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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婚礼 2

寻君记 夷歌四起 8090 2022-09-11 13:28

  他这一句话,让徐云期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赵豫戈语气随便,说完就扯了个枕头过来,闲适地换了个姿势,整个人半倚靠在靠枕上。

  此时的赵豫戈其实已经是半醉的状态,他旧日的许多好友都是武夫,给他满了一杯又一杯,到最后他自己也不记得喝了多少下去。

  不过赵豫戈这人还有一个特点,他就算是已经喝成了十分醉,脸上也只会显露出三分。行走绝对不要仆从搀扶,必须要自己走,因他看来,烂醉如泥,被人搀扶着走路实在是一件不齿的事情。

  这厮,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还能是什么?

  正如今夜,他表面上镇定自若,看不出什么端倪,自己一个人走回到新房。刚一脱完沉重礼服,连自己心心念念的皎美夫人也没多看几眼,他就感觉到头重脚轻,有些站不稳,只好如现在这般,半靠在枕垫上,眼睛略微半闭着。

  赵豫戈朦朦胧看过去,见徐云期还呆立着不动,他作势想要站起来,起了一半,却又发现浑身没什么力气,只好又倒回去。

  徐云期见他身子倒回去,快步连忙过去扶住他,一凑近,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果然,他是喝醉了,怪不得新婚之夜一点儿仪态也没有,和他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样子大相径庭。

  徐云期用力扶住他一边的手臂,他浑身一半的重量都倒在她身上,让她几乎支撑不住,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酒气和那种衣物浆洗的草叶气息混合在一起,涌入她的鼻间。

  赵豫戈感觉到她的靠近,侧头用力睁开眼睛盯着她看了许久,随后伸手揽过她的肩,把她整个人抱在了怀中。

  醉酒之人,身体不受控制,意识大多都清醒得很。

  喝醉了酒的他像个孩童般,把面庞埋进她海藻般的发间,将萦绕在鼻端的香气深深吸进肺里,喃喃道,“你身上一直有股好闻的味儿…知道么?”这一点,他早就发现了,是在骑马那一回,还是在第一次教她弓箭那一回?

  徐云期被他突然近身,滚烫的呼吸打在脸上,让她身子战栗了一下,皮肤微微发麻。把他往外用力一推,却是推不动,勉强笑了笑:“郎君…只不过是香粉的味道,有什么稀奇?”

  “你叫我什么?嗯?”他在耳边问道,声音低醇,好像在忍着什么。

  徐云期突然止住了声音,没有回答,因为她已经回答不了了。

  她被放到了枕头上,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在下面,耳侧被温热的呼吸包裹着,耳廓处被他灼热的薄唇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的脸颊也是一样的滚烫,贴在她的脸侧。那个吻没有停止的意思,一直往下,沿着下颌,密密麻麻落在她的颈脖上,那种湿热,让她大脑混沌一片,僵在那里不动。

  让她清醒过来的是那只摩挲着她的滑腻肚皮的手,带着薄茧,一寸一寸往上游移。那只手掌很热,热得烫人。

  他另一只手正在拉扯她腰间松松缠着的腰带。

  徐云期心里升起一种剧烈的恐慌,她立马伸手抓住他伸往上摸去的那只手,用力往下推,可是也推不动分毫。

  她抬头,他沉重的身体半压在她身上,眼睛紧紧盯着她,眼瞳漆黑,那种目光,好像要把她整个人吞入腹中。

  她被他的眼神吓得一抖。感觉到怀里身体的颤抖,他停下动作,浓重鼻息喷在她脸上:“可是怕了?”

