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四章 风云变(四)
花念歌的脸上,泪水在她嘲讽的自嘲的笑容里喷涌而出。
在慕流年的心里,花已陌永远比她重要,在所有人的心里,花已陌也是比她重要,她到底哪一点不如花已陌?
花念歌踉跄着站起身,扶着栏杆踉跄着向前,每一步都是剧烈的痛楚,似乎要把整个人都撕裂了一般,整个人的脚步都是虚浮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她的眼前也是阵阵的发黑,似乎随时都会晕倒,可是最终,她还是咬牙坚持着,在喧嚣的人中背后,慢慢的想要走回自己的房间。
“医生。”慕流年湿哒哒的站在那里喊道。他把花已陌平放在甲板上,让医生去救治,他的身后,同样湿哒哒的很是狼狈的还有陌寻枫,蓝司辰,以及慕流年最没有想到的人,斯朕。
以斯朕的那个冷血的个性,花已陌的生死,斯朕应该不放在心里才对,可是此时斯朕的表现,让慕流年突然有了危机感,斯朕似乎把花已陌看的非常的重要,似乎并不单单是因为花家的财产。
医生在给花已陌做复苏,花已陌安稳的,平静的躺在那里,白色的裙子裹着纤瘦的身体,脸色苍白,在灯光下,近乎是透明额,黑色的头发像是蔓延的海藻一般铺散在甲板上。
咳咳……
花已陌突然呛咳了一声,嘴里涌出大量的水渍,她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慕流年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骤然放松,这才感觉到一直紧紧的绷着,屏息的疼痛感。
他的目光缓缓的扫过人群,意外的竟然没有看见花念歌。
花已陌躺在那里冷眼看着慕流年湿哒哒的模样,很奇怪不是吗,慕流年竟然会去救她,她不过是不想被花念歌栽赃,可是谁知道下去正好遇到一个大浪,还真的呛了一口,她果然是命大的代表。
慕流年似乎在找人,脚步匆匆的走了。
临走似乎嘱咐医生说,好好照料,在他的船上出事了,他可是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众人不禁心想慕流年的有责任心和仗义。
花已陌没有出声,斯朕一样冷着脸站在那里没有出声。
那个时候,斯朕是看到的,慕流年就像是一阵疾风,是最先跳下去的。那份紧张,绝对不是什么责任和仗义,那是明明白白的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在意。
慕流年是不是真的失忆,斯朕现在是不能确定的,但是慕流年对待花已陌的情感,他可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了。
“你没事吧?”斯朕蹲下身子问,湿透的头发黏在额头上,还在啪嗒啪嗒的滴着水。
花已陌撑持着坐了起来,低声说,“没事,就是被水呛了一下。”说是不震惊是假的,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斯朕会去救她。
敛下眉眼,她眸子微微冷了冷,现在花念歌在做什么,花念歌要如何收场,她很想看看。
确实在这个时候,花念歌不知道从哪里直接扑了过来。
“已陌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打我的肚子,那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外甥啊,你怎么忍心?”花念歌的双手抓着花已陌的白裙,触目的精心的到处都是血迹。
红艳艳的刺痛人的眼睛。
“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花念歌抓着花已陌的衣服大声痛哭,那声音里的痛楚,那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在花念歌的身子下铺展开来。
“花小姐你?”医生也是吓了一跳,这明显是有情况啊。而且绝对不是好的情况。
“念歌你怎么了?”正在找人的慕流年闻声而来。看到眼前的情况,眸子一冷,脸瞬间就冷了,“医生快!”
