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随便花”

　　三十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始包饺子，我正教英英如何包饺子，母亲又开始唠叨了：“我说狗儿呀，你看咱们把新房也盖了，这么大的房子，你又经常不在家，住我们老两口，显得人气不旺啊，你是不是该娶媳妇给我们家生个孙子了？也增加点人气嘛。”

　　“哦，老妈，您要人气，那好办，养一条小狗吧，也好陪你们玩。”

　　“噗嗤......”英英忍不住笑喷了。

　　老妈也忍不住笑了：“臭小子，我想抱孙子，你让我养条小狗？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这小狗也能增加人气？”

　　“老妈，我的意思是我经常不在家，你们两也孤单，干脆先养一条小狗，一是能看家护院，二是你们也有个陪伴不是？”

　　老妈瞪我一眼：“养不养小狗是我们的事情，不用你管，过了今晚，你就20岁了，再不找对象，咱农村可就剩不下好姑娘了，今后你只能在城里找了，可你这傻不拉几的样，城里姑娘会喜欢你吗？再说了，那些城里姑娘很现实，只会吃喝玩乐，会给你做饭洗衣伺候你吗？还是实在一点，找咱们农村姑娘，农村姑娘都是实实在在过日子的人，什么活都能干。唉，都怪老妈太能干了，从小把你伺候的你现在什么家务活都干不了，等过几年老妈死了，你还不要饿死呀？”

　　老妈一说起城里姑娘，又让我想起了娜娜，心里一阵揪心的痛，这个唯一让我至今念念不忘，想娶回家的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心里还有没有我？唉......她心里即便是有我，也没用了，我和她姐姐已经有了孩子，咱还能再去贪恋人家妹妹吗？咱倒是无所谓，但人家娜娜以及娜娜的家人，还不要打死我呀？唉，这都是命，命中注定我和娜娜总是错过、有缘无份啊。

　　心里一阵憋闷，我扔下手中的饺子，转身走出大门，想出去透透气。

　　英英也立即跟了过来，我们两就在村子外边边散步边聊了起来。

　　“英英姐，你们泰国过春节吗？”英英点点头。

　　“我都忘了，你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啊。”

　　“没事，我们那儿也不通电话。”

　　“哦，那你平常是怎么和家人联系的？”

　　“写信，把钱寄回去就行。”

　　沉默了一会儿，英英接着开口：“其实我最关心的人，就是我的师傅，我从懂事起就跟着师傅，是师傅抚养了我，教育了我，下山两年多没见过师傅，也没有报答过师傅的养育之恩，我很想她，可惜也没法通电话。”

　　“哦，这样啊。要不，我们过年后去青岛，也没什么事，我放你半年假，你回去看看你师傅？”

　　英英摇摇头道：“不，我在工作，师傅又没事，我回去看她一定会被师傅骂的。”

　　大年初一一大早，给父母拜年，难得的给了我一个1000元的大红包，以前最大的红包，也只有10元钱，我回头也给英英一个1000元的红包，算是对她的奖励。

　　初二，借口在城里还有事情要做，承诺初三去姨妈家拜年，初六就要出远门，不能再陪他们了，留下联系电话，母亲抹着眼泪，叮嘱我千万不要太劳累，别伤了自己的身体。我这才告辞了父母，返回夏姐处。夏姐也是初二早上返回，正在忙着包饺子。

　　初三一大早，我又忙着去姨妈家拜年，姨妈一家正等着我。吃过饭后，表姐表妹非要拉着我去西安植物园去看花展，反正大过年的都是在玩，就陪她们一起来到植物园，难得在大冬天里看到盛开的各种鲜花，游人不少，个个穿着整洁的新衣，拖家带口的十分热闹，还有现场在卖玫瑰花的，五元一只，看见表姐十分贪婪的看着玫瑰花，我就大方的买了四只，送给身边的三位姑娘一人一朵玫瑰花。

　　表姐雷蒙十分高兴，又惋惜的说道：“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的玫瑰花，可惜是表弟送的。”闹了我个大红脸。

　　送给表妹雷婷，表妹不接，我戏谑的笑道：“不是女孩子都喜欢玫瑰花吗？怎么啦？是不是也像姐姐一样那么世俗，嫌弃是表哥送的？”

　　表妹不屑的撇撇嘴道：“是啊，女孩都喜欢男孩送玫瑰花，可我不喜欢玫瑰花。”

　　“哦，那你喜欢什么花？”

　　“我喜欢‘随便花’。”

　　“哦，嗯？没听说过有这种花呀？什么......随便花？”我满是疑惑。

　　“噗嗤”一声，表姐忍不住捂住嘴笑起来。

　　我挠挠头，诧异的看向表姐。

　　表姐终于忍住笑道：“随、便、花，就是她喜欢你送她钱，傻瓜。”

