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幻雪界。介于言毅已经能够修炼，并且成功达到了一个暂时不清楚貌似好像还不错的境界，三人心情都挺棒，悠哉悠哉的在空中练习仰泳。
“老头，一会我和小剑怎么打？如果他用灵力我不用黑雾，是不是太虐菜了？那就没有意义了。”言毅裸露着上半身，一边在云海里游泳，一边欣赏自己长出来的“健美肌肉”，爆炸的力量感充斥着整个眼球。
“你用了黑雾，就是稳胜，察觉不出来你的境界。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无效且不公平的战斗情况发生，一会都不许用灵力，他用剑你用拳头。”
“？”言毅愣愣的看着他，“这很公平？”
言孟很肯定的道：“当然公平，问道境的肉体只有同境界强者、更强者以及这个世界的天道可以伤害。小剑的剑不附上灵力的话，普通的剑招就只是剑招而已，并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就算剑是凌霄，也只能砍伤你。放心吧，砍不残的，至少骨头砍不断。”
言毅静静的看了他一会，道：“如果我不是问道境呢？”
“那就直接把你手砍断啊。”
“......”
言毅沉默了。他很费解，真的。他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打架就打架，为什么一定要砍伤我呢？
言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一会给你一颗止痛药，手断了我分分钟给你接起来就完事了。”
“你们...好狠！”
“没事的，反正砍的又不是我...哦，对了，说到肉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啥事？”
“还有神魂啊，先把你神魂亮出来我看看。”言孟对他招招手。
“神魂？”
言毅闭上双眼，控制黑暗对体内进行地毯式搜索。
几息之后，他并没有发现像小幽灵一般的神魂踪迹。
“我好像...没有。”
言小剑：“......”
“你说什么？”言孟愣住了。
“真的没有。”言毅摊摊手，道：“不管是身体里还是脑子里，都没发现神魂的存在。”
“你确定没看错？”
言毅沉吟了一会，伸手唤出黑雾。黑雾凝成三个黑色的小人，动作一致的开始跳舞。
“就是这种小幽灵吧，没有。”
“这......”
言孟压下内心随着三个小黑人舞动而莫名其妙产生的节拍，觉得自己之前好像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言毅的境界确实是不可探知的，但那是因为黑雾的变态属性，所以他下意识的以为言毅的境界至少是开神之上了，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没有神魂！
神魂住在灵台之中，再怎么细小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只能说明：他连开神都未达到，只是锻体境界。
言孟将这个悲惨的事实告诉了言毅，然后立马改变了规则，朝言小剑道：“既然如此，一会你只许使用不到一成的肉体力量，具体使用多少你试着来...不，要尽可能的少，免得真的把这个比直接杀死就不好办了，最多手脚都砍断，不能再过头了，懂了吗？”
“嗯！”言小剑郑重点头。
言毅向来都是一个心态极好，极容易接受现实的男人，他没有被二人惨无人道的谈话第二次影响，只是无奈笑道：“真的只有锻体？就是比初学者多那么一点点？”
言孟看着他，安慰道：“你既然一开始就与其他修道者不同，那也许问道所需的时间会比他们需要的少。”
“不用安慰我，我能接受的。只是，既然直接确定不是问道境了...我想知道老头你今后怎么教我？”言毅散去笑容，很认真的问道。
言孟沉默了一会，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言毅怔了怔，然后皱眉道：“就靠你的感觉？”
“你要找那种特殊的黑暗，说不定我的第六感可以成为你的地图。不，不是说不定，是只有我的第六感可以帮你。”
“......”
言毅无话可说。就算凭感觉行事很离谱，但是在两眼摸黑的情况下，这好像是目前看上去最快捷有效的方法了。
言小剑在一旁呵呵笑道：“师兄，别难过了，一会咱们还要打架呢。”
“......”
你这么说难道不是让我更难过？
我只有锻体还跟你打个球？！
言孟看出他想说的话，便提前一步开口道：“还是要打，测测你的肉体力量。”
“......”
“嘿嘿，师兄，我们还是要打的。”
言毅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看看你，搞得像是你已经赢了一样。”
“当然。”
“......”
真不装了？
言毅歪头看了眼小剑胖脸上的骄傲神色，知道他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暂且抛开烦心的事情，好笑道：“看来这次下山我的主要任务，应该是让你把这种傲气转移到更多该有的地方。”
“该有的地方？”言小剑好奇道：“师兄，什么地方是该有傲气的？”
“你是老头的座下弟子，全天下年轻一辈的最强者，所以你不管遇到任何人，任何事，都应该在见识，决策，武力等方面拥有独属于最强者的傲气！老头，我说得对吗？”
言孟摇头道：“不对。”
“......”
“确实不对啊师兄。”言小剑抿抿嘴，道：“如果按师兄的说法，我必须要很骄傲，然后要在师兄说的见识，决策，和武力方面有很大的傲气。”
“是啊。”
“那么师兄就不能叫作师兄了。”
言毅不解道：“为什么？”
言小剑很真诚的道：“因为师兄你不配啊！”
“......”
“哈哈...”言孟在一旁抱着肚子大笑。
“咳咳...”言毅尴尬的咳嗽两声，道：“那算了，就不说什么傲气的东西了，老头，你直接说要我教他什么？或者你认为我这种人有什么可以教导他的？”
言孟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抹了抹眼泪，道：“不是说吃饭的时候再讨论吗？”
“吃饭的时候讲话，对消化食物会产生极其不良好的影响。”
“对头！”言孟伸出一根手指，笑道：“要你教的就是这个。”
“？”言毅愣了愣，奇怪的望着他，道：“教他吃饭的时候...不说话？”
“如果刚刚这句话是小剑说出来的，那么他现在已经问道后期了。我要你教他的，是这一方面，懂否？”
“......”
