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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少妇

武尊之凤歌 拾七夜 5933 2023-01-18 12:34

  九月九日。

  时节正重阳,桂子飘香,菊黄蟹肥。

  鄱阳湖的水,清澈而碧绿,缓缓流动,柔和得好似少女披散的长发。

  夜深,人静。

  一弯蛾眉般的下弦月,正挂在远远的柳树梢头。

  湖面,在清淡月光下,闪动着细碎的银鳞。

  蓦地。

  忽闻水花飞溅声起,借着月色,隐约可见一双轻桨割破平静湖波,漾起道道粼纹,向四周扩散。

  一艘画舫,悠悠地从柳荫深处摇了出来。

  翠绿色的顶,朱红栏杆,镂花窗子里,湘妃竹帘半卷。

  船头,端坐着一个面容清癯的老人。

  一个年约四旬的美妇,紧依着那老人身侧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偎在那少妇的怀里,鼻息均匀,睡得很酣。

  迎面略带咸味的江风,送过阵阵寒意,那美妇轻轻扯一下披在身上的锦缎披肩,掩在那男孩的身上,动作温柔,无微不至。

  老人直起上身,将面前紫檀木矮几上的茶盏凑到唇边,浅浅呷了一口,笑道:“凤儿睡了吗?”

  美妇莞尔一笑,低头瞧了瞧怀中熟睡的孩子,点头道:“嗯。睡了。”

  老人缓缓站起,仰望苍穹,长长吁了一口气,低吟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十里路云和月……”声音幽沉,隐隐蕴含着英雄末路的凄凉之感。

  那中年少妇淡然一笑,接道:“夜深了,咱们该回去啦!凤儿着了凉,又要愁煞人。”

  那老者颔首挥手,正待命舟子掉转船头,突见一艘灯烛辉煌的巨舟,双帆张风,直驰而来。

  那巨舟似是已失去控制,随着风向,直向画肪撞了过来。

  画而上掌舵人似是驶航的老手,不待主人吩咐,立时一转主舵、画舵向侧旁避去,另一个舟子,却急奔向船头,扬起手中竹篙,口中大声吆喝道:“伙计,睁着眼睛往上撞,什么意思?”他一连吆喝数声,始终不闻那巨舟上有人相应。

  舟子心中大急,挥篙向那巨舟之上点去。

  这时,江风威势已弱,巨舟吃那竹筒一点之力,登时向一侧偏了过去,两只船擦身而过。

  那轻袍老者一直背着双手,看着这一幕惊险的经过,神色镇静,毫无畏惧之容。

  那执篙大汉,眼看巨舟几乎撞上画舵,对方却似浑如不见,忍不住大声叫道:“喂!你们还有一个活人没有?”

  任他喝骂叫嚷,仍不闻有人相应。

  长碧湖占地百亩,四周生满了深可及人的芦苇,那双桅巨舟,方向一偏,撞入了芦苇之中。

  那卓立在船头上的老人,看得心申一动,暗忖:看这巨舟似已无掌舵之人,难道没有人吗?但见那辉煌的灯火,似又不像无人乘坐。心头大感奇怪,扬声吩咐那掌舵的舟子,说道:“把船驶近那巨舟瞧瞧!”

  那中年少妇似想阻止,但却终于忍丫下去。

  驾船的舟子一转舷,把画舵驶近,紧傍那巨舟停了下来。

  那轻袍老者望着那巨舟上辉煌的灯火,凝神静听了片刻,回头对站在船头手执竹筒的舟子说道:“这巨舟,有些奇怪,你攀上船去瞧瞧。”那舟子躬身一礼,命命而去,放下竹篙,攀上巨舟。轻袍老者背手卓立在船头上,仰望着明月出出神。

  突听一声尖厉的惊叫,那攀上巨舟的舟子,一踉跄奔回,扑通一声,跌入了湖水之中。

  那轻袍老者微微一皱眉尖,一撩长袍,向区身之上攀去。

  那中年少妇怀抱中熟睡的孩子,亦被这一声尖厉的呼叫惊醒、霍然由慈母怀中站了起来。迎面江风,飘过来一阵浓重的血腥气味。

  老者停下了脚步,重重地咳了一声:“有人在吗?”目光转处,只见一条黄色的剑穗,随风飘动,长剑从一个华衣人后心洞穿前胸,深钉入了舱门处板壁之上,直没至柄。烛火照耀,清晰可见那华衣人的侧面,那是一个年轻人,惨白的面色却无法掩去他那英俊的轮廓。轻袍老者微微叹息一声,举步向舱中行去。布设华丽的船舱中,一片惨象,桌倒椅翻,血迹处处。距门不远处,伏卧着一个中年大汉,后脑裂开,早已气绝死去。轻袍老人然然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好一凄凄惨的景象。”转眼望去,只见靠窗处,站着一个黑衣长衫大汉,双腿直立,两手十指深入板壁之中,骤见之下,极似一个人扶着板壁而立,仔细看去才可看出此人早已气绝多时,全身僵直,只因十指深深插入了壁板之中,才使他的尸体不倒。此人全身不见伤痕,但口鼻之间,却不停地滴着鲜血。辉煌的灯火,照着三具死状各异的尸体,构成了一幅恐怖绝伦的画面。深夜血舟,寒风打窗,那老者虽然胆气逼人,也不禁由心底泛起一股寒意,摇摇头叹息一声缓步向舱外退去。突然间,由船舱一角中,传过来一声微弱呻吟之声。呻吟声虽然微弱,但听在那轻袍老人的耳中,却有如急雷骤发,惊得全身抖动了一下,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子,目光环扫,搜寻船舱。只觉那三具死状不同尸体的形态,愈看愈是恐怖,不禁心头凛然,正待回身退出,又是一声微弱的声音传来。这一声,他听得异常清晰,由那微弱的呻吟,可分出那是个奄奄一息受了重伤的人,所发出的呻吟。轻袍老人犹豫了一阵,眉宇间泛现出坚定之色,说道:“劫后余生,奄奄待毙之人,老夫岂能见死不救。”一撩长袍,重入舱中。

