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迦尼嘴角一抽，然后肃穆道：“这就麻烦了...大哥你当时进去的时候，可以抗到第几层？”
言孟神情终于凝重起来，道：“第四层...我当时虽然是问道后期，但是比之现在的霓裳，总体实力还要低一点，她应该可以抗住第五层的黑暗侵蚀，可是到了第六层就...”
“那...该如何是好？”
“......”
言孟眉头越皱越紧，自己怎么就把这么重要事情忘了？言毅这混蛋真是害人...这等秘境，仙尊是进不去的，空间会直接崩溃。自己先前有预感，那么里面肯定有一份黑暗在，如果让空间崩溃了，言毅也就功亏一篑了...可若是不管的话，霓裳很可能会被那种黑暗情绪侵蚀内心，然后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奇怪行为！
奇怪的行为...
这奇怪的行为...
奇怪的...行为？
嗯......嗯？
言孟突然想到了什么，绷紧的眉头骤然一松。
哦......
迦尼见言孟神情放松下来，忙问道：“大哥可是有了对策？”
“嗯...怎么说呢...”
“莫非是要毁了这秘境？”迦尼捏着下巴，然后点头道：“大哥说的不错，人命关天，救人要紧！至于贤侄要找的东西，以后看情况再说吧！咱们动手吧！喝！！！梵天一禅普度众生之...”
“......”
迦尼两手覆满灵力，刚要出手，却发现言孟丝毫未动，于是连忙止住动作，惊奇的看着他，“大哥你怎么不动手？！我不怎么会打架你知道的，凭我一人之力恐怕打不破这个地狱！”
言孟挑眉道：“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额......没有......”
迦尼面无表情的收回灵力，丝毫不觉得尴尬，“那你什么意思？”
“你没进去过，你不知道。”言孟抿抿嘴，斟酌了下用词，然后道：“大概就和言毅那小子在庙堂里的怪异差不多。那种黑暗侵蚀，除了会加入一些暴虐之外，其实大多数还是释放内心的欲望和黑暗面。”
“所以？”
“所以...你难道不知道我这女徒弟的特点是什么吗？”
霓裳贤侄女的特点？
迦尼想了想，然后“哦”了一声，睁大眼睛道：“原来是这个，霓裳侄女如此出名，除了漂亮之外就是温柔...她没有黑暗面！”
“呵呵，若说谁沾了言毅的气息都能让佛珠发光，你信吗？”
迦尼一拍手，摇头一笑，叹道：“我说呢...我当时也很奇怪，我那徒弟一路上不可能不去揩油的，好歹也是沾了点，怎么就不会让佛珠发亮...这下明白了，至善之人！呵呵，我是没想到，这世上真的存在至善之人！大哥你运气也贼好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武力第一人，一个是至善之人，你真是积了八辈子的阴德！”
“......”言孟懒得跟他掰扯，道：“嗯，至善之人加上他的气息才有那般情况出现，所以可以不用担心什么黑暗面的问题...现在就只剩下一种情况了...”
黑暗侵蚀会释放和增加内心的欲望和其他黑暗面，如果没有黑暗面，那就只剩下了...
言孟话音戛然而止，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道：“她有欲望。”
......
塔里，言毅和霓裳站在塔的最底层。
阳光居然没有被空间相隔而扭曲，径直透过塔身射了进来，照亮了里面的环境。
言毅抬头看了一眼，螺旋的楼梯一圈一圈的向上，直通塔顶。
这...就是地狱？
如果这就是地狱的放大版，阳光如此温和惬意...那些进地狱的魂魄为什么一个个都想跑呢？
霓裳也抬头望了望塔顶，然后蹙眉道：“师兄，感觉我们被坑了。”
“...我知道，我看得出来。”
“师父不是说地狱塔里全是黑暗吗，还有那种让人难受的黑暗侵蚀？”
“很明显，这不是。”言毅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道：“你可曾听说过会自行变化的秘境空间？”
霓裳摇头道：“一般来说，小世界因为空间不稳定的缘故，每时每刻都会有一定变化的，但是...这种变得面目全非的，我从来没听师父说过，而且...若是这里面的变化真的很大，师父应该会提醒我们才对。”
言毅沉吟了一会，道：“仙尊本就无法进入这种小世界，无法将所有的特殊情况全部了解也属正常，兴许是当时老头进来的时间并不怎么长，无法了解到这个秘境里全部的变化...”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早已超出常人不知多少倍的视力将塔顶上印刻的奇怪图画裹入眼底。
图画上是面容模糊的一男一女，手牵着手，两手之上悬浮着一颗纯白的向外凸出的夜明珠。
言毅本想看一眼后直接飞到顶部，谁知这一眼，居然让他看得有些呆了...刚刚只是打量塔的全貌，对这幅画一晃而过，此时稍微集中了一点注意力，居然发现画里面的这个男人...十分的眼熟？！
这为什么会眼熟呢？
他明明连脸都没有！
“师兄。”
“......”
