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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冒死夺尸

逐鹿汉土 义侠 5864 2022-04-30 12:07

  在河间城,张家武馆馆主张郃已经把自己关在家里两天没出去了。他坐在书房,看着外面的绵绵细雨,愁眉不展。

  他二十一岁了,是王越的第四位弟子,却是岁数最大的一位。他是鄚县人,早年家中贫苦,只有他和病母一同相依为命。幼时习武,帮人当过护卫,三年前受到王越赏识,拜师学艺,受到王越资助在郡城开了武馆,家里日子好了起来。眼看恩师受害,他却坐在家中,简直羞愧难当。

  他想,该是只有自己能为师父出头了。师父的四个徒弟,大师兄史阿居无定所,到处游历,根本找不到人;二师兄李典是长公主万年的贴身侍从,前途大好,也不可能把全家老小的性命赔进去;三师兄比他仅仅早了一年拜师,却比他小了整整五岁,武功却是四人中最高的,当时大家都是很佩服这位年轻的同门,谁也没有想到,师父居然把他逐出了师门。他自然就没有理由为师父出头了。

  而张郃自己就在河间城,师父的尸体就挂在南门的大街上。

  “哎。”

  他又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久病的母亲眼看没多少年好活,不想她晚年因为自己再遭劫难,他早冲到南门去了,不至于现在这样自卑自叹。

  一坐就到了晚上,下人给他端来的饭菜他都没吃,还是静静地坐着。

  “阿郃。”

  脸色苍白的张母颤巍巍地靠在门边,原本需要有人搀扶,她才能走过来的,现在这样显然是强撑着,全身都是虚汗。

  “母亲!”张郃跑了过去,扶住她。

  “啪”的一声,那耳光其实并不响亮,但张母已经用尽了力气。

  张郃没有捂着脸,而是继续搀扶母亲。

  张母老泪纵横,一把推开他,靠着门框,断断续续地说:“没有你恩师,我早就死了,我没有多少时日了,你不懂吗……你张开眼看看!”她指着南面的方向,“你去看看……你还是人吗!王将军居然收了你这种败类,你还是人吗,你丢尽了老祖宗的脸!”

  张郃什么都没说,让下人把她搀回了房里。

  张郃坐了一晚,其实他有两个选择,直接去抢回遗体,或者择日等老母亡故后复仇。他在两个选择中不断徘徊,又到了早上。

  只听得服侍老母的婢女惊呼着奔了过来,摔倒在地,惊道:“老夫人……老夫人……”

  张郃已经不管她了,跑进老母房里,脸容一怔,跪了下去。

  “啊!”

  他叫出了声来,连日来的忍耐、郁闷全部随着这声音发泄了出来。

  “母亲啊,你何以……”

  眼前,张母已因上吊逝去。为了儿子的忠义,她帮儿子作出了难以想象的抉择。

  婢女的哭嚎声,他根本听不见,一声不吭,泪流满面。

  张郃在老母坟前磕了不知多少个头,额头已经血迹斑斑。他回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叫来了媒人。以前家里穷,没人愿意嫁他。近两年日子过的好了,也开始张罗婚事。好不容易让城里门亭长的女儿许了他,可现在他是要去做杀头的事情,不能牵累别人。

  他又叫来了几个得意门生,把武馆转给了他们。当弟子问起缘由,他没有说,但还是有聪明的弟子猜了出来,便有五人愿做死士追随。

  他寻思如何出手。现在城里有皇甫将军亲率的一千官兵,以及城内的本地官兵五百人。参与到针对南门设伏的应该有几百人,这是连日来观察下来的结果。

  无论如何敌人太多了,所以他选择在晚上动手。最好还能有人帮忙,而郡都尉张好是最佳的人选,这人是张郃的同乡,两人近年多有来往,无话不谈,关系甚好。

  他请张好到城里最好的酒馆吃饭,雅间里两人喝了不少酒,张郃说起自己打算把武馆转给别人的事情。

  张好低着头迟疑了一下,慢慢抬头道:“儁乂,你我是同乡,算是知根知底,哥哥我说句心里话,你是不容易的。死人必然是过去的事情,何必钻牛角尖。”

  张郃叹息道:“张某人这一世没有恩师,无从谈起。老哥你也常说恩师是有品德的,有威望的。”

  “我是说过,我也羡慕你有这样的师父……”张好顿了顿,“你说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他喝了口酒,叹了口气,显然很为难。

  张郃敬酒道:“明夜动手,是否请大哥把南门的兵都撤了?”

