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黑剑大半个剑身没入防护罩。
“师兄！”
言毅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大！”
嘭！
黑剑应声变大，将本就摇摇欲坠的防护罩，直接撑破为无数能量碎片！
防护罩之后，通道出现。
看着那渐渐模糊直至消失的碎片，言毅嗤笑道：“就这？”
话音刚落，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你以为就这？”
“……”
前方的霓裳猛然转身，朝他快速飞来，“师兄小心！他的残魂未泯！”
言毅愣在原地，突然感觉身体里钻入了一缕灵魂，似乎是顺着他对黑暗下达的指令偷偷跑进来的！
草了，还能顺着脑电波跑过来，这就是道主境的手段吗？！
“桀桀，小子，我倒是要看看你这能控制黑暗的灵魂，有多么美味！”
“夺舍？”
“咦，你反应过来了？不过可惜了，已经迟了！”
“你说美味，难不成夺舍要吃别人灵魂吗，不是挤走或者砍死？”
“……你管我？我看你装逼不爽不行吗？！”
“哦…”
“你不怕？！”
“怕的。”
“我怎么觉得你不怕？”
“怕的。”
“真的？”
“真的。”
“可是我明明感觉你回答得没有诚意。”
“…你他娘的怎么那么多话？”
“那我吃了！”
“吃吧。”
“……”
身体之外，霓裳飞到言毅身边，连忙握住他的手，神识就要释放到他体内。
言毅挑眉道：“别急，我没事，我想知道一件事。”
“一件事？师兄，不管要知道什么，先处理你体内那个...”
“我说了不用，他奈何不了我的。”
“奈何不了？”
“你看我难受吗？”
霓裳见他面色如常，并无痛苦之色，满脸的焦急慢慢散去，好奇道：“师兄，你想知道什…”
还没问完，怒吼就从言毅的身体里发了出来。
“卧槽？！你居然没有灵魂？！”
商余生乃是叱咤宇宙无数岁月的道主境强者，这漫长的时间中，他什么样古怪的事情没见过，什么古怪的灵魂没见过？你再牛逼也不过一巴掌拍死罢了！
但是今天，他遇到了一个连灵魂都没有的人…
灵魂一般都藏在人体的灵台之内，商余生很是清楚灵台的位置，几乎是说完话后，害怕言毅在体内做出防御，第一时间就赶到到了他体内灵台的地方，然后发现这里是空的…
有没有搞错？！
不可能啊！这家伙明明没有到达仙尊境界，怎么可能隐藏灵魂？！就算能隐藏...老子是道主啊！你搞清楚啊！
接着，商余生又逛遍了言毅身体的所有部位，包括…咳咳…
还是没有…
一分钟后，一只幽灵面无人色的从言毅天灵盖飞出…
言毅递了根烟给他。
“慢点抽，这是华子。”
商余生接过，手指冒出白色火苗，将烟点燃，吸了一口。
“找不到？”
“嘶~呼...嗯…”
“说实话，我也很难接受，听到那个小女孩说我没有灵魂的时候，我差点就信了！”
“现在呢？”
“现在是真信了，多谢。”
“嗯…”
“怎么不试着破坏一下我体内的组织？你就算是灵魂，应该还是有战斗力的吧？”
“试过了…”商余生眯着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打不动。”
“原来如此。”
言毅也吸了一口，问道：“你活了多久了？”
“忘了，太久远了。”
“你又不打联盟，活那么久有意思吗？”
“还有个追求。”
“那个终极境界？”
“是的。”
“不错…”
“……”
“不是叫你抽慢点吗？”
“好久没抽了，这一下来一口，有点上头，忍不住。”
“抽慢点对肺好。”
“都要死了还管这些做甚。”
“也对…还有遗言吗？”
商余生突然认真的看着他，道：“我不配。”
“......”
