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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却君王天下事 第九十四章 兵临城下

妾乃状元郎 酒涩飞香 4046 2023-01-18 12:40

  正如天下人看到的那样,进入了赵军军营的关磊像是一个终于摆正了位置的水车,一直工作,不知疲惫。

  经过细致地观察分析,关磊制定了详尽合理的军法军纪,完善了军队奖惩制度,落实粮饷补给,还亲自带人勘测地形,绘制了更加详备的地形图和作战布防图。赵军军威大震,以至可以与燕军配合,连挫北狄骑兵。

  一场一场的硬仗不止打出了赵军的军威,更打出了关磊的名声,让他在军中站稳脚跟,品阶连连提升。也正因为如此,叶颂最后将整个赵军托付给了他。

  今日的关磊,像是一把用了很久的刀,没有金玉宝石的点缀,没有供人大加吹捧的头衔,没有坚硬无比的材质,甚至刀把都被破烂的布条包裹着,但它的刀刃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磨砺之后,散发出更加夺目的光辉。

  关磊的故事讲完了,这个原本与姬婴毫无关系的故事,竟然让姬婴热血沸腾。一场与皇权的较量,一个经受住了时间考验的磨砺,“卧薪尝胆”四个字,用在他们身上,丝毫不为过。

  姬婴上前迈出一步,与关磊并肩而立,说:“姬婴斗胆揣测,关帅其实打一开始就不想给太子卖命,而是想趁此机会辅助燕王殿下夺取皇位。我最初没有见到柴广云将军,以为关帅是怕将来归于燕王麾下,难免落人口实,对柴将军和其他几位与我等相熟的将军名声有损,现在看来,关帅之所以没有让他们出面,只是因为早已经做好了决定,根本不用他们做任何事。”

  “名声这个东西,原本我就不稀罕,无论是名垂青史还是遗臭万年,都不过是身后事,我也无力辩解。做官做人,只要活着的时候,能干一些不后悔的事,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关帅的格局,总是比姬婴高上许多。”

  关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姬婴诚恳的赞赏而有一丝得意,他的语调还是那样平静,姿态还是那样孤高,只是说出的话,透着几分欣赏:“不敢当。大人能在北狄纷乱的局势下审时度势,帮助齐王殿下和容哲将军脱险,并杀死北狄公主拓也不花,这份远见和胆量,关某自愧不如。”

  与聪明人说话,是不需要客套的,所以姬婴很干脆地问:“既然关帅早就拿定主意投身燕王麾下,那么今天讲出这些往事,就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屈大统领了。”

  关磊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封皮没有署名的信,交给姬婴,说:“姬大人一看便知。”

  姬婴双手接过信,展开看,顿时惊喜非常。信是屈绍写的,而最后的署名,除了龙飞凤舞的“屈绍”二字,还有两个清秀的字迹——“容慎”。

  原来,屈绍之所以积极地帮助太子,并争取恢复禁军统领的官职,都是容慎的主意。容慎在被关入牢房之前,就已经授意屈绍,掌握住禁军兵权,以待燕王和齐王勤王救驾。

  姬婴不得不说,容慎有丞相大才,眼界高远,用人巧妙;屈大统领不愧是赤胆忠心的智将,能屈能伸,静待时机。

  因为这封信,燕王和齐王离攻入京城就只差一步了。

  受时间限制,赵军军权交接仪式并不隆重,但极尽尊崇。如果说燕王和小怀王亲自来赵军驻地交接已经出乎很多将军的意料,那么在改编之后还保留关磊大统领的官位就更让所有赵军惊喜。这意味着,他们还是独立的存在,与燕军更多的是合作,是兄弟,而不是上下级。

  整编之后的军队,大军改名“北军”,与京城的“南军”相对,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浩浩荡荡开往长安城下。

  期间,齐王周珏赶了上来,与大军合为一处。

  跟周珏一起来的,除了当初留在黄龙城的燕军之外,还有容家大小姐容慈。

  容慈见到安然无恙的姬婴很高兴,但相比以前一见面就要抱着姬婴的手臂高谈阔论,她安静了许多,对于其中的原因,和她熟悉的人都能猜中,因为她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去看魁梧了许多的周珏,且嘴角含着幽微的笑意。

  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最开心的是李御涵,他不仅为好友周珏高兴,更为姬婴能甩掉容慈而庆幸,他的妹妹,怎么能被一个女孩子纠缠?

  容振和容哲都没有来,他们在宁安镇守,清扫北狄的那些还有进攻能力的零散部队。

  说来也是讽刺,大军到达长安城下的时候,正值大年三十,原本喜气洋洋的日子,却被双方杀气腾腾的军队搅得七零八落。

  长安的街道上安静而凄冷,堆积着混了泥土的残雪的道路上,除了穿着厚重而冰凉的铠甲的巡逻士兵,久不见人。无论是王侯贵族还是白衣平民,都惶惶不可终日。几百年没有见过血了,现在谁能活的安稳?

  周璁一早就站在城头上偷偷往下看过,一望无际的旷野上站满了士兵,他们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仿佛将来登上皇位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这气势任谁都胆寒。

  周璁已经杀掉了三位主张投降燕王周瑀的大臣,其中两家是满门抄斩,他发誓,绝对不投降。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现在是离皇位最近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放弃?固守京城或许还能等来勤王的军队,投降一定会成为阶下囚。他是堂堂国储,哪怕让这个京城为他陪葬,他也不会屈服在燕王脚下。

  他召见屈绍,询问京城的布防情况,屈绍的回答是,禁军军心动摇,怕是撑不过半个月。

  周璁心里空落落的,他把希望又寄托在李行止的身上。他问:“本宫发给蜀军的军令不是早就该到了吗?滕浩德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消息?”

  李行止神情似乎很平静,回答说:“蜀军已经越过长江,快的话,大约四天能到达。”

  周璁抱怨:“本宫养了他这么多年,花了多少银子,现在到了正事上,他竟然推三阻四,还敢拿史华春的事责问本宫,真是放肆!”

  “殿下息怒,”李行止说,“殿下也知道,滕浩德是个见利忘义的人。既然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许他个兵部尚书加太子太保衔,添些好处,他的行军速度自然就快了。”

  “你知道本宫给了他多少好处吗!”周璁忽略了屈绍的存在,慌不择言,等话说出去,忙尴尬地咳了两声——就算他确定屈绍是他的人,他也不敢完全信任他,毕竟这是个不光彩的事。

  不过李行止说话没了顾忌,他说:“现在正是用人之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等乱贼平定了,找个借口除掉他也就罢了。”

  周璁没料到李行止说话能这么直白,他不住地用余光看屈绍的反应,看到屈绍还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心里稍微踏实了些,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明君形象,回答说:“本宫不是鸟尽弓藏的人,怎么会在事成之后乱杀功臣?对于滕将军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李行止拱手答道:“是微臣小人之心了。催促滕将军的事,请殿下尽早定夺。”

  “都依侯爷。这件事——冯童!”

  周璁的贴身太监站出来,应道:“奴才在。”

  “你亲自去一趟,替本宫颁旨。”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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