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毅愣愣的看着他，然后又把视线转移到怪笑的言孟身上，难以置信的道：“不会吧？凝气失败不就是不能修炼了？！老头你不是有方法吗...你是骗我的？！”
言孟没有说话，视线聚集在水池中央，目光似是穿透了平静的水面，直达幽暗的底部。
“师兄......”
言毅抬手止住言小剑的话语，直勾勾的看着言孟，看着他嘴角的笑意。
他何至于苦苦等待三年就是为了欺骗自己呢？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想回家的刚刚成年没多久的纯洁大男孩而已，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戏弄自己做那么一出很费时间的戏吧？况且观他很长时间的言行举止，可以直接排除他是变态或神经病的可能性......
盯着老头看了一会，发现他还是不说话，言毅有些慌乱的望着言小剑，道：“师弟，你说进了这个里面就是灵体，是不是以后我随时都可以有感应灵气的时候，也许是我感应得比较慢了？”
言小剑无奈道：“师兄，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如果你要坚持等待，抓住偶尔传来的灵感，那就得一直泡在池子里了。能达到这种灵体状态完全是泳池的功效，如果出去了之后就会被天地尘埃迅速沾染，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那种状态。”
“必须要那种状态吗...”
“是的。”
言毅捏紧拳头，神色一阵变幻......
半晌后，他的眉头忽然松开了，不甘与失望迅速趋于平淡。
言小剑看着他，将他脸色的变化尽收眼底，心里也是很难受，想要出声安慰，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只得道：“师兄，我不是说过要相信师父吗？师父说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
言毅看着他，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良久，他转身对言孟说道：“老头，直说吧，还有什么方法，我都可以试一试。现在不是天赋问题了，我就需要‘能够修炼’这唯一可能，为了我回家的路，我什么都可以做！还请你现在尽力帮我一次，之后你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带宗门装逼完全没问题。”
言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瞪了言毅一眼，道：“老子什么时候跟你提过条件了？本座天下第一，所以本座的仙宗也是天下第一，你有什么异议吗？！还需要你带着装逼？！我想收你这个弟子，原因就是我想收而已，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我相信天命，唯此一条原因而已，你不爽？！”
“......”言毅抱拳点头，失笑道：“好好好，您牛逼，那请问想出什么方法了吗？”
言孟眼珠一转，摇头道：“没有。”
“那你刚刚在笑什么？”
“要你管？”
“......呵呵，本公子等你说。”
言毅总感觉这家伙在隐瞒什么，却是问不出来。与之对视了一会后，他往后走了几步，靠在池边闭目，不再说话。
言孟见他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勾，连忙对言小剑使了个眼色。
“......”言小剑呆呆的望着他，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言毅。
言孟点点头。
言小剑满脸的难以置信，犹豫了一会，再度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言毅。
言孟还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言小剑做出口型。
“一会跟你说，先打晕他。”言孟做出口型。
“......”言小剑紧紧抿着嘴，慢慢走到了言毅身边。
言毅不过一凡人尔，完全没有感觉到问道境的言小剑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而且他是闭着眼睛的，也无法看到言小剑脸上极其不怀好意的模样。
看着被池水真正完全清洗而露出的完美脸颊的师兄，言小剑摇头一叹，心道：对不住了师兄，这是师父的要求，我不得不遵从......看来也是师父计划好的吧，若是带来的不是我而是师姐，看到你的样子，哪怕师姐前几天再怎么生师兄的气，恐怕还是下不了手的。可是可惜了，师兄的帅气虽然无敌，小剑却是个男孩，师兄对我是没有杀伤力的......
言孟自是不知道言小剑内心活动如此剧烈，只是赶紧传音催促他道：“快点打晕了完事！”
言小剑点点头，小手伸出，却又停在空中，皱了皱眉头，突然奇怪的道：“对了，师父，刚刚我们怎么不用神识传音啊？为什么要做口型说话呢？”
“......对哦！”言孟也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盯着言毅，传音道：“槽！被这阴阳人传染了病情！老是想着其他怪事，忘记咱们自己那么牛逼的！”
“是这样子吗？”
“嗯......怎么跑题了？快弄他！”
“哦......”言小剑应了一声，不再犹豫，一记围绕着灵力的手刀快速打在言毅脖子上，然后又迅速掏出一颗丹药，灌到了言毅的嘴里。
言毅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直接晕了过去。
接着，言小剑站到岸上，对着靠在池边的言毅轻轻一推，失去意识的言毅毫无反抗之力，朝着水底缓缓滑落......
