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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尽带黄金甲 第一百一十章 鲜血长安

妾乃状元郎 酒涩飞香 3736 2023-01-18 12:40

  守城军在禁军和北军的截杀下节节败退,从长安街推至钟明街,再退到汉禾街,再退、再退……眼见就是皇宫门口了。

  躲在守城军的队伍中,李行止远远看见了并肩杀过来的李承宇和李御涵,他们身后,隐约能看见周珏的身影。

  李承宇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手里挥舞着一把宝剑,剑柄上坠着一个水滴一样的玉坠子。

  在李行止的印象里,他的这个儿子在近些年就一直是这样的打扮,一点儿都不像个贵府公子,倒像是个行走在红尘中的剑客。

  李承宇小的时候就老实安静,不喜欢张扬,长大更是如此,心里藏着事情却迟迟不愿意说。

  其实,李承宇潜伏在长安很多年,李行止是知道的,李行止很乐于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管李承宇想做什么,至少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他身边。

  不过,让他有些忌惮的,是李承宇组织起来的江湖势力,纵然他几乎用尽全力,他也没办法掌握其中任何一个人的真实身份和行踪。

  李御涵似乎受了点伤,他的右手垂着,左手上拿着一把长剑。他身上的铠甲已经破损,护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虽然被大哥帮衬着,到底显得力不从心。

  李行止的心揪了一下。

  李御涵是他三个孩子中最淘气的,喜欢闯祸,贫嘴滑头。不过,这个孩子心思细腻、处事周到,绝不像他表面上显示出来的玩世不恭。

  李行止看着李御涵又杀掉了一个人,猛地想起十几年前的一件事。

  当年他刚从战场上回来,受了重伤,躺在家里养伤。正值陛下遇见了一件棘手的军务要处理,无人商议,不得已要召他入宫。宣旨的太监已经到了门口,却被李御涵拦了下来。他躺在卧室里,清楚地听见了李御涵清脆却掷地有声的话。

  李御涵站在卧室门口,大声训斥了太监身为陛下近侍不知规劝的失职,然后言辞恳切地陈述了父亲为国负伤不能擅动的情况,并推举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将军做陛下参谋。宣旨太监被震住,唯唯诺诺之后回宫复命,当天下午,陛下的赏赐就被送到了府上,并传下来几句赞扬的话,只是当时李御涵去了学堂,并不知道这件事,李行止也并没有告诉他。

  事到如今,他不论再有什么伤病,他的二儿子应该也不会为他出头了吧。

  还有姬婴,也就是他的嫏儿。李行止没有看到姬婴,但是他知道,姬婴一定在某个地方谋划着。

  姬婴刚入京,李行止只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敢想敢为的人,但行事不合时宜、不懂变通,所以并不在意。一直到后来,姬婴一行人成功平复了黄河水灾,他才觉察到她由内而外透出的不服输的拼劲,和隐藏在深处的谋略。

  是啊,经过了生死的考验,什么样的人不会成长呢?

  从宫里飞出一人一马。马上的人是御林军副统领萧让。萧让已经浑身浴血,肩膀和腋下有明显的伤痕,气喘吁吁。

  萧让冲进守城军军阵之中,跪在李行止面前,说:“侯爷,安瑞辰反叛,宫里顶不住了,求您支援!”

  李行止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他还在看着远处几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

  “侯爷!太子殿下已经退守观景台,命卑职前来求援!”

  李行止依然没动。

  萧让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大喊:“侯爷,您……”

  他的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完,因为李行止从身侧拔出宝刀,一个挥手,就砍掉了萧让的头颅,鲜血喷涌而出。

  守城军将士俱是一震。

  李行止从人群中走出来,横着沾了血的宝刀,大喝一声:“住手!”随之,守城军中想起了收兵的鼓角。

  在尸体间奋战的人们终于慢慢分离开了。守城军在李行止的命令下丢掉了手中的兵刃,而北军的将士趁机将他们围了起来。

  李承宇、李御涵和紧随而来的周珏都走了过来。

  这样的重逢是谁都不愿意遇见的,可惜,既然遇见了,就躲不过。

  宫墙之内还有厮杀声,那是安瑞辰的兵马在对太子的御林军进行最后的进攻,屈绍和沈晓楼已经去增援了。无论战事有多惨烈,结局是注定了的。既如此,宫外的人们还得安心处理宫外的事。

  李承宇扶着弟弟,对李行止说:“虽然晚了,但至少你留住了最后的体面。”

  李行止的表情还算轻松:“你替我感到后悔?”

  “难道你不该后悔吗?我真是猜不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一个二品军侯,战功赫赫、高官厚禄,还想追求些什么?你杀了那么多人,又得到了什么?为了保住一个昏庸残暴的国储,你倒行逆施,连亲生骨肉都不放过,又是为了什么?”

  “我么?我只是想活着。”李行止说,“当初是为了让你们活下去,后来燕王崛起,为求自保,我只能选择太子。要知道,燕王是姬家教出来的,跟姬家走得近,他若知道当年的真相,一定不会放过我。”

  “就这么简单?哼,原来戎马一生的伯威侯竟然是个怕死的懦夫!”

  “随你怎么说。局势已经是这样了,我没有什么挣扎的必要了。我投降了。”

  李承宇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周珏,后者微微点了一下头,派人将李行止拘押,带了下去。

  整个过程,李御涵连头都没有抬。

  退守至观景台的周璁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糟糕的词汇来形容他现在的状况了。他目光所及,都是兵败如山倒的军情,耳边回响的,都是一退再退的恳求。

  他突然想起他的四弟燕王周琰来。

  他听说周琰趁乱逃走了,他羡慕他,或许能保住一条命,他周璁看来是不能了。周琰还在朝的时候,虽然和周璁争权夺利,但至少都是放在暗地里的,没有真刀真枪地争斗,就算失败了,好歹还有爵位和富贵。现在……

  周瑀,周珏,他们到底强在哪儿?身份?谋略?运气?为什么他和老四争了一辈子的东西最后会落在他们两个人头上?

  周璁没有想明白,也不愿再去想了。他拿起地上被丢弃的刀,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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