缝。顷刻之间，他这个兴师问罪地苦主就成了觉悟不高思想不端正的民族罪人了！
好奇心不但可以害死猫，就是异能者也可以被它害得半死。谁也不怨，就怨自己没事找事，削尖了脑袋想往村子里钻，非要了解半兽人的秘密，结果自己钻进套子里出不去了，除了宠物学校校长还弄了一个半兽人族长作兼职！真是活该啊，认命吧！林火在心里好一顿叹息，最后无奈地坐回了椅子里接受了半兽人一族半恳求半强迫的安排，带着苦笑成为半兽人的族长。
就职手续履行完毕后，林火如愿以偿地换上了正常的衣服。因为连番打斗，林火原来的那套酷帅装早已破烂不堪没法穿了。后山村的村民衣着简朴，拼来凑去也没给他们的族长找到一套时髦的衣服，只拿来了一套够大地农民装为林火遮体。有道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白色短小汗衫、绿色长裤外加一双黄胶鞋上身后，除了脸色有点儿白之外，林火恢复了劳动人民的本色，整个一农村有为青年的形象。
换过装束的林火没有得到深入群众的机会，实现他与民同乐的理想。他从更衣的石洞出来地时候，包括柳千萦在内的村民走了个精光。留下来陪他地只有牛不耕为首的八位长老。林火以为八位长老摆出如此阵势是要给他上思想政治课，立时觉得头脑发胀。连呼吸都跟着沉重了许多。
锐目老妇看出了林火的心意，微笑道：“你不用紧张。我们年纪是不小了，但是没你想得那么啰嗦！因为你不会留在这里很久，马上要回去见你的朋友和家人，所以我们留下来用最短的时间向你交代一下族里的要务。你的出现已经解决了族内最大地危机，剩下的所谓要务虽然机密但并不迫切，你不必过于紧张。”
听到老妇人的话后。林火暗自松了口气，尴尬地笑了一下。若不是老妇人如此说，林火实在没信心把自己暴露在八位爷爷奶奶的语言攻势下任其摧残。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让他找个改造人干一架呢！
半兽长老们真的不啰嗦。首先进行了简要的自我介绍。除了负责日常事务和族规裁断的牛不耕与负责日常安全对外作战地脾气暴躁的雷虎之外，剩下的长老分别是：
锐目老妇人英敏，她身俱鹰族血脉，目力惊人人，背后隐藏着一对翅膀。年轻的时候曾是后山村空中格斗的第一人。如今年岁大了，专心负责族中的情报工作。
猿族血脉地代表袁天涯，这位老人身体高瘦，双臂过膝，赤目白须，负责族内青年的训练。
司空引。身俱鸽族血脉，个子不高面容平庸，所有长老中长得最普通的一位老翁。他所代表的一族最杰出的能力就是通讯联络辨途识径万里归巢，所以他们一向负责半兽一族的信息传递和一些搜寻工作。
柳飘飘，柳千萦的姑妈，蛇族血脉的代表，所有长老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刚刚过了五十岁，依旧艳色不减的美丽妇人。半兽蛇族一向以冷静多变著称，半兽一族多数地刺探和刺杀任务都由他们完成。
秦玉针。蜂族血脉地代表。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半兽蜂族地飞行和战斗能力都不理想，但是他们具有精研各种药物和毒物的能力。在半兽一族当中承担着重要的医生和制毒者的角色。
王延龄，龟族血脉的代表，所有长老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已有一百一十一岁高龄，身材矮小弓背驼腰，肌肤上满是皲裂之纹。半兽龟族在后山村人数最少，只有两个家庭，不到十人，但却是后山村半兽人中唯一精通水中作战的种族。而且，因为他们生命悠长，阅历丰富，肩负着传承知识修订族史的重任。
通过八位长老的自我介绍，林火对后山村半兽人的构成有了大体的了解，对半兽人的异能也有了初步的认识。接下来，八位长老带领林火参观了他们的地下世界。纵横交错的洞窟按照所出的位置、大小和环境特点，被半兽人们规划利用为居室、粮库、药库、武器库、囚室，而联通各个洞窟的地下通道上布满了人为和自然形成的机关和障碍。
长老们重点向林火介绍了武器库。在一座近五百平方米的石洞里，沿着石壁竖立着木架，在木架上摆放着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冷兵器和各种现代的轻武器枪械，在中央的空地上赫然还停放着一辆老式坦克和十几门火炮。
林火看到一溜火炮中最老式的是大清炮队的红衣大炮，最新式的是刚刚装备军队的迫击炮，忍不住问道：“各位长老，这些火炮摆在这里就是火炮发展史的教材。如今没有人用老式的火炮了，它们还摆在这里干？”
王延龄咳了一声答道：“自古以来，半兽人最好的武器就是身体和异能，最能发挥半兽人实力的是配合半兽人特点制作的冷兵器。可是，人类地科技发展得太快了。自从火药武器产生以后，半兽人和其他生物在武力方面的优势就丧失了一半以上。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去了解和学习人类的知识和武器。其实，在许多人类的重大战役当中都有我们半兽人的身影，只不过我们做的只是学习和观察，从来不去影响战役的结果。这些火炮，摆在这里就是对那些为了种族生存而牺牲在战场上地半兽人的纪念。”