  凝神望去,只见船舱一角的暗影处,倒卧着一个紫衣少妇,长发散乱,满身血迹,上半身依靠在舱壁的木板上,不禁顿生怜悯之心,转身奔出舱外,招来两个舟子,卸下了一扇舱门,抬起那重伤少妇。烛光照耀之下,只见她面色惨白,双目微闭,鲜血湿透了大半幅衣裙。

  突然间,她睁动一下微闭的双目,发出一声重重的呻吟,就借身子转动之势,疾快地伸出手去一拂,一盏油灯斜斜地倒了下去。

  她臂上本已受了数处创伤、这强行伸手一拂,震动了伤口,鲜血泉涌而出。

  她紧咬着玉牙,强忍着伤痛,缓缓闭上双目,汗水从她苍白的脸上滚了下来。

  两个舟子不过刚把那重伤的少妇移上了画舫、那双桅巨舟突然冒出一阵浓烟,火舌闪闪,穿窗而出,强劲的夜风中,火势迅速的蔓延开去。

  那轻袍老人打量了那延展的火势一眼,沉声说道:“快划开去。”

  两个舟子急急放下那重伤少妇,合力摇橹急驶而去。

  那少妇眼见大火已成,那艘双桅巨舟,已然难逃火劫,心头一宽,赖以支持重伤的精神力量,亦随着松懈,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之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间布置十分雅致的卧室之中。

  紫檀大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四面紫绫壁,梳妆台上,放置着一面两尺多高的铜镜,右首壁角,垂吊着一盏白绫宫灯。

  一看之下,立时可觉着这是一个十分豪富的人家。

  突然间,室中一亮,垂帘起处,缓步走进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少妇,穿一身青布衣裙,但掩不住那高雅的气度。

  只见她缓步走近木榻,脸上泛现出讶然之情,道:“啊!你醒过来了。”

  紫衣少妇轻轻叹息一声,道:“难妇承蒙相救,还未拜谢救命之恩。”挣扎欲起。

  哪知这,动,震动了伤口、只觉全身一阵剧痛,不禁一皱眉头。那中年少妇,急急摇手说道:“唉!你全身都是刀伤,不宜挣动。”

  紫衣少妇黯然说道:“如非夫人搭救,难妇恐早已没了性命,大恩不言报,这番情意,难妇当永铭于肺腑之中就是。”

  那中年少妇摇头说道:“不用说感谢的话啦!福祸旦夕,风云难测,人生在世,谁无危难。你尽管安心休息,寒舍人口简单,居所甚静,虽非豪富,但多上三五个人吃饭。也不要紧。”

  紫衣少妇接道:“难妇还未请教夫人上姓?”

  中年美妇笑道:“我姓秦。”

  紫衣少妇道:“秦夫人。”

  秦夫人摇头笑道;“快不要这般称呼,我也许长你几岁,如不嫌弃,那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紫衣少妇略一沉吟,道:“夫人抬爱如何担当得起。”

  秦夫人轻轻叹一口气,道:“妹妹的伤势极重,不宜多劳神说话,外子已入城替你配药去了。”

  紫衣少妇心中大受感动,热泪盈眶地说道:“咱们素昧平生,夫人这般对待难妇,叫难妇粉身碎骨也难报答。”缓缓闭起双目,两行清泪顺腮淌下。

  她似是突然回忆起一件什么重大的事情,刚刚闭上双目,忽然又睁开眼来,说道:“敢问夫人声,难妇乘的那艘双桅帆船,可还停在湖中吗?”

  秦夫人摇头叹道:“烧啦!一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但你那双桅帆船,尽付一炬,连那满湖芦苇,也被烧去,最可怜的还是那停泊在湖畔的几艘渔舟,也被那蔓延的火势烧毁,火势燃烧足半夜之久,你那艘双桅巨帆,早已化作劫灰。”

  那紫衣少妇眨动了两下圆圆的眼睛,默然不语。善良的秦夫人只道那紫衣少妇心疼巨舟,赶忙接口安慰道:“财帛身外物,你也不必为那惨遭火劫的巨舟心疼了,寒家人口单薄,不妨长留此地。”

  紫衣少妇道:“多谢夫人的垂爱。”

  秦夫人望望她身上的刀伤,黯然摇首,退出室外。

  那紫衣少妇充满着痛苦的脸色,这时泛绽出一丝微笑,闭上双目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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