良久，看着又变得平静起来的水面，言小剑满脸难受的走到言孟身边，道：“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啊？把师兄沉到水底真的有什么用吗？”
言孟看着言小剑脸上无比纠结的神色，好笑道：“你不信师父？”
“当然信啊！”
“但我从你的脸色感受到了冒犯。”
“......”言小剑挠挠头，道：“可是...相信师父是相信师父，为什么要我去打晕师兄啊，师父不能自己动手吗？而且师父动手的话才是合理的好吧。”
“......”言孟怔了怔，摸摸鼻子，眼神飘忽，有些无力的驳斥道：“这不是你离他近点吗？”
“？”言小剑呆呆的望着师父，道：“师父，我突然发现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师兄昨天的样子哦！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咳咳，这不是怕这家伙记仇吗，反正如果到时候他牛逼了，想起今天不堪的事情，也怪不到我身上的。”
“？”
言小剑满脸震惊，整个人都懵了。然而从未骂过人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自己的师父，只是默默的想着：看来师父这三年每次出去都是去找师兄了吧，什么不该学的好像都学会了！
言孟似乎也是知道自己太过无耻了，自己的大弟子可不能欺负过头了，赶忙转移话题道：“可知我为什么要让他沉到水底？”
言小剑毕竟是个真正纯洁的孩子，郁闷的事情被话题撇开，脸上的神色马上转好，好奇道：“为啥啊师父？”
言孟笑了笑，指了指天空。
言小剑抬头望去，之前一番闹剧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只见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早已变得朝阳高挂，万里无云。温暖的阳光并不刺眼，洒上身体，洒入池水。
言小剑摇头，不解。
“看水里。”
言小剑低头望去，水面还是那样平静，水底还是那样幽暗深邃，在与外界渐渐明亮的环境反差下，仿佛带上了一层森然的冷意......对了！言小剑猛的睁大眼睛，这可是梦酿啊！比世间所有的水都要清澈的梦酿，本该清澈见底的池水，此刻看上去却为何如此黯淡浑浊？！
“师父，这层黑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言小剑皱起了眉头。
言孟摇头道：“你当年才多大，都是听我的指示去修炼的，哪有什么时间欣赏清澈流水。”
“哦！”言小剑点点头，道：“难怪师父只带我和师兄来过，原来是师父不想被更多人发现梦酿的秘密！”
之前为言毅介绍过，说这梦酿是给问道境之下的高天赋弟子享用的，其实不然，除了这师徒三人，整个宗门再没有人来过这个地方，包括慕容霓裳。
言孟深吸了口气，道：“秘密...确实是秘密啊，毕竟就连我，也不知道这水底下的黑暗到底是什么东西！”
“啊？”言小剑愣住了。
“你以为为何不让其他弟子前来呢？呵呵，是我言孟小气不成？我言孟除了是一介至尊，还是这个宗门的宗主，难道不希望宗门更加强大吗？”
“那...师父是为什么呢？”
言孟看着他，眯眼道：“我有仙尊巅峰的修为可勉强压制那种恐怖的污染之力，而你，你有旷古绝今的通明剑心！”
“污染之力？”言小剑呆呆的望着池水，道：“师父，我只是因为剑心吗？莫非问道境也挡不住那种污染之力吗？”
“要是能挡得住，早就让霓裳过来了，梦酿中的净化之力，早已被这黑暗全然污染了！”
言小剑张着嘴：“师父，我们刚刚好像喝水了！”
“没事，说了对我们没用，就是当水喝就行了，最多拉几天肚子。”言孟无所谓的摆摆手。
“哦......咦？”言小剑站在水池边，看着幽暗的水底，与师父说了几句话，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是什么呢......
下一刻，他猛的跳了起来，指着梦酿，浑身颤抖，对言孟大喊道：“师父！！！师兄还在里面呢！！！”
言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傻小子，慌什么，是我叫你把他推下去的。”
“呃？对啊，是师父你叫我推下去的啊，师父你怎么突然愿意自己承担责任了？！”
“......”言孟一个趔趄，翻了个白眼，道：“你觉得你师父是什么杀人狂吗？”
“这......”言小剑愣了愣，突然想到之前言毅也喝了三人的洗澡水，如果这水里的污染真的达到问道境都难以承受的强度，那言毅岂不是瞬间会死于非命？
可是...师兄为什么没事呢？
言孟双眼微闭，骚骚一笑，道：“凝气失败？失败又怎样，会影响什么吗？谁说修炼一定要凝气了？”
“......”
言小剑目瞪口呆。
“我相信我的感觉。因为这个感觉，出现在两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