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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

秣陵春 官方好书推荐 6276 2022-05-15 14:18

  翠宝不答,只看着锦儿;锦儿又看着曹震;曹震说一句,“也好。”便添上两幅杯筷,又端来一张大方凳,上加小椅子,是小犊儿的座位。

  小犊儿吃饭要人哄,那常是翠宝的“差使”。这天小犊儿格外不乖,张雅舞爪,片刻不停;曹震少不得又要呵斥了。

  “快!”翠宝赶紧向小犊儿提出警告:“要挨骂了,快吃!”

  小犊儿总算安静了下来,锦儿便即问说:“雪芹,你不是说要跟我谈事。”

  曹雪芹是要谈小莲。但有小犊儿在,怕孩子不是轻重忌讳,到处乱说,因而默不作声。

  翠宝善体人意,看出他的心意,便低声对小犊儿说:“咱们上别处吃去,别打搅二叔。”

  等把小犊儿弄走了,曹雪芹才谈到桐生与阿莲,耽搁得太久的婚事。原来在曹雪芹第一次去热河以前,四儿借题发挥,打伤了桐生以后,痛悔不已,除了向秋月痛哭流涕,誓言改过,请她代求马夫人宽恕以外,对桐生仍旧深情默注,只要有机会能跟他接近时,总是体贴入微。桐生到也是个多情种子,既难以割舍阿莲,又不忍辜负四儿,在这种左右为难的心情之下,婚事一直拖延不绝。妙的是阿莲与四儿,居然也能体谅他的处境,不忍逼他而又甘愿等待,信心十足的觉得总有一天会等出一个结果来。

  见此光景,秋月对四儿,锦儿对阿莲都曾苦劝过几回,不必为此痴心;那只两人竟象约好了似的,任凭劝的人舌干唇焦,听的人只是不承认痴心。日久天长,桐生也觉得这样拖着不是回事,但总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好,无从抉择。曹雪芹看在眼里,曾催问过他好几次,但每次都是白问。

  “桐生有点神魂颠倒了,那天从马上摔下来,也就是因为极浓的霜,在他视而不见,以至于马失前蹄,他也把条腿摔断了。锦儿姐,”曹雪芹迟疑了一下说:“我有个主意,你看使得使不得。”

  “你没有把你的注意说出来,我怎么知道。”锦儿笑道:“看你自己都不大相信自己的神气,那个主意只怕搁得太久了。”

  “你别损他。”曹震说道:“桐生的事,连我都觉得不能再拖了,你且听雪芹说,是什么主意?不管好歹,只要能解开这个结就好。”

  受了曹震的鼓励,曹雪芹有了信心,“他既舍不得要一个、扔一个,阿莲跟四儿、又都痴心不死。既然如此,何不索性都成全了。”

  “怎么叫索性都成全了?”

  “把阿莲跟四儿都嫁了他。”

  锦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你是馊主意不是?”她说:“亏你怎么想出来的,且不说阿莲跟四儿谁大谁小,太太能答应这么办吗?““大小到不要紧。桐生是三房合一子,娶个‘两头大’算不了什么。”

  “哼!你说的真轻巧,算不了什么!”锦儿正色说道:“你趁早把你的馊主意收起来,那家有这个规矩,给小厮配亲,一配就是两个?让太太知道了,你不挨骂才怪。”

  “这个主意可真是不大高明。”曹震说道:“我倒也有个主意,来出‘双摇会’如何?”

  “什么叫‘双摇会’?”锦儿问说。

  “把他们两个都叫了来,问他们谁肯退让。如果都不肯,那九拈阄,凭天断了。”

  锦儿不作声,静静想了一回,忽然说道:“好,就这么办。”接着便露出了笑容。

  这一笑泄露了机关,曹雪芹便问:“这个阄怎么个拈法?”

  “当然是一个有名字,一个没有名字,拈到有名字的,就算中选了。”

  “那么谁先拈呢?”

  “那都无所谓。”锦儿答说:“如果是在我这里拈阄,当然礼让四儿先拈。”

  “是我的人,在我那里拈好了。”

  “也好。”锦儿的声音中,显得有些勉强。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儿就拈。了掉桐生的大事,也了掉我的心事,可以放心上热河。”

  锦儿点点头,想了一会问道:“雪芹,照您看,桐生娶谁好?”

  “我也不知道。”

  “那么你这个阄是怎么做法?”

  问到这一句,曹震诧异,“什么‘怎么做法’?”他问:“还不是就照你所说的话,一个有名字,一个没有名字。还有第二种做法吗?”

  “有。”曹雪芹接口,“不但有第二种做法,还有第三种做法呢!”

  “别说了。”锦儿大声打断:“雪芹你到底说一句,桐生是娶阿莲好,还是四儿好。”

  曹雪芹报以诡秘的一笑,反问锦儿:“你看呢?”

  “四儿好。”

  “四儿好。”曹雪芹笑道:“只怕言不由衷吧?”

