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这家伙傻了吧？弃剑悟道？剑道剑道，没有剑哪儿来的剑道啊？”
“你不用剑，该怎么来领悟剑道？”
“到底是偏僻小领域派出来的选手，真是傻乎乎的……”
“就他这个样子，还想挤进南天大比前一万名？”
二楼栏杆处的小辣椒也撇了撇嘴，觉得有些无趣。
她本以为能够想办法从地面来到长空舰上的少年，总能够说出什么令人折服的道理，没想到竟然说出了这么傻乎乎的话来。
弃剑悟道？
本姑娘就算不是剑客，也听得出这句话有多么荒唐。
红袍执事讥讽地看着施仁，道：“我真的不清楚孔长老为什么会举荐你……但就凭你，也敢小瞧我？”
施仁终究不是经验老道的青衣剑圣，很多时候理智是战胜不了感性的。
施仁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
如果说施仁之前因为不想招惹麻烦而压制自己让真理覆盖歪理的冲动，那么现在的他就必须做些什么了。
他已忍受不住。
施仁的眼睛一下变得犀利了起来，道：“我为什么不能小瞧你？你怎知弃剑悟道一定是傻瓜之道？”
红袍执事哈哈大笑起来，冲着四下道：“你们听到没有，这个傻小子竟然还问我为什么弃剑悟道是傻瓜之道。那是剑道啊，剑道不去悟剑，你去悟空气吗？”
周围再次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每一声笑都像是一根针狠狠地刺进了施仁的心里。
见施仁的气势越来越犀利，红袍执事忽然冷哼一声，道：“好！既然你坚持你自己的想法，那今天我就告诉告诉你，你的想法到底有多么可笑！”
说着，红袍执事将剑拿在手中，眯起眼睛道：“现在，我不动用体内的灵气，以普通人的身份施展我所领悟的剑道，组成一道防御……且不说你破不破得掉，你的剑若能进我身前一尺之地，便算你赢！”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施仁的说法有没有用，一试就知道。
周围众人则哈哈大笑起来。
“进您身前一尺之地？他不要妄想了！”
“他的剑能够进您身前二尺之地，已经要烧高香了！”
“您何必与一个傻子计较？”
周围的嘲笑声给了施仁动力。
施仁猛地站了起来。
施仁的眼睛越来越亮。
人们从来也没有见到过这么明亮的一双眼睛。
舱壁旁的小叫花子眼睛已经很亮了，但是与施仁相比却如同荧光对比皓月，火花对比太阳。
施仁的气势迅速上升。
施仁的手缓缓地落到了黑剑剑柄上。
“你防。”
施仁只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就再也没有动作。
施仁整个人仿佛定在了那里，甚至连睫毛都不会动，连眼睛都不会眨。
“装神弄鬼！”
红袍执事冷哼一声，已挽出了一个剑花，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场间安静得仿佛能听到人们的呼吸声。
红袍执事一动不动，施仁也一动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二楼的人们知道下面有一场选手与执事间的对决，纷纷跑到了栏杆处，带动了微风。
微风从上而下，将施仁的鬓角发丝微微拂起。
施仁的发丝动了，于是整个人都动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施仁动了的刹那，红袍执事也动了。
红袍执事的剑一瞬间化作了天罗地网。
只是，在天罗地网形成的前一刻，一道黑色掠过。
这道黑色不是黑光，而是一样物品。
这样物品通体漆黑，没人看得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但是，当施仁与红袍执事在瞬间停下动作的时候，这通体漆黑的物件儿便显现出了真相。
这是一把剑。
一把黑剑。
一把通体漆黑的剑。
这把剑上的黑色不反光，似乎还能吞噬光。
这把剑就仿佛一个能吞噬万物的黑洞。
黑色是黑剑。
黑色在天罗地网形成之前掠过，也就等于黑剑在天罗地网形成之前掠过。
黑剑属于施仁。
施仁手握黑剑，剑尖正抵在执事的脖子上。
于是，施仁与执事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即便是傻子也明白，这场比拼究竟是谁赢了。
所有人都认为施仁的剑根本没有突破执事防御的可能，但可能不仅出现了，还落实了。
更重要的是，施仁的剑不仅进入了执事身前一尺之地，甚至只需要前进两寸就能杀了执事。
这不代表施仁比执事强，因为执事是修灵境强者，却并没有动用灵气，只是用普通人的身份与施仁对决。
但是，这代表施仁的剑法比执事强，施仁的剑道领悟的比执事更深刻。
执事的嘲笑，与周遭众人的嘲笑，此刻都化作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们自己的脸上。
红袍执事陡然释放出修灵境修为，灵气化作防御罡气将脖子处的黑剑弹开。
执事恼羞成怒，道：“方才我没有出手，你占了先机，属于偷袭！你敢不敢防御我一次试试？”
虽然执事的说法有些牵强，但人们更愿意相信这个说法。
人们不愿意相信执事对剑道的领悟度竟然不如一个偏僻凡人领域出来的俗小子。
施仁没有说话，只是挽了一个剑花，做好了防御准备。
执事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沉之色，手中的剑陡然暴起，宛若一条毒龙，凶猛且凶狠地冲向施仁。
当龙暴起的时候，连大海都要被搅得翻天覆地，施仁当奈何？
施仁该怎么防御这一剑？
施仁没有防御这一剑。
也可以说，施仁用了最好的方式来防御这一剑。
施仁刺出了黑剑。
施仁后发先至，黑剑像是毒蛇的信子，准确而快，紧紧地贴着执事的剑刺了出去，然后抵在执事的脖子上，而这个时候执事的胳膊还没有完全伸展开来，剑尖还在施仁身前一尺之处。
两人再次瞬间停下了动作。
场间登时哗然大起！
红袍执事愤怒地道：“你没有防御！”
施仁淡淡地道：“我有防御。”
红袍执事恼怒地道：“你明明在进攻！”
施仁扬眉道：“你总该知道，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红袍执事骤然被噎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