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长歌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这家男主人他也见了,一个朴实无华的老实人,犹如许多缅甸男人一样,皮肤黑黄,身材枯瘦,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
从晚饭聊天中,他知道这个叫沙奇里的男子在附近的矿山上干活,一个月拿着不足二十万缅元的工资。以这点薪水要养活一家人已经很困难了,难怪小杜省上不起学。
毫无睡意的长歌翻身下床,准备去上个厕所,轻轻打开房门,隔壁是小杜省的房间,小杜省的房间隔壁又是他爸妈的房间,上厕所必须路过他爸妈的房间,为了不影响别人的休息,他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响。
小杜省的房间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鼾声,长歌听了微微一笑,他摇摇头往厕所走去,路过小杜省爸妈房间的时候,听到轻轻的争吵声,他不禁一愣,因为引发他们两夫妻争执的原因竟然是他。
长歌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倒不是他有这种偷听人讲话的癖好,而是他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因为他起争执。
“我说了他醒了就必须走,这事没得商量。”这是沙奇里的声音。
“他现在勉强恢复了一些,如果就这样撵他走,是不是太绝情了些,而且看他对杜省的样子,不像是个坏人,我们何必这么…”
“哼!”沙里奇没等艾玛说完,怒哼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有没有包藏祸心,像他这种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谁知道他仇家会不会找上门来,到时候我们全家都会遭殃,你是想看着我们因为他家破人亡是吧?”
艾玛沉默了,这种被殃及池鱼的事情很有可能发生,特别是在这法律意识淡薄,随时都会有战火的国家,有时候人命真的如草芥。
长歌并没有生气或者愤怒,他知道,沙里奇有他的道理,他作为一家之主,他必须为一家人负责,他的做法毋庸置疑。而艾玛则是出自女性天生的同情和怜悯之心,长歌很感动,所以他并不怪他们。
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小杜省家,甚至连厕所都没有上,就这样悄悄离去,对谁都不会造成困扰,而他依然会托付流浪者组织帮他回报这家人对他的帮助,他回头记下了门牌号,然后钻入小巷,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翌日,清晨。
当小杜省蹦蹦跳跳推开长歌房门,叫他起床的时候,房间早已空无一人,他急急忙忙跑去找了自己的爸妈。
艾玛和沙奇里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还有叠得整齐的被子,相对无言。沙奇里松了一口气,而艾玛脸上则有些失落。
吃过早餐的小杜省没了长歌给他讲故事,偷偷溜出门去了,而他爸爸正准备去上工,他妈妈则在忙着千篇一律的家务。
才走出小巷的小杜省被几个大孩子拦在了巷口,其中一个又黑又高大的男孩子推了小杜省一把,将他推到在地。
“嘿,穷鬼,谁让你出来的,不是跟你说了,没钱不准出门吗?”
“哈哈…”
其余小孩都笑了起来。
小杜省咬着嘴唇没说话,泪珠在眼眶打转,但是他坚持没让它们流下来。
“问你话呢,你哑了?你那穷鬼啊耶今天没去矿上卖命吗?”黑胖小孩踢了踢他。
小杜省依然没说话,倔强的站了起来,就准备走。
“喂,你没钱不能出去。”一个小孩拦住了他。
小杜省看着他,眼巴巴的道:“我要去找我叔叔。”
“叔叔?”小男孩大笑了起来,“你这小穷鬼什么时候有叔叔了,谁家会有这么穷的亲戚。”
“哈哈哈…”
又是一片嘲笑声。
小杜省咬着嘴唇,依然是倔强的模样,毫不示弱的道:“我叔叔是我爸妈捡来的,他很厉害的,要不是他受伤了,我一定让你们见识他的厉害。”
“捡来的?受伤?哈哈哈…是被二胖家的狗咬伤的吗?哈哈…”黑胖男孩指着一个比自己还胖的小孩,大笑道。
“才不是呢,是枪打伤了的。”小杜省一脸神气。
黑胖男孩和其余小孩都是一愣,然后又都大笑了起来,指着小杜省道:“你不但是穷鬼,还是爱吹牛的穷鬼。”
小杜省不再理他们,从人缝中挤了出去,昂首挺胸的走到街上,今天逢集,街上人也特比多,小杜省东张西望,希望能发现可能是被他爸妈赶出去的长歌,那晚他偷听到他啊耶和阿咩的对话一直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而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两个不起眼的成年人早就盯上了他,准确的说是在巷口,他被一群孩子欺负的时候,他们就盯上了他。
小杜省能找到长歌吗?
