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面徐城就察觉到了异样。
爱美大小姐极其不愿意承认，就说：“有点过敏。”
徐城闻言没有再追问，将东西拿了出来，递给她：“就是这份。”
江烟当着他的面打开，在看到是财产转让协议的时候，眸光顿了顿，眉头就皱了起来。
在她看来，无论晏之润再做任何事情，都无法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
因为死去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徐城一直在观察着她，低声道：“人都已经去了，我想任何人死前，都会展现出自己最为良善的一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江烟深吸一口气，将东西收了起来，低头搅动着咖啡，点了点头。
“……也许，你说的对。”
人都已经不在了，江烟对晏之润的恨意，也随着他的死亡而终结。
尘归尘，土归土。
徐成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善良。”
江烟也被他的话给逗笑了：“那你可能看错了，我可一点都不善良，特别恶毒。”
江烟对徐城会有一种天然的亲近，看到他总是让她觉得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沈寒初，一个跟她之间没有那么多不愉快的沈寒初。
温辰良在窗外看到两人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看到的是江烟和沈寒初。
是徐城先看到的温辰良，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徐城的笑容敛了敛。
当年温辰良是怎么折磨他的，徐城自然没有忘记。
“温总。”
在温辰良走来后，徐城意味不明的喊了声。
温辰良看了两眼后，像是这才勉强想起来他是谁，“徐……什么？”
“温总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也正常。”徐城抬手招呼来侍者，给他要了杯黑咖。
温辰良从来不爱喝黑咖。
在他看来，那种苦不拉几的玩意儿纯粹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凡是在艳宴做过的，就没有不知道这一点的。
温辰良像是此时终于从犄角旮旯里记起了徐城这号人，毕竟在艳宴做的，还有胆子犯他忌讳的，实在屈指可数。
江烟顿了顿，看向温辰良：“你来这里是……”
温辰良：“凑巧路过，见你在这儿，就进来看看。”
江烟点了点头。
徐城抿了口咖啡，“江小姐，我有意以江董的名义建立一个慈善组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与？”
江烟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来，“我最近也想做这件事情，只是还在初步设想阶段，你……”
徐城心下一动，没想到两人不谋而合：“是，我已经有了一些方案，我发给你看看？”
江烟：“好！”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旁边的温辰良被忽略了一个彻底。
徐城朝着温辰良看了一眼，笑容扩大。
而对上他眸子的温辰良，裹了裹后槽牙，暗骂一声：艹，这小子是故意的！
“江烟。”
持续被忽略的温辰良握住了江烟的手。
同徐城正在进行初步计划的江烟顿了顿，扭过头。
“你想弄这个，我可以帮你，不需要依靠外人。”温辰良说道。
徐城推了推眼镜：“温总说笑了，在这件事情上，我还真的算不上外人，没有江董当年的资助，就不会有今天的我，我能完成学业，接受高等教育，完善自我，都依靠江董的善心，后来……若非是江小姐鼓励我重新开始继续学业，我也许也会因为形势所迫而放弃，所以无论是江董还是江小姐，对我都有极大的恩情，能为他们做点事情，我很高兴也很荣幸。”
他侃侃而谈，不卑不亢，推眼镜的动作也同沈寒初有几分相似。
温辰良沉了沉眼眸。
若非是徐城被一通电话叫走，温辰良怕是会忍不住将侍者端上来的黑咖啡直接泼他脸上。
他这辈子最烦的就是装逼的知识分子。
“江小姐，法院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一趟，我们下次再聊。”
江烟点头：“路上慢点。”
徐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离开时，低声道：“我真的很高兴能跟你重新遇见。”
“人都走了，还看。”温辰良把江烟的脸掰过来，让她只能看着自己。
江烟推开他的手：“他怎么你了，你脸色这么臭。”
温辰良冷笑一声：“看他不顺眼。”
江烟瞥了他一眼，“他跟你们的生长环境不同，在没有家里依靠的情况下，任何一步都会走的比较艰难，就像白手起家的永远都要比富二代们创业要……”
江烟想到了沈寒初，话语陡然顿住。
“你这么为他说话，是为了什么？”温辰良认真的看着她，问。
江烟一时哑然。
“穷学生，被江董资助，没有家里支撑，还有那相同类型的长相……”温辰良每说一点，江烟的沉默就会多上一层。
“江烟，你在透过他，看谁？”
江烟被他问的有些烦躁，“你到底想说什么？徐城就是徐城，我透过他看谁了？”
温辰良捏了捏手指：“那我换个问法，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为什么还跟寒哥在一起？为什么不跟他离婚？”
“够了！你烦不烦！”就像是自己刻意遮盖的东西，被人执意掀开，江大小姐有些恼羞成怒。
温辰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是不是因为他像寒哥？！”
江烟紧抿着唇瓣，没吭声，却也……没有反驳。
她没有反驳，这在温辰良看来就是……默认了。
他自嘲的笑出了声，心脏像是被针扎一样的刺疼：“我早该知道的，从你恢复记忆还留在他身边就该知道的……”
“那我们之间怎么算江烟？我给你当小怎么样？”
江烟眉头皱了皱：“温老二你别这样。”
温辰良深吸一口气，笑了笑：“别哪样？我怎么样了？你不是选不出来吗？寒哥给你做大的，我给你当小的，你他妈就不用选了。”
多么两全其美的主意，温辰良都他妈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江烟凝眸：“我没这样想。”
温辰良气急反笑，“你他妈，你他妈……听不出好赖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