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齐帝把三个儿子叫进来书房。

　　“永宏，近日听李太傅说，你的诗文颇有长进。”齐帝坐在榻上，手执一书，气度非凡的开口。永宏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站得笔直，听到是太傅在齐帝面前夸奖他，一时得意极了，说道：“儿臣知道年关将近，父皇母后事务繁杂，不能给你们分忧，只能好好念书了。”

　　“哈哈哈！”齐帝笑了一声，“你这孩子到会讨巧，难道过了年就不好好念书了？”“自然是要更努力念书了，我过了年就十九岁了，是个大人了！”永宏振振有词的说道，齐帝说道：“你这孩子玩心重了点，如今倒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说完便让他出去了。接着问永宣：“今日李太傅给朕看了你做的文章，写的不错，有长进。”永宣道：“儿臣只是按照太傅所讲，加了一些自己的分析进去。”齐帝点点头，对他这个答案很满意，又问道：“对于朝臣年礼往来，你有何见解？”

　　“朝臣送礼乃是人情，同朝为官一年下来总有互相帮忙的时候，送礼也算是还了人情。”齐帝听完，转头问：“永宥，你说说看。”永宥突然被问到这些事，他实在不知如何应答，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儿臣不知。只是以往过年过节时，皇后娘娘和其他几位娘娘也会托人带些衣物，文具到行宫，儿臣每每收到，总是感激不尽，感激她们心里还记挂着儿臣。”齐帝又问永宣：”如何？“永宣答道：”长辈给孩儿送礼，是出于疼爱，一番心意自然是不可拒绝，可朝臣之间官级高低有别，送礼形成风气，难免会互相攀比。治病治根，倒不如让礼部把给朝臣们的回礼换个样式，省得他们总记挂着谁的回礼更贵重。”

　　“太傅最近总和朕说你的眼界拓宽不少，看来不假，这事你回去拟个章程，过两日拿过来给朕看。”永宣应下了，向齐帝行礼告退。

　　书房里只剩这对分离十五年，不甚亲近的父子了。

　　齐帝看了永宥一会，叹了口气道：“你的眉眼倒是和你母妃相似，这些年，是朕亏待你了。”

　　永宥不说话，双手攥着垂在身侧。

　　齐帝见他似乎在赌气，也不恼怒，再开口问道：“觉得你两位兄长如何？”

　　“太子哥哥满腹经纶，儿臣自愧不如；三哥哥虽不善琴棋书画，可他骑射极好。”

　　齐帝听他口气倒是十分亲热，心里也舒坦，便问道：“你在行宫，都读的什么书？”

　　“行宫书阁里的书都看过了。”永宥低声回答。

　　“难得你静得下心。书画写的如何？”齐帝又问。

　　“只是临摹先贤而作，并未开蒙；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永宥皱眉，似乎对自己的书画很少嫌弃。

　　齐帝见他这样倒是笑了：“既然回来了，明年就跟着你的哥哥们去泰华殿好好听学。”

　　“是，儿臣谢父皇！”永宥面露喜色，眼里都带了些不同于先前的冷漠的光彩。齐帝见他是个真心爱读书的孩子，心里赞许有加，于是道：“年前这些日子，你多熟悉各宫各处，回了家总不能走哪是哪都不知道。”

　　这个“回家”让永宥红了眼眶。他跪下磕了个头，哽咽着说了句：“是，父皇。”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齐帝目光深远的思索着，让这孩子回来是对是错？当年的事他又知道了多少？

　　随后，皇后送了甜汤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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