当然不能!
虽然他现在还没离开这座小镇,但他已经找了个安全的小旅馆住了下来,他整天都待在小旅馆,小杜省去哪找他。别问他哪来的钱住旅馆,对于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雇佣兵来说,要搞到衣食住行的经费,那都是举手之劳。
他为什么会留下来,而不是直接离开这座小镇,因为隔天一班去内比都的班车要明天才有,所以他必须再在这里住上一天。
至于为什么去内比都,因为那里更靠近金三角,又好利用流浪者组织打探班玫瑰他们的消息,顺便让他们帮忙报恩。
小旅馆的条件很一般,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坏了的电视机,再无任何物件。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要有个地儿有张床他就很满足了,蒙头大睡恢复伤势对于他来说,胜过一切。
“砰砰”
小旅馆摇晃的房门被人敲响,也惊醒了沉睡中的长歌,受伤后他发现自己特别嗜睡,也可能是小杜省家草药的原因。
他看了眼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身形矫健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敏捷的闪到房门后面,似乎伤势已经不影响他的动作了。
长歌从门缝中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女人,有些疑惑,但还是打开了门,只是戒备的盯着妖艳女郎,目光似箭。
“先生,需要服务吗?”妖艳女子被他盯的心底一凛,但还是强装着对他挤眉弄眼道。
长歌哑然失笑,原来是妓女,不由有些好笑自己太过小心了。
“不需要,你走吧!”长歌干脆利落的拒绝。
“先生你是中国人吧。”女郎见他要关门,赶紧道。
长歌目光锐利的盯着她,冷声道:“你怎么知道?”
“我看出来的,我经常做你们中国人的生意,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中国人。”女郎勉强笑着解释道,在长歌的目光下,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我不需要你服务,你走吧。”
妖艳女郎有些失望,这么久了,难得又碰到一个中国人,在她们这行,做生意最喜欢的就是中国客人,大方又温柔,不会像他们缅甸人或者西方人那么粗鲁,所以她不想错失赚钱的机会,银牙一咬,就在门口把自己吊带两根细小的绳子往两边一拔,一对丰满的胸部弹跳而出,在她胸前一颤一颤。
长歌看着眼前的风景,不禁目瞪口呆,他承认他又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是对方的身份让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当然不是他看不起妓女,而是她们接触的大多是三教九流的人,和她们沾上关系容易暴露自己,而且他的身体和处境并不允许他寻欢作乐。
“砰!”
长歌果断关上了房门。
女郎失望的穿上自己的吊带,不甘的走出了小旅馆,在小旅馆门口的时候,被旅馆猥琐的老板拦了下来。
“没做成?”
旅馆老板盯着她因为没穿胸罩,明显凸出一点,走起路来也有些摇晃的胸部,咽了口唾沫问道。
女郎毫不介意旅馆老板的眼神,当然也有她需要他介绍生意的缘故,撇撇嘴道:“好不容易碰到个中国人,居然是个不偷腥的。”
“那看来还是你的魅力不够。”旅馆老板笑嘻嘻道。
“老娘的魅力会不够?”女郎挺了挺自己的大胸部。
旅馆老板再也把持不住,闪电般伸手在那对山峰上摸了一把,啧啧道:“人间极品。”
女郎白了他一眼道:“光摸有什么意思,只要你舍得花钱,老娘今晚陪你爽上天。”
旅馆老板双眼放光,但是想到自己家里的母老虎,又萎靡了下来。
“切。”
女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摇着浑圆的屁股又去找生意了。
旅馆老板收回一直盯着女郎屁股解馋的眼神,看了眼一直站在门边没吭声的眼生男子,道:“开房啊?”
男子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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