慕流年抱着花念歌飞快的进了医务室,一些人快速的跟了上去。
自始至终,花已陌都是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表情都没有。
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去,花念歌还是把那个黑锅扣到了她的头上。
她的目光顺着花念歌爬过来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条暗褐色的痕迹,是鲜血铺成的。而终点是黑暗处的一个角落。
花已陌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她没有碰花念歌,即便是碰了,也绝对不会是这般血崩一般的状态,这样多流一会,估计花念歌就死了。
“起来吧。”斯朕伸出手,扶起花已陌,看了看她白裙子上的鲜红额手掌印,眉眼间有复杂的情绪,但是仍然是坦然自若的扶着花已陌在众人复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里走向房间。
多言无意,此时那么血淋淋的事实,好像是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谁是谁非,自然会有一个结果。
陌寻枫和蓝司辰也是一声不响的走进了房间。
甲板上的私语,以及各种各样的猜测近乎是铺天盖地,有了新的话题,众人都在猜测试探。
“怎么回事?”花已陌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子热茶,眉眼微沉,静默的屋子里,突然就听见斯朕冒出一句话。
“何必问,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答案,毕竟大家都会是同情弱者的不是吗?”花已陌低低笑了,带着一点点的讽刺。
“因为,我不相信我看到的。”斯朕也是捧着一杯茶,屋子里有灯光,窗外是暗沉的夜,天已经变了,不再是最初的晴朗的漫天星光,到处一片压抑的黑暗气息,风渐渐的大了,远远的似乎有隐隐约约的雷声。
风雨欲来。
“花念歌想要做些什么,只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本来想要避开的,至于她为什么这个样子,我倒是好奇了。她应该不会这么狠的为了对付我,舍了孩子。那么是谁?”花已陌也知道是瞒不过斯朕,索性也就不瞒了,也许多一个人思考一下,就能找到疑点,她也是想要试探一下是不是斯朕做的。
“你倒是大方,拿自己的命去躲避,她和她的孩子没有你值钱。”斯朕冷哼,这话说的意味不明,听着不像是嘲讽,更像是有那么一点关心。
而这个东西,恰恰是花已陌不需要的。
“我感觉,花念歌那个样子事情有一点蹊跷。”花已陌没有接斯朕的话,而是岔开了话题。
“也许是有人不想要她和慕流年有孩子吧。”斯朕眉眼微闪,想象着谁是可能的那一个人。
“也许,花念歌的血是在那个角落开始的,我记得我掉下去的时候,花念歌是不在那里的,如果花念歌要演戏也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何以在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才突然冒出来?”花已陌疑惑的问。
“想不通的事情不要去想,自然会水落石出。”斯朕微微一笑,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不管是谁,送给慕流年的礼物不错,五周年庆典,果真是精彩。
花已陌没有再出声。只有屋子外有隐隐的雷声。
“怎么样了?”慕流年站在窗口,手上还是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的刺痛了他的眼睛,暂且不管花念歌如何,事情如何,那也毕竟是他慕家的孩子,花念歌也是他慕流年的女人,容不得别人如此对待,这是站在他的头上撒尿吗?
“孩子,保不住了。”医生也是奇怪这样突然的大量出血,像是受了很大的伤,也更像是药物所致,但是他不是这个专业的不适合说出来自己的猜测。
“大人呢?”慕流年冷眼看着上苍白的像是一张纸的花念歌。声音冷的像是冰一样,连语气都是透着森寒。
“大人没事,但是要养一段时间。”医生低声说。
“流年……”花念歌的眼泪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花已陌,五年前不让我好过,五年后还是这么歹毒!”
“你怎么出去了?”慕流年洗了洗手,坐在边握着花念歌的手,低声问。花念歌冰凉的手在他的手掌里也是冰寒刺骨。
“我就想问问她为什么那么做,我是花家的孩子啊,一直都是啊,她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花念歌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海水一样汹涌彭拜。
“那个事情不要放在心上,我不介意,她不论怎么说,你都是花念歌。”慕流年安抚道。
“可是,她竟然把什么东西灌进我的嘴里,然后自己跳了下去。流年,我怎么办,我的孩子怎么办?”花念歌再次失声痛哭。
这是她最不想要的结果,却在她的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出现。她心底的恨意就像是一一座火山一般,马上就要爆发,她想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焚烧成为灰烬,用来祭奠她的孩子。
慕流年看着花念歌失声痛哭。她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大大的步子里携带着雷霆之怒。
花已陌的房门在静默中被慕流年一脚踹开。
在花已陌平静的目光里,慕流年走近一把抓着花已陌的衣服把她拎了起来。
“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你怎么就这么歹毒!”慕流年看着花已陌的目光甚至恨不得此刻就把花已陌杀死。
“慕少动了这么大怒火,我究竟做了什么?”花已陌冷笑着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慕流年和花念歌似乎都擅长这个。
“花已陌!”慕流年痛恨她此时没心没肺的样子,狠狠的扔开花已陌,顺势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花已陌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痛和撞击的剧烈眩晕似乎让她压根就爬不起来,她能感觉自己的脸颊已经红肿,嘴里甚至有血腥的气味。