“师兄？”霓裳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师兄你在看什么？”
言毅回过神来，转头望着她，愣愣的道：“看画。”
“看画？”
霓裳也抬头看去，蹙眉道：“这画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吗？”
“没有啊......诶？这个男的...好眼熟...”
言毅怔了怔...果然，霓裳也觉得眼熟！
自己和她共同眼熟的人，除了那几个熟识的还有谁呢？
答案昭然若揭...
言毅忽然挑眉一笑，道：“走吧，咱们上去看看。”
“哦...”霓裳点点头，玉足微弯。
下一刻，她动作顿止，眼神突然凌厉起来，浑身灵力暴涌而出，向整座塔的空余空间迅速蔓延而去！
言毅被这陡涨的气势吓了一跳，“丫头，你怎么了？！”
“师兄，我好像飞不起来！”
“额，你...在查探危险？”
霓裳绷着小脸点头。
言毅失笑道：“把灵力收起来吧，飞不起来是自然的，咱们爬上去吧。”
“耶？”霓裳看着他的笑容，奇道：“师兄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可有察觉到什么？”
霓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师兄，可能这座塔级别比较高...我没有察觉到危险之意。”
“与你的实力无关，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危险之意。”言毅摇摇头，道：“道主不让飞，谁能飞得起来？世界...还真是渺小。”
“道主？”霓裳愣了愣，然后惊声道：“老祖？！”
“嗯。”言毅微微一笑，道：“这样也对，能诞生这种让问道境强者前来探宝的秘境，不是仙尊就是道主，是老祖生前留下的不是没可能......确实是有缘分得很！只是此地已经没有他的魂魄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残留意识。”
霓裳皱眉道：“可是老祖怎么会...制造出地狱塔这样的法宝呢？”、
“丫头，你看这是地狱吗？”
“......”
言毅走到楼梯口，道：“走吧，上去看看...我也想知道，老头之前看到的黑暗，是怎么出现的。”
“好。”霓裳乖巧点头，紧紧跟在他身后。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
二人爬了一半的路程。
静默的环境和温暖的阳光在这一半的路程当中，将言毅的好奇心消磨了很多，他慢慢的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氛围。那幅画在心底刻画得也越发完整了，除了那个熟悉的老祖之外，言毅终于注意到了，还有一个牵着他手的女子站在另外一侧...那应该是言无伤口中的芊雨了...
言毅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去，发现霓裳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是享受这种安静的爬楼...
居然会去享受这种东西？
言毅不知道为什么霓裳会挺享受，他只是不太想维持这种感觉...因为他这种氛围让他有些害怕，特别是氛围中身后的那个女孩，是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娇人...于是他开口道：“师妹怎的如此安静？之前在塔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霓裳嘟嘴道：“在外面还不是因为有那个女人，没有的话霓裳也不会那样的。”
“芷烟师妹确实有点...夸张，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师妹都二十出头的人了，还要去和她拌嘴吗？”
霓裳怔了怔，旋即眯起眼睛，神色很是危险，“师兄是觉得霓裳年纪太大了？！”
“......”
言毅很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打破氛围没什么错，可是口不择言的去打破，那就是找死了...
他连忙赔笑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就是...师妹变化得太快，让我有点震惊。平时师妹在我眼中，都是很温柔的形象，话也不是很多。”
“是吗？原来师兄也觉得我温柔呢，真难得...”霓裳面上毫无变化，心中却是很开心...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开心...
“......”言毅抿抿嘴，觉得好像说得又不对，于是补充道：“不过师妹既然转变成了那种形态，大可以继续维持下去，健谈是美德，有个性且能体现出自己的魅力！咱爬楼梯那么枯燥的事情，多吹点牛逼是解乏的好方法。”
霓裳不知道吹牛逼是什么意思，只当言毅肯定了自己之前的做法，并且还想听自己对之前那事的评论，便嘴角微弯道：“师兄，不要这么表扬啦。我知道我做得对，帮师兄分担了压力。师兄当时要是不拒绝的话，就要和那个女人双修了......”
“......”
怎么就提到双修了？！
“别，我不是想说之前那件事，我只是想跟你随便说点话。太安静了没意思。”
“原来师兄想跟霓裳聊天。”
“是的。”
“......”
声音突然消失，言毅扭头看去，悚然一惊，“你脸红什么？！”
“有些惊喜。”
“惊喜？！”
“嗯。”
“......”
言毅两边眉头皱到了一起，沉默两秒，霍然转头看向塔顶，看向那牵手的两人。
丫的，这塔会不会是言无伤之前造出来约会的？！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