  徐云期不动,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这样垂下眼睛沉默着。

  赵豫戈把手从她的衣服里拿出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背:“别怕。”

  她身体微微一颤。

  他皱眉,凑近到她耳边,“没事,后面我会很轻…”他的声音像一种柔软扫过的羽毛,饱含着汹涌的情.欲。

  她没有回答,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的乌黑长睫翩跹扑朔,如瀑长发分散在深红色的锦缎上,肤色雪白,透着一种莹润的光,极致的红和极致的白,无一不在刺激着赵豫戈的感官,他眸色暗沉,伸手再去解她的衣襟。

  他的粗粝掌心抚摸在徐云期的锁骨边缘,抹胸下的曲线半露,被扯得松松垮垮,手心游移,力道逐渐加重。

  那些落在锁骨处的吻极富侵略性,让她浑身滚烫,轻微战栗着,一如他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

  他和从前晏昔的吻很不同,晏昔的吻是温柔的,一点一点的缠绵,而他,是一寸一寸的攻城略地。

  徐云期知道她没有办法拒绝,她已经是这个人的妻子,从做了这个选择开始,她就知道,这一切都将无可避免。可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一丝一缕的悲凉,或者说,是恐惧,她还没有完全信任他,亦没有爱上他。

  就在她紧闭双目,准备默默承受的时候。

  身上的人忽然停了下来,只能听见沉重的喘息声。

  徐云期等了一会儿,他还未动。她微微睁开双目去看,他正直视自己,目光居然带了一丝冷意,掩住了其后翻涌的情.欲。

  “你在想什么?”

  徐云期愕然,他又问,“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声音没有了前面的旖旎柔情。

  赵豫戈用一只手指卷起她的一股墨发,在指尖缠绕成一圈一圈,他的目光渐渐冷了下去。

  她的身体很僵硬,像一块冻住的铁板,不论他怎么施为,都打不开。

  不仅如此,她还在出神。

  徐云期看了他一会儿,随即避开他的目光,侧过头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赵豫戈紧追不舍,凑上去,呼吸滚烫,“我在问你话。”

  他的态度变得如此之快,前一秒还是缠绵遣倦,后一秒就这样冷冰冰地质问她。徐云期突然觉得心里钝钝的,一种愤怒掺杂着失落袭击着她。两个人尚且肌肤相亲,他就突然变了脸色,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赵豫戈此时也愤怒异常,两人正行鱼水之欢,她却在想着别的什么人?

  徐云期本来不想再理他,随便他怎么想,突然无意间扫了他面上一眼。他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里面除了愤怒,还有一抹浓重的痛楚。

  徐云期静默了,没有再去推他。

  过了半响,她抬起她柔软的手掌,在他手臂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她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颤。

  “夫君…”她试探着开口。

  他面色依然铁青,恍若未闻,视线放在她的枕边。他浑身的热血沸腾渐渐消融下去,散发着一股暴躁的气息。

  徐云期叹了一口气,暗想他们两个这是何必,有些不忍心看他的眼睛。

  她抬手沿着他鼓起的厚重胸膛,一路轻轻滑过,最后将柔荑放在他的腹部,再慢慢画着一个一个圈。

  她凑过去,“我怕…我真的怕。”赵豫戈身躯微动。

  她又道,眼睛里满是委屈,“我怕疼…我听东菱说的,会很疼,她让我千万要忍着…”

  赵豫戈面露诧异看向她,好像在探寻她话语的真假。

  其实也不算假的,她心里实在是怕得紧,他的身躯高大,站立时都比他高上一个头,更别提整个人的重量压上来,还是在床幔里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

  “你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

  起码现在,她还做不到接纳他。

  赵豫戈沉默,可徐云期能感觉到,他身上燃烧的怒火正在渐渐消去。

  徐云期也不再开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片刻后,赵豫戈意兴阑珊,心里发凉,帮她拉拢衣襟,翻身从她身上下去。他一句话也没说,闭上眼睛,躺在一旁。

  徐云期心中忐忑不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时不时抬眸看他几眼,他还是这样躺着,好像是已经睡得很深的样子。静谧的室内,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黑暗中,他的侧脸线条柔和,呼吸时胸膛起伏。

  她忽然想起来,几个月前,回长安途中的一个驿站里,他就是这样守在她的房门外,抱着刀鞘,寒风萧瑟里,倚着廊柱入睡。那时候她看见的那张侧脸,和此时的一般无二。

  不知不觉,出神看了好一会儿,赵豫戈突然睁开眼睛,扭头面对着她,

  “别看了,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倦。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说罢,他伸过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

  徐云期无措点头,脑袋缩了缩,“嗯…”

  他这样,应该算是答应了吧?