  张好犹豫了一下,倒了杯酒,举杯道:“我在那也就两百人,我让他们撤了。但洛阳来的兵我是动不了的,见谅。”

  张郃动容道:“这样便好,谢谢大哥!”

  一切就绪,张郃便把所有计划与五名死士全盘托出。

  第二天子时,张郃等人靠近南门的集市空旷处。此时广场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根木柱,柱子顶端横着一根短木,用绳子垂挂着一具尸体,在黑暗中的风里飘摇。由于是自刎而死,脖子以下的衣服血迹斑斑,头发披散。

  张郃喉结鼓动,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师父,好像有点不对。”

  有人这么说的时候,张郃也发觉了异样,远处的广场四周的路道似乎有黑色的人影。

  “之前查他们岗哨的时候,并没有人堵在路道上,他们应该是在附近的屋子里。”有人道。

  张郃心里一沉:“撤。”

  他们后退了一段距离,突然间火光围聚过来,周围的三条路全部是官兵,大道上挤满了人,为首一骑赫然是张好。

  张好此时披盔戴甲,手持长矛,冷然道:“儁乂何苦呢?”

  “你!”张郃气满胸膛,“张好!你这个孬种!”

  张好苦笑道:“你既然告诉我,我不可能置之不理。你在告诉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你把我全家二十多口人都拉下水了,而你呢,无牵无挂,你以为我不知道。何况哥哥我已经做了八年的都尉,你就给我当个垫脚石吧。”

  他的话是有深意的,做了八年的郡都尉,他觉得自己最好能晋升,人之常情。另一方面,郡都尉是太守的副将,并非常设,一般设置于边疆、动乱地区,像冀州北部几个郡仅仅是为了策应幽州抵御乌桓,才在每个郡置了都尉,一旦军情不紧,很可能裁撤了。被裁撤后的人员一般不会有太好的安置。

  “贪慕虚荣的小人!”张郃大喊一声,拔剑冲杀过去。

  忽然,一张大网从高处屋顶扔了下来,稳稳地盖住了四人,张郃也在内。其余两人想要去搭救,却被弓箭射倒在地。

  不一会,四人跪在广场上,手脚被缚,一侧便是挂着王越尸体的木柱。

  张好身边站着两人,比张好地位要高。张好正不断对他们说着关于这次围捕的精妙,郡太守李固满意地点了点头,另一人没说什么,但此人的地位显然比李固还要高。

  张好走到四人面前,说:“除了张郃外,另外三人我知道只是意气用事,只要你们把罪状一一说清楚,可以从轻发落。”

  他拿了把刀走到第一人面前,是个十八岁的年轻人。

  “说吧。”

  “不知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知道!”年轻人低着头,掷地有声。

  哗然一声,血溅了一地,人头滚落。张好的刀落到了第二名中年人的脖颈上:“说吧,命只有一条。”

  对方默不作声。

  “我数三下,一,二,三。”

  一刀砍下对方头颅。

  又对第三人道:“你……”

  “卖友求荣!狗都不如!”

  “好!”张好怒目圆睁,一刀砍了对方一条臂膀。

  那汉子闷哼一声,伤口处血流不止,咬紧牙关,竟没有倒下。

  “好,够硬。”张好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他把刀给了手下,对张郃道:“张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张郃抬头盯着他,眼睛里满是血丝:“认识你,是我眼瞎了。人在做,天在看。”

  张好冷冷地笑了起来,退到那名洛阳来的将军身边:“将军,此人是王越的弟子。只要把他捆在这里,加上逆贼的尸体,就可以把贼党全部引出来,一网打尽。”

  将军点了点头,一声不吭,脸容十分平静。李固夸奖了他几句,毕竟张好不管做什么,最后功劳最大的还是他这个太守。

  就这样,他们将张郃直接绑在了那根柱子下面,上面挂着他师父。

  此情此景,连赶集的人看到了也唏嘘不已。不少人说张郃是有骨气的人,把那个郡都尉张好骂的猪狗不如。王越本身很有名望,乐善好施,落得这样的下场,都说是让人陷害的,民众对于官府极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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