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摆在了永福宫，为了给云暮雪补气血，桔梗等人特地在永福宫生了小炭炉，炖了一盅红枣血燕。可饶是如此，云暮雪依旧显得苍白疲弱。

　　宇文澈见此情形，心中焦急不已，可也只能吩咐云暮雪的贴身宫女们好生侍奉，在他不在永福宫中的时候好生照料皇后。

　　云暮雪想了想，小声问宇文澈：“皇上因何觉得，昨晚的事与武英殿有关联？”

　　宇文澈也不瞒她，见周围的宫人都已经恭敬地退开数步之地，便道：“皇后不知，就在皇后出事的那一晚，太后曾从慎刑司提走两人，是慎刑司的主事李献仁首肯放走的，没有留下半点字据，提走的人也没有名姓，只说是太后喜爱的两名宫女。”

　　太后喜爱的宫女，又放到紫宸殿去做什么？

　　太后的小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是，这到底与那悬黎珠一案，有什么样的关联呢？

　　云暮雪也皱起了眉头，道：“可是……皇上不是说，那李献仁应该是月炎的人么？”

　　宇文澈点点头，缓缓地道：“李献仁已经确证是月炎的人，而武英殿……”

　　云暮雪从来没有想过，宇文澈竟会疑太后疑到了这一步。

　　她睁大眼想了片刻，若说沈太后与月炎有勾连，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毕竟沈太后是一国太后，曾经垂帘听政，主持大周朝事，那段时间里，大周也曾与月炎有过冲突，而沈太后的处置……似乎也是稳妥的。

　　她再想想前世——前世的记忆没能给她提供半点线索，前世里这位沈太后，乃是在她进宫之前，就已经过世了。后来瑾妃得势，宇文澈驾崩，是沈太后过世十年之后的事情，若说这两者之间有关联，也似乎说不过去……

　　只是，云暮雪突然心中一动，好像确实发生过一点什么，与沈太后有些关联的……她头疼得紧，可是又不愿放弃这个线索，于是伸出手指使劲揉了揉太阳，皱着眉头想着。

　　宇文澈见到云暮雪这副样子，生出些不忍，赶紧拍拍皇后的肩，说：“是朕不好，皇后切莫劳神。”

　　云暮雪却突然睁大了眼睛，对宇文澈说：“皇上，请问北方数省的旱情，究竟如何了？”

　　她在这一刻突然想了起来，今冬明春，北方数省大旱。前世里宇文澈曾经亲自祭天，并曾下罪己诏，罪己诏之中有一条乃是，对生母不孝。

　　而这不孝的由头，不是旁的，而是宇文澈在沈太后的孝期之间，与云家议亲。

　　时人极重孝道，更因为宇文皇族的缘故，将对生母尽孝和对嫡母尽孝提到了几乎一样重要的位置上。那时，文官们挑不出皇帝别的错儿，便拿这一条说事儿，以此攻讦，并将这一条堂而皇之地写在了皇帝的罪己诏之中。

　　宇文澈心中很是感动，他没想到皇后关切的，竟是这个，当下答道：“虽未见好，可也未曾恶化。皇后身体尚未好全，且不要太过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