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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初一

  许荣锦回了屋子,便让杨柳绿烟梨花梨花将那一吊钱分了去,“年年都是这样的好彩头,小姐真好!”梨花开心道。绿烟笑着吩咐,“快去准备洗漱的东西吧!”许荣锦坐在妆奁匣子面前,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了悠悠的箫声,是《流云》!许荣锦惊讶的看着那个锦盒,忐忑不安的打开了,竟然是一把折扇。扇头由羊脂玉雕琢成窗格的模样,窗格之中开着一束玉兰花。许荣锦打开来,却发现那扇子一面画着几只紫兰开花清新淡雅,一面提着一句诗:玉箫吹罢紫兰秋。

  许荣锦含笑的望着扇面,看来那箫声应该是方成宇了。箫声戛然而止,许荣锦一位吹奏完了,正要搁下扇子,却听得一个曲调:愿汝安好。许荣锦突然一愣,他的用心来得意想不到。许荣锦只好吩咐道:“杨柳把琴取出来。”杨柳好奇道:“这人大半夜的吹箫也就算了,后面的是个什么调调?小姐还要弹琴和他?”许荣锦羞恼道:“让你去,便去吧!”许荣锦抚上琴,思忖了一下,便弹了四首古琴曲的头一句。

  桐听了半天,蹙眉道:“怎么只有四句啊?”方成宇把玩着手中的玉箫,想道《乌夜啼》《雉朝飞》《清夜吟》《玉楼春晓》,吾知卿语。方成宇不知不觉勾起笑意,即使他们隔着深深的几道墙。梧推了一下桐,桐只好不言语,静静的听着许荣锦重复这四句。

  “小姐这弹的什么,从未听过。”绿烟只觉得这曲子前不搭调后无曲的,便一边打理着东西,一边的问。许荣锦抬眸微微一笑,待玉楼春晓第一句弹完了,便停住了。瞥了一眼那扇子,“你明日取个架子,把那扇子支起来。”绿烟望了望那妆台上的扇子,见许荣锦含羞的模样,只好道:“是是是,不过小姐也该歇下了。”许荣锦点头赞头,便开始卸下钗环。

  方成宇淡淡道:“回府。”梧桐二人都知道,如今三公子被封为世子,越发危险了。今日除夕之夜,方成宇的伤还未完全愈合,且街道上空空如也,二人只得提高警惕的一路回到了忠靖侯府,幸而没有发生什么。倒是更在方成宇身后的方成宗冷冷的笑道:“我这个三弟真是令人感动啊!这样都要来见见他心尖上的人。”霜平声道:“公子想要怎样做?”方成宗瞥了一眼许府,冷笑道:“那就要看夏阮在许荣锦心中的分量了。”说罢方成宗便提歩往前行。霜就这样站在他的身后,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开始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二日清晨,各房的人便换上了新的衣裙,往许老太太的正厅里去了。许荣锦是一条山茶色白梅裙与一件兰花色的白梅上袄。头上挽着一个随云髻,除去旁的发饰以外,特地簪了一枝白梅。许荣铭见许荣锦打扮时,叹道:“果真是个娇俏的女儿。”许荣锦见许荣铭一身茉莉色的长裙绣着合欢花,瓷清的上袄绣着一轮明月。许荣铭挽着凌虚髻,格外清丽。“我是娇俏可人,姐姐便是清丽动人了。”

  许荣锦伏在许荣铭耳畔低声道:“今日难得机会,想必珩哥哥回来!”许荣铭将目光一撇,“你这丫头。”许荣锦抿唇轻笑,二人便随王氏往正厅去拜许老太太。许老太太为每人都准备了喜钱,各人领了,便坐在一旁等着吃汤圆。一时各色汤圆上来。每人共四个,皆为绿黄紫白。那送膳的婆子恭敬道:“给主子们拜喜。奴才做主,这些里头有蜜枣的,有桔子的,还有莲子的。各位主子吃到什么,就是喜!”许老太太看着便觉得喜兴,开怀笑道:“快赏!”

  午后,便有沈家人来拜喜了,二房自然陪着。今日沈珩的稳重落在许荣铭眼里惊起片片涟漪。许荣铭与许荣锦起身见礼,许荣锦瞥见姐姐的目光,心中欢喜。抬眸却看见沈珩略带忧伤的余光望着自己,许荣锦心头一震,忙让自己镇定下来。王氏笑道:“再过几日便是你们的大婚了,可要好生准备着的。”正说着,方成宜便踏了进来,“小锦!”各人忙见礼,方成宜立刻制止道:“今日初一大吉日,免了!”

  许荣锦莞尔,“怎么这个时候就过来了?”方成宜笑道:“自然是来讨谢礼的。”许荣锦忙示意绿烟将一个锦盒递了上去。方成宜微微挑眉,狡黠道:“是什么?”许荣锦撇了撇嘴,“回去看了就知道了。”方成宜笑弯了眼睛,“我一会就知道啦!”许荣锦微微颔首,掩住微红的双颊。

  二人皆离开了,沈珩走到府门只是,却发现除了自家马车,还有忠靖侯的马车。沈珩并不意外,只是意外的是方成宜坐在车辕上,托腮的望着那马车。这是桐发现了沈珩,便行礼道:“沈大公子,这是要去哪?”沈珩作揖道:“去魏府。”沈珩又向方成宜一揖,“郡主,外头冷,早些道马车里去罢。”方成宜跳下车辕,拍了拍手,说道:“本郡主身子骨好的很。”说罢便翻身上马。

  这是马车里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长安,不得无礼。”沈珩立刻作揖道:“敢问马车里是何人?”那人咳嗽了几声,梧立刻道:“是世子殿下。”沈珩只好作揖行礼,上了自家的马车。他恍然觉得不对,为何方成宜会说“一会就知道了”,且许荣锦竟有些小女儿的娇态,难道……沈珩告诉自己,许荣锦觉对不回去趟这一趟浑水的。可是他越这样想,便越想不透。

  谁知今日,方成宜带着方成宇去拜访各家之后,便传出方成宇旧疾复发,如今已经是弱不禁风,除了他的那张脸,别无是处。许荣锦听到外头传闻时,也惊了一跳,以为是自己那日的错,引得他旧伤复发,如今这般模样。许荣锌虽与方成宇交好,可那侯府深事,他也不知道。方成宇这一消息流出,也引得江州的小姐们都深以为憾。许荣锦每每去往别家,都要听这些小姐说一遍,只好跟着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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