“花已陌,你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慕流年说完,转身就走,门被重重的拉上,剧烈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花已陌许久才从地上爬起来。
“这是怎么了?”斯朕冷声问,他不过是去医务室找点东西,怎么就这个样子了。
“慕少大概觉得我伤了他的未婚妻吧。”花已陌想要笑笑,可是扯出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慕流年的做法,终于打断了她心头最后的一点不切实际的想法,终究已经是陌路,还是她有时还不自觉的回想沉迷罢了。
一巴掌,斩断前缘,很值。
“慕流年?”斯朕问,可以想到花念歌是说了什么。
“走,去敷药。”斯朕毫不犹豫的一把抱起花已陌,大步朝外走,打狗也要看主人,何况眼前的这个还是自己的未婚妻。
外面已经是风雨大作,雷声,风声雨声,震耳欲聋。
斯朕同样的砰地一声踢开医务室的门,躺在上的花念歌和坐在前握着花念歌手低声说话的慕流年同时吃了一惊。
“医生,给她敷药。”斯朕防线花已陌。然后走到慕流年的面前。
“慕少,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可不好,打女人的事情,我以为只有我做的出来,没有想到,你也是这么的无耻。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斯朕冷笑着。
慕流年缓缓的站起来,眉眼一冷,“斯少难道不知道欠了债是要还的吗?你的未婚妻做了什么你自然该去问问她,那么歹毒的女人和你倒是很配对。”
“慕少相信你的女人,我自然是相信我的女人,没有做任何的事情。”斯朕冷冷的扫了花念歌一眼,“谁欠了谁,自然是应该知道的。”
花念歌飞快的敛下眉眼,不敢和斯朕对视。
花已陌坐在那里任由医生给她上药,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表情,没有任何一点异常的情绪。
从此,花念歌和慕流年和她有什么关系。
“只是一巴掌而已,难道斯少心疼了,我可是失去了孩子。”慕流年冷声道。
“呵呵,慕少现在心还是少疼一点,也许将来会后悔也说不定。”斯朕再次扫了花念歌一样,冷冷一笑,也许是绿云罩顶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斯朕反而有点同情慕流年。
“走吧!”花已陌上好了药,起身走到斯朕手边,挽着她的胳膊说。
眉眼之间一派平静,甚至都没有看慕流年和花念歌一眼。
“慕!”霁月一身风雨的冲进来,看着屋子里这么多的人,便停住了脚步。也停止了想要说出口的话语。
斯朕冷冷一笑,挽着花已陌从容的离开了。
慕流年和霁月一同走了出来。
“怎么了?”慕流年问。
“有人放下小艇,从船上走了。”霁月低沉着眉眼说,这里已经是在公海的范畴,从这里可以去任何的地方,哪怕是出不了国的人,想要从这里逃离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斯御?”慕流年问。
“面目不是斯御,。”霁月低声说,“要怎么做?”
“放,第二方案。”慕流年低声说,眉眼之间都是森冷的光芒。
风雨大作的海面上,一艘小艇在风雨中飘摇,海面辽阔,无边无际的黑暗。
斯御甚至有点后悔在这样的天气走了。也许不等他离开就会葬身鱼腹也说不定,小艇在风雨里飘摇,为了这个小艇,他弄倒了慕流年的两个手下。
想来此时应该已经被发现了。只是为何慕流年竟然没有动静呢?
这种奇怪的安静,反而让他异常的不安,好像要有更加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在他在风雨里冷的瑟瑟发抖,近乎绝望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点灯火,但是他完全不敢掉以轻心。
他的小艇上灯火全灭,审视的看着前方渐渐靠近的灯火。
不明白是敌人还是朋友之前,他绝对不会掉以轻心的。
可是轮船渐渐的靠近,完全不是他熟悉的人,完全的没有任何的异样。
他终于可以放心的呼救。
船上的灯火亮起,船只渐渐的靠近,然后有人大声的喊话,接着斯御就顺着舷梯爬上了船。
明亮的灯火和温暖干爽的衣服,瞬间就感觉像是天堂了一般。
斯御刚刚打点好,就看到一个类似于头目的人走过来。
那个人一脸的络腮胡子,笑眯眯的说:“听说你是斯家的人?”
这句听说,让斯御的神经瞬间就紧绷了起来。
听说,他是听谁说的。为何突然遇到的陌生人竟然知道斯家,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你听谁说的?”斯御问。
“你看,云市的风云人物,谁不知道啊?”那个络腮胡子刷的展开了一张报纸,赫然是云市的通缉令。
“听说你很有钱?”络腮胡子再次说。
斯御摇摇头:“我现在没有。”
“没有?没有为何要逃?”络腮胡子回头对着众人说,“兄弟们,他说没有你们相信吗?”
“不信!”洪亮的声音震耳欲聋。
“花家可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你竟然说没有?”络腮胡子咧嘴一笑。
“兄弟们,好好伺候着。”吆喝声响起,斯御就看见一堆人围了上来。
此时的游轮上,慕流年看着视频里的画面,冷冷一笑,得罪了他慕流年,想要那么快的死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就让他好好的受着吧。
“君澈有什么动静?”慕流年冷声问。
“什么动静都没有。”霁月也是很奇怪的。
“保证大家的安全,过了今夜回去就好了。”慕流年冷哼一声,眸色深深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知道了。晚上的视频有人动了手脚。”霁月说道。
“知道是谁吗、?”船上是有监控的。
“看了,是陌生面孔,以前从来不曾见过。不过是身形特别的诡异,似乎不像是一般的高手。”霁月也是很奇怪。
“查。总会是这个船上的,难道能长翅膀飞了?”慕流年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盯着花已陌的人撤回来,生死不要去管了。”
霁月诧异的看了慕流年一眼,转身出去了,外面已经是风雨大作了,雷声轰鸣,他的心里突然开始莫名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