  “既然你知道我言不由衷,你就别搅局。”

  “什么搅局?”曹震连着问:“什么搅局?”

  “你不懂。少问。”

  曹震看锦儿神色严重,曹雪芹却透着顽皮的模样,不免困惑,不知道他们叔嫂在打什么哑谜?看样子锦儿很不高兴,真的生了气,实在大煞风景,因而频频向曹雪芹抛眼色示意。

  曹雪芹自然懂得适可而止,笑一笑说:“好吧,我不搅局。在你这儿拈阄好了。”

  这一下,锦儿才回嗔作喜,但又正色提出警告:“你可别泄漏机关!”

  曹震又插嘴了,“什么机关?”他有些不满的,“你们两打哑谜打得太久了。”

  “是雪芹在捣乱。”锦儿问曹雪芹,“你倒说,第三种做法是怎么做?”

  “两个都有名字,先拈后拈都一样。”

  “那才真的是捣乱了。”

  “这跟你的两个阄都没有名字,是一样的。锦儿姐,你那个办法不妥,会露马脚。”

  “哪,你说应该怎么办?”

  原来锦儿打算把阿莲赔给桐生。拈阄时使个障眼法,做两个没有名字的阄,名为礼让四儿先拈,其实是个圈套,不论怎么样拈,都会落空。既然一个落空,另一个自然落实,无需再拈。

  “原来这就是第二种做法,”曹震听明白了,对锦儿说道:“你这种花样,怎么瞒得住雪芹?”

  “至少把你瞒住了。”锦儿反唇相讥,“你不是一直蒙在鼓里,等雪芹说破了才明白?”她紧接着又催雪芹:“快说吧,你有什么高明的办法?”

  “这拈阄原是有典故,明朝末年,皇帝拜相,资格相当的人好几个,不知派谁好,于是想出一个办法,各为‘枚卜’。皇帝设香案,供金瓶,瓶子里装阄子,皇帝祭天祈祷以后,从瓶子里拈阄,拈着谁就是谁----”

  “这不跟吏部掣签分发一样吗?”曹震打断他的话说。

  “不大一样。吏部掣签是自己掣。咱们找枚卜的办法,就得锦儿姐拈阄,而且阄子还得先给大家看过,一个有名字,一个没有名字。”

  “那怎么行?”锦儿嚷着:“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想拈谁就是谁?”

  “你别忙,我话还没有完。”曹雪芹说:“有我帮忙,保你如愿就是。”

  “不!你得跟我说清楚,我才能放心。”

  曹雪芹教她:到了那天,先让阿莲跟四儿自己商量,谁先谁后?然后坐阄子验明,到装入瓶中时,曹雪芹使个调包的手法,将两个阄子变成一样,假如阿莲站先,两个阄子就都变成空的了。曹雪芹说:“这叫做瞒天过海。”

  “法子倒不错,就怕你弄不好当场出彩。”

  “这种小戏法算得了什么?”曹雪芹用左手拈了几粒杏仁,交到右手,然后又一粒一粒往左手心放,一共是四粒,捏笼拳问:“几粒?”

  “不是四粒吗?”

  “你看!”

  摊开来一看,锦儿惊异的喊:“怎么变了五粒了?”

  “你再看!”

  手掌一合一放,杏仁又多了一粒,“你看,这里还有一粒。”曹雪芹将手一翻,手背指缝中还夹着一粒。

  锦儿大为高兴,“你这套把戏是哪儿学的,真不赖。”她笑着说:“既然这样,索性请太太来拈阄。”

  “不!我不能帮太太作弊。”

  这话在锦儿不免刺心,带些勉强地笑道:“其实能谈得好,又何必陶神使这套花样。”

  “那就再谈一谈。”曹雪芹说:“我回去就找秋月。”

  百忙中将秋月找到静处,曹雪芹开门见山地说,他已许了锦儿,将阿莲配给桐生,希望他劝的四儿情甘退让,免得自讨没趣。

  “芹二爷,”秋月埋怨他说:“你这件事做得有点儿冒失了,倘或四儿不愿,不是变成我自讨没趣了吗?”

  “这看你是怎么个说法,反正他要是不愿意,一定自讨没趣。”

  “这是怎么说?莫非太太也答应了?”

  照秋月的想法,如果四儿不让,就只有马夫人宣布,准桐生娶阿莲,那样四儿才是自讨没趣,但是他意料马夫人未必肯这么办,因而提出疑问。及至听曹雪芹说明打算“枚卜”的经过,不免替四儿抱屈。事已如此,她当然决不能泄漏机关,那就只有照曹雪芹的话去做了。

  盘算了好一会,秋月才将四儿找了来,很委婉的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难过,桐生的亲事已经定了,不是你。”

  四儿脸色一变,但看得出来,她是强自保持镇静,“秋姑娘,”她问:“这是桐生自己说的?”

  “不是。”秋月答说:“跟你说实话,这是芹二爷跟锦二奶奶商量定规的,桐生自己还不知道。”

  “那么,要不要问一问桐生自己呢?”

  “当然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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