言毅沉吟了一会，恍然大悟。
“讲骚话？”
言孟差点没从天上掉下去，揪着他的领子怒道：”这只是一方面！你要只让他学会说骚话，其他啥都不会，我就恁死你！”
“？”言毅懵了，“那还要教什么？”
言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觉得会说骚话和成为一个合格的‘骚人’是一个性质的事情吗？”
“额......”
“外骚内敛，让他的真实和表象成为可以分割的两种形态。”
“......”
这叫合格的骚人？
言毅感觉自己好像懂他的意思了。
这个任务...怎么说呢？感觉像是带孩子一样，让他经历红尘俗世，遇见很多现实的事情，然后让他学会谈吐，让性格健全，让思考问题的方式多样化，让他......成熟起来。
自己除了做一个引路人之外，当然还要保证整个过程里言小剑的本心不会改变。这就是言孟主要想表达的意思，一个成熟的人，自然会在面对陌生的世界时，隐藏自己的真实。
“成为外在的骚人，但内在还是那般纯净”=合格的骚人=成熟。
......这尼玛真的是艰巨的任务啊！比老子修炼还要困难多了好吗？！带孩子这种事情难道不是交给那些个师姐更稳妥吗？！
言孟看着言毅懂了之后苦闷的神情，笑着安慰道：“放心放心，不是让你把他直接教导成你这个样子，那恐怕要花好几千年才能勉强赶上你，慢慢来就好。”
“有没有搞错，你觉得我很成熟吗？我像是那种成熟的人吗？”
言孟看着他的双眼，突然怪异一笑，轻声道：“如果我们不是NPC的话，你甚至连交谈都不会这般自然吧？或者会是另一个语气和神态，另一个言毅？”
“......”
言毅整个人一瞬间僵住，目光轻颤。
“如果我们是真人的话，我不信你会说话做事如此随性。你才来几天？就算熟识我，也不认识他们。”
“......”
一旁的言小剑瞪大了眼睛，清楚的感觉到师父说完这两句话后，师兄的活跃值在一瞬间从巅峰降到了零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前那种围绕在身边的幽默与温和，随着他散去的笑容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震惊道：“师兄，你怎么了？！”
“......”言毅没有回答他。
“你一直都是在应付这个游戏，等你确认我们是真人之后，我真的很期待你的表情和行动。”
言毅沉默许久，声音低沉:“应付？”
“应付不知道准不准确，反正就是不怎么上心。”
“是没有在乎你们的感受吧......你是觉得我在利用你们？”
“不。你是我的弟子，是他的师兄，我们之间，没有利用。帮你达成你的心愿，本来就是师父和师弟该做的事。”
言毅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那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又期待什么？”
“你一门心思想回家，如何能真正得道？修行称尊，难不成真是堆着你说的经验就上去了？你自己那么喜欢玩游戏，应该知道精力的投入，对游戏结局的走向有多么重要吧？”
顿了顿，言孟笑道：“至于我的期待，很简单。我期待你以后一直用先前那种形态来做你的大师兄。”
言毅默默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道：“你如果不提醒我，我或许会慢慢忘掉这件事情...这种感觉确实很真实，我一直都很投入。但你偏偏......”
“我提醒了这一次，你之后就不会忘了。现在说，总比以后你不经意间想起来的好。”
“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只有这样，在你接触到真实的那一天，你才能够去除心底全部的猜疑，去除你的心结。”
“什么心结？”
“刚刚就说了，你不认真面对你的道途，以为只是一场游戏，那便每行一步，都要跨越无上高度的栏杆。”
“......”
言毅沉默不语。
言孟笑了笑，接着之前的话说道：“修炼是循序渐进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个怪物。小剑的剑道需要心境的提升，那么只要慢慢来，一点一点的塑造便可，这次下山只要能让他许久不动的瓶颈疏通一点就可以了，不是要让他一屁股蹦到仙尊去。”
“突然说了那么严肃的事情，你觉得我还要怎么评论你的这段话？”
言孟挑眉道：“我帮你去除心结，和我们两个交谈言小剑的修炼，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言毅盯着他看了一会，摇头失笑，道：“只是疏通一点瓶颈还说得过去，这小子才多大年纪？慢慢来也是好事，否则早早的进入了仙尊，让其他天才怎么想？怎么活？”
言小剑惊奇的看着慢慢回归状态的师兄，“师兄，你刚刚在变身？”
“算是吧。”
“你和师父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游戏啊？”
“好玩的游戏。”
“是不是跟我有关？”
言毅抿抿嘴，点头道：“是。”
言小剑眨眨眼，突然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师兄，师父的意思是不是让你想办法把我变成你的形状？”
“......？”言毅人都烂了，忙捂住他的嘴巴，“你在说什么？！”
言小剑不解的看着他。
言毅没好气的道：“你师父吩咐我，让我带你去寻找一些快乐的事情，然后从中领悟一些东西！”
言小剑甩开他的手，“哦？那师父为什么不带呢？师父也要下山的啊。”
“你还不知道吗？”言毅长长出了口气，双手枕着头，懒散的笑容渐渐回到脸上，道：“他不想时时刻刻提醒我，只想抓一个时机让我铭刻在心。这种情况的发生，足以证明他是个懒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