  室内残余的两点烛火摇曳,两个人各怀心事,相拥而眠,鼻间充斥着彼此的味道,近到能看见彼此脸上纤细舒展的绒毛,还有他仔细刮过的下颌上一圈青色细密胡茬。

  忽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从锦缎被子里传了出来,在寂静无声的环境里,格外明显。

  那个声音响了一阵,停下,然后又再响起。

  徐云期听到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里发出来的叫唤,羞愤地刷一下红了脸。在这种时候…也太过煞风景了。她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翻了一个身,面朝里背对着他,用被子蒙住自己。

  肚子里的声音却难得消停,固执地响个不停。

  赵豫戈早就听到了,再也没办法装睡,猛地掀被坐了起来,看着她羞恼的一个背影。他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自己肯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今天晚上这个心情啊就和荡着一个大秋千似的,起起伏伏,还没个消停了!

  没错,他是冷血无情,也是不会温柔小意,可是他就算砍下过再多突厥人的头颅,手上沾过多少突厥人的血,说到底,他也是个人!是个男人!还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

  新婚之夜,如花美眷抱在怀里却不能碰,他这辈子还没这么憋屈过

  !这也就算了,他什么都忍了,现在他都准备什么都不做,忍着下身隐隐的胀痛,抱着他的小夫人好好安睡。可这个女人真的是可恨至极,就是没个消停了!

  他抬手揉了揉两边发疼的太阳穴,尽量放缓语气:“陈嬷没给你送吃的?就让你一直饿着?”

  从徐府出来有几个时辰了,饿了这么久,这不是胡闹吗?

  徐云期感觉到他起身,心下尴尬不已,又听见他开口问自己,用被子包着头闷闷道:“她们给了,放在食案上,我没吃…”

  她前面等待时,生怕下一刻他就会推门进来,一直都不敢吃东西。等着等着,瞌睡就来了,心里又忐忑紧张,更顾不上吃。

  声音软软的,带着懊恼的音调,软软糯糯,完全不同于前面一脸赴死就义的她。

  赵豫戈听完,只觉得头更痛了,痛得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还有下面…更是坚硬了几分。

  他三两步翻身下床,在朦胧光线里低头找起床边的便鞋来,找了半天找不到,心里更加气恼,干脆不找了,踩着袜子蹬蹬几步走到烛台前,点燃了其他两个蜡烛,室内一下子明亮起来,光影炫目。

  他把食案上那个木托盘端了起来,径直走向床榻,直接把托盘放在缎被上,拍了拍她的背。

  徐云期慢慢把头探出来,露出两只鹿儿一样的乌黑眼睛。

  赵豫戈朝托盘上的糕点撇撇嘴,“喏,吃吧。”

  嫁给他的第一天,新妇饿着肚子入的洞房,两人还什么都没做,让他干看着瞪眼,说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他现在看起来依然很暴躁,好像隐约比前面还要暴躁。徐云期不敢不从,歉意看了他一眼,讪讪一笑:“谢夫君…我…”转念一想,算了,还是不说了,慢慢爬起来,伸手拿了筷子夹起糕点,坐在床上吃起来。

  赵豫戈就坐在床边看着,眼神一动不动。

  徐云期从小接受过细致的礼仪教养,进食用膳的动作都十分规矩,举止美观,强作镇定吃了几块,说起来,她是真的饿得不行了。吃完用托盘上放着的帕子抹了抹嘴边,她对他微微一笑:“夫君,我吃好了,是我吵着你了…你看…我们还是继续歇息吧?”

  赵豫戈还在盯着她看,她面上发热,只好回头拉了拉被子,自己先躺好。

  他忽然别过头去不看她了,蹬蹬几步又下床去把所有的烛火都吹灭,回到床上躺好。

  刚刚她吃东西那种满足的表情,还有她偶尔瞟他一眼的眼神,都好像在勾他的魂魄一样,让他七魂六魄都瞬间离了体。

  他按下心里的五味陈杂,阖上眼。良久,窗边斜射进来一层泠泠月晖,他睁开眼,听着耳畔女子发出来均匀清浅的呼吸声。

  秋月高悬,月影徘徊,赵豫戈突然觉得,这个夜晚真是太过漫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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