一说道战争。林火突然记起自己来此地目的，以及来此之前所获知的那些怪异信息。于是谦逊地问王延龄说：“王长老，说道战争，我倒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中日之战。那时，我们的族人是否参与了战争呢？”
王延龄颇有深意地望了林火一眼，然后说道：“族长就是不问，我等也要与你说起。族长进村的时候扛了两名日本忍者，我们也问了柳丫头事情的始末。可以说这是巧合也可以说是天意，上一次地中日之争让我们失去了族长，这次争端重起却给我们带来了新的族长。”
“王长老，你越说我越糊涂了。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儿！”林火没弄明白王延龄话里的意思，只好往下追问了。
“这里面关系到一个重大的机密，四十岁到六十岁的半兽人不能离开村子百里与之有直接的关系。这次来的日本人也是冲着这个机密来的。”牛不耕面色沉重地插话进来，“这里不是说话地地方，我们到秘洞去详谈。”说罢。当先引路走出了武器库。
林火跟着八位长老左转右拐，走了近半个小时，突然间面前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了一座足有二里方圆的高达百米以上的洞室。洞室内亮着稳定的暗红色的光芒，一股夹着硫磺味道的滚烫地风扑面而来，热得让人窒息。运功护身后。林火看得更加仔细，这个洞室根本就是一个地下火山口。他们正站在火山口的边缘，脚下几百米深的地下正翻滚着岩浆，洞室内的光线和温度正式岩浆的杰作。
更为奇特的是，在火山口的正中悬着一快卵形的巨石，巨石下大上小，顶端中心处有一根合抱粗的铁锁嵌入石内，铁索的另一端一直延伸到洞室地顶端。这景象不禁让林火想到小时候淘气，用绳子拴了鸟蛋在火堆上烤，最后把鸟蛋靠爆炸地事情。这样把火山口作火盆、以千钧巨石作卵、万吨铁索为绳的气魄和手笔。着实让林火倒吸了几口热气（本来是冷气。但火山口上，样地冷气都给加热了）。心折不已。
“地方到了。在那里谈事情，就是神仙也听不到。”牛不耕停下脚步，指着卵形巨石说。
“这么远的距离，难道要我们像神仙那样飞过去？”立足之处与巨石间至少有五百米的距离，脚下是熔岩地火，头顶是悬崖峭壁，中间无桥无索，林火实在不知道如何飞渡这五百米的距离，只有拿出不懂就问的好学精神来了。
“你说对了，我们就是飞过去？”英敏笑吟吟地回答道。
林火给英敏蒙住了，问道：“英长老、司空长老、秦长老具有飞行的能力可以飞过去，其他长老和我都不会飞最大的跳跃距离不会超过百米，如何能过去呢？难道要你们来背我们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王延龄见状对英敏和其他说：“族长刚刚上任，对本族事务并不熟知，你们年纪大的都可以作他的爷爷了，怎么能随便开族长的玩笑呢？作长老的都不尊重族长，让那些年轻的孩子知道了成何体统？”
被王延龄教训了两句后，这几位颇有些老顽童色彩的长老们立刻恢复了正经，以王延龄为首的八位长老一字排开把林火挡在身后，用实际行动为林火演示了进入秘洞的秘法。王延龄猛吸一口气弓着的腰身突然挺直，腹腔急速涨大，然后憋着这口气不吐，抬手在腹腔上敲了一下。“咚”王延龄的腹腔发出战鼓般的轰鸣，在洞室内带起阵阵回音。
“哞——”、“唔嗷——”、“咕咕——”、“嘎嘎——”、“嗡嗡——”、“唳——”、“咝咝——”，继王延龄用肚皮敲出的鼓声之后，牛吼、虎啸、鸽叫、猿啼、蜂蜜、鹰唳、蛇嘶从其余七位长老口中发出与鼓声应和，八种声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生意盎然又略带悲凉的曲调。
在曲调声中，火山口内的岩浆随之翻腾，紧接着逐渐升高直往火山口外溢了出来，洞室内的温度也跟着升高，众人的头发和眉毛都被烤焦开始卷曲了。正当林火担心这座地下火山会彻底喷发的时候，八位长老用啸声组成的曲调嘎然而止。曲调一停，火山口内的岩浆不再上升，停在固定的高度散发着热量。
八位长老略微喘了口气，然后随手搬起身边的一块大石头抛向火山口之内。那些重达几百斤的石块没有掉落到火山口中，反而全无重量般漂浮在火山口内的虚空处。英敏当先踏上一块石头，脚尖轻点山壁，整个人便踩着那块石头临空飞向了悬在火山口正中的秘洞。
只在神话中听过腾云驾雾的神仙，今天居然遇到了可以驾驶石头飞行的半兽人，看着眼前的景象林火站在当地生出如坠梦中的错觉。
半兽一族对主角很重要，所以多着了些笔墨，各位大大莫怪，写道这里该交待的都差不多了，好戏在下一章就会上演了！请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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