言毅接过他的烟头，随手一扔，然后对霓裳挥了挥手。
黑剑抬起，落下，灵魂消散。
霓裳将黑剑递给师兄，不解道：“师兄怎么不立马解决他？还要给他抽烟？”
“我说过，我从来都欣赏有责任心的人，给他一根烟的时间没什么问题。”言毅也扔掉烟头，微笑道：“丫头，我没有灵魂，是真的。”
霓裳无所谓的点点头，“没有就没有呗。”
“这就是病毒的含义？”
“病毒？”
“嗯…你不觉得一个人没有灵魂还能生龙活虎的，是件挺惊悚的事情？”
“不会啊。”
“为什么？”
“师兄有心，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
“……”言毅笑了笑，牵住她的手，转身朝通道走去，“走吧，咱们去看看这地狱塔里的终极挑战，有多么的艰难。”
……
第十层。
空间扭曲，两道身影踏入了崭新的世界。
无云无月无星，昏沉的天空下，是暗红色的大地。
放眼望去，平坦的大地中央，有一座高山，一座由尸体堆积而成的高山。
山顶有一座石台，石台上面，放着一坨巨大的“冰块”。
“这里不再是黑暗了，师兄。”
“嗯，先前那些都是干扰层，这才是这座塔里真正的世界。”言毅目光四处徘徊，缓缓点头。
“师兄，这目标也太明显了，我们过去看看吧。”霓裳指着那座尸山，脚下灵力环绕。
“不急。”言毅拉住她，轻声道：“让我再找找。”
“找找？”
霓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的事物。
“师兄要寻找何物？是黑暗吗？”
“嘘…”
“？”
先前几层的主要暗物质，都顺着处决守关者的黑剑传到言毅体内了，此时守关者并未出现，或者说商余生的最终本体并未找到，霓裳不知师兄还要寻找什么事物。
商余生的本体，不用想，就在山顶的那个冰块里，然而师兄却没有趁他病要他命，难不成出现了什么东西比这个更重要？
等了一会，她传音道：“师兄，怎么了？你在找什么呢？”
言毅没有解释，而是盯着正对尸山右偏四十五度方向的天空，低声道：“随我来。”
“哦，好。”
两人一前一后，眨眼间便飞到了言毅目光的终点。
言毅搓搓手指，对着空气敲了敲。
本来正常的空气，被这么一敲，突然出现一阵波动，然后扭曲旋转。
霓裳瞪着眼睛，讶然道：“师兄，这里还有个通道！这…这不是第十层？！”
言毅眉头微微挑了挑，咧嘴一笑，道：“这就是第十层。”
“这就是？那这个扭曲空间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嗯…”言毅没有回答，而是笑道：“丫头，你在问剑宗剑冢的那场战斗，我都知道细节。”
“啊？问剑宗？”霓裳一脸懵。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挺喜欢你打那个废物时用到的一个小操作。”
“小操作？”
“与梦相关的走位小技巧。”
“与梦相关的走位…”
与剑二打架的时候用到的...
霓裳沉吟了一会，然后“哦”了一声，道：“师兄说的是…”
言毅抬手打断她，传音道：“不用说是什么，我就想知道这个小技巧对于其他道的人来说，需要什么程度才能破解？”
“师兄你问这个…”
“回答我。”
霓裳怔了怔，看着他突然凝重的眼神，用很肯定的语气回答道：“这是造梦的基础知识之一，我问过师尊，极境之下，非同道之人，不得破解！这就是梦之道强大的一种体现！”
“极境，他那么多年前告诉你的极境，就是道主…会受灵魂之力的影响吗？”
“师兄，这是道的区别。”
言毅嘴角微提，淡笑起来，“那就够了。”
“师兄有何打算？”
“先前问过你这丫头，老祖的阵法你能不能操纵，你说可以。”
“确实可以。”
“行。”
言毅不再说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霓裳愣了愣，然后会意。
半晌后…
“走吧丫头，咱们来看看这位本尊的面貌有没有什么变化。”
霓裳笑道：“好。”
语落，尸山“簇拥”而立的石台上，降下俊男美女。
言毅走到“冰块”前方，看着“冰块”里一动不动的人，淡淡道：“老余，客人来了，开门了。”
话音落下良久，冰块未见丝毫异动。
言毅摇摇头，“还真是不放弃一分一秒，丫头，把他砍了。”
霓裳应声抽剑，朝着“冰块”顺劈而下。
冰块乃是极其精纯的能量体，抗住一剑，丝毫未损。
言毅索性盘坐在一边，“继续，砍到碎。”
“好。”
半个时辰后…
蛛网般的裂纹遍布整个冰块。
“丫头，怎么样？”
霓裳知道他问的并不是面前这个东西，点头道：“差不多了。”
“很好，飞回去。”
“师兄你…”
“我重复几遍了？要听话。”
“明白了…你要小心！”
霓裳咬唇点头，腾空而起，径直朝刚刚二人站立的四十五度角飞去。
随即，刺耳的碎裂之声在空旷的世界里回荡。
冰块碎裂。
商余生双脚着地，立马睁开了眼睛，森然一笑：“来了。”
言毅站起身来，笑道：“有何感想？”
“欢迎二位...来送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