　　我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也爆笑起来。这小表妹，真是太调皮了，耍我这个傻表哥呢。

　　“表妹，我倒是想送你‘随便花’呢，可我不能剥夺了你未来情哥哥的权利呀，你说是不是？”

　　只听表妹长叹一声：“唉......你为什么就偏偏是我表哥呢？”

　　我怎么听这话有点不对味啊，赶紧打岔道：“表妹，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还耍起你表哥来了？还什么喜欢‘随便花’，你这可是给未来的老公出难题啊，这种思想要不得。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可是咱家的传统，你可不能贪恋钱财。”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只是感慨一句而已，你何必这么自恋？我的意思是将来就照表哥这样的标准找男朋友。”

　　“哦，那你可就要等的白头到老喽，这个世界上，像你表哥这么出类拔萃、丰神俊朗、卓尔不凡、风流倜傥的人物，可真的是如凤毛麟角、寥若晨星，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空前绝后。表姐你说是不是？”

　　“哈哈哈......”逗得三位姑娘不顾形象的开怀大笑，身边听到的陌生人跟着笑起来。

　　好一会儿众人才止住笑声，表妹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玫瑰花：“你是天下无敌的自恋狂啊，应该再加上风趣幽默这个成语，难怪娜娜那么喜欢你，把她的初恋给了你。”

　　我一呆，怎么又提到娜娜了？我还是娜娜的初恋......男友？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我傻愣愣的呆立在原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不断在翻腾上涌，好不容易半年多没见她，已经以为自己忘了她，不再会心痛，被傻表妹这么一说，又在我心中激起千层浪。

　　原想已忘记那秀美深邃的双眸，原想已剪断那丝丝缕缕的情愫，原想那秋风已吹走了所有回忆，原想那冬雪已覆盖了爱的痕迹；谁曾想，到头来，山河依旧，爱也依旧；她的身影，刚在身后，又到前头。

　　“哥，哥呀，你怎么啦？石化了吗？”耳边传来表妹的叫声，我才从愣怔中恢复过来，一声苦笑：“你不是提醒过我多次吗？人家是大学生，我是农民，以后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错过了，就真的失去了。第一次是她主动我错过，第二次是我主动她却错过，现如今，我和夏姐这样的关系，已失去了对她再次主动的先决条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无法弥补了。四年之约，唉，四年，什么都有可能改变。

　　迈着四方步，心有千千结，美景眼中过，惆怅脸上挂。终于逛完了植物园，送两位表姐没回家，我和英英便告辞返回，每人手中攥着一支玫瑰花，走在喜气萦绕的大街上，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很快，每个人脸上的露出的真诚愉悦感染了我们，英英主动挽起我胳膊，小脸上透出满满的幸福，边走边逛，看见什么好吃的，都要买一点尝一口，我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距离，就这么不知不觉中丈量了西安的大街小巷，直至天色已晚，才回到南郊。

　　“夏姐，送你一朵玫瑰花，代表我对你一心一意，情有独钟。”把已经拿了一天的那朵玫瑰花双手捧上。

　　夏姐立刻眼圈泛红，不顾英英还在场，抱住我求吻。我只好送上冻得冰凉的嘴唇，英英没一点眼色站在旁边，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尴尬的狠狠地瞪了英英一眼，英英依旧不理不睬，调皮的扮个鬼脸后瞪大眼睛继续，似乎在看戏，就是不离开。我只好提前结束香吻，气恼的一把拽过来：“你是不是想学习一下怎样接吻？来，我教你。”

　　一个突然而至的香吻送上，只见她如遭电击，傻呆呆的一副木雕样，好一会儿才哆嗦着举手摸了摸嘴巴，逗得夏姐开怀大笑，她这才脸上飞起彩霞，“嘤咛”一声，捂住脸跑回自己房间。

　　夏姐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低声道：“这丫头喜欢你，我看你就收了她吧，她有武功，将来能保护你，姐姐也好更安心。”

　　我尴尬的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我原来的打算就是这样，把她培养成我的死忠，用情去俘虏她，可被夏姐说破，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

　　“你也别不好意思，姐姐能想得开，你不用考虑姐姐的感受。只要你一生平安，在姐姐心里那就是天大的事儿，你经常外出，身边的确需要一个人保护。”

　　我感动的再次吻住：“姐姐，你对我真心好，此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别想那么多，你已经送给姐姐一个孩子，一个终生享用不尽的珍贵礼物，洗刷了姐姐背负多年的耻辱，这种报答足够了，你不欠姐姐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