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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离山有紫阙 第五章 破孩千灵

天镜琉璃传 金刀猫 5300 2023-02-18 10:25

  “砰砰、砰砰!”

  一阵沉闷的律动,再次在小茄子心头响起,是来自那面镜子的奇怪波动。小茄子分明感觉到一道柔和的白光,在镜面里悠悠的闪动了一下。谁也没有发现,随着柔光的浮现,小茄子的双瞳,微微略过一抹紫芒,一闪即逝。

  柔光闪动,虽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却像冬日里和熙的暖阳般,让小茄子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复归宁静。

  “我不是怪胎,我不能杀人......我明明是想救他啊。”小茄子喃喃道,将手刀子递到罗崎面前:“你拿着。”

  罗崎闻声睁开眼,见小茄子不是要割断袖子,不可置信道:“你、你不是要杀、杀我?”

  “我不是恶魔!”小茄子道:“想上来,就帮我。”

  “好好好,怎么帮?帮什么?呜呜呜.......”罗崎喜极而泣。

  “拿好。”小茄把刀身转过一头,递给罗崎。

  罗崎接过着刀,不明所以,问道:“这样拉我,你不怕割伤?”

  小茄子子没有理会他,从身旁的寒食草上,摘下一把寒食果,忍着刺骨的冰冷碾碎,将果汁滴在刀身上。果汁不一会就结成了淡蓝色的冰,渐渐裹住了整个半边刀身。

  罗崎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冰刀”,瑟瑟发抖,也不只是冷的还是吓的。

  “她在干什么?”关山路奇怪道。

  “谁知道啊,奇怪的家伙。”胖男孩应道。

  “哼,本来就是怪胎!对了,她是想冻死罗子!”齐格娜娜自作聪明的话,直接招来了关山路的白眼,气哼哼的闭上了嘴。

  冰凌很快结了厚厚的一层,小茄子又碾碎一把寒食果,挤到冰凌上,指着下方的陡坡,对罗崎道:“赶紧,把刀粘到镜子上!”

  罗崎一转头,这才注意到,那面镜子,就在旁边三尺来远的地方。

  原来,罗崎拽着小茄子的衣袖摔下斜坡,又往下滑了一小段,现在离开堤顶已经有四五尺远了。现在他只要握着刀柄伸出胳膊,就可以轻松够到石坡上的镜子了。只要能黏住镜面,就可以轻松拿到镜子,而寒食果的冰凌,就是最好的介质。

  果然,刚挤上去的果汁,在刀尖触到镜面的一瞬,就牢牢的将镜子粘住。

  “哈,居然想到这个办法!”关山路有些佩服小茄子的小脑瓜。

  “可恶!”齐格娜娜很不甘。

  “小茄子......给你......你、你快拉我上来吧!”罗崎谄媚又吃力的,把镜子递给小茄子。

  小茄子接过小刀和镜子,对罗崎的愤怒削减了大半,费力的将他拉上来。

  “镜子,这是我的镜子!”小茄子没再管瘫软在地的罗崎,摩挲着镜子,欢欣不已。

  罗崎也好,齐格娜娜也好,眼下都不重要。小茄子丑陋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和心爱的镜子去玩那个奇妙的游戏,那个和魔法一样奇妙的镜子游戏!

  不过小茄子似乎忘了,她的笑容只会让某些人不爽。

  “怪胎你站住!”齐格娜娜的声音,总是不适时宜的暴起,她强横的挡住小茄子,厉声道:“怎么,干了坏事就想逃吗?”

  “坏事?哪有?”小茄子抬头申辩道。

  “哼哼,你把罗崎推下河,我们可都看见了哦!”齐格娜娜道。

  “好像是他自己滑下去的吧?”关山路虽然也不喜欢小茄子,但他更讨厌齐格娜娜的跋扈。

  “哼,那也和怪胎脱不了干系!”齐格娜娜和几个跟班,把小茄子团团围住,转头对罗崎道:“罗子,你说是吗?”

  罗崎好容易回过魂,恍恍惚惚刚走到近前,被齐格娜娜的雌威一震慑,差点又两腿一软。他低着头,不敢直视齐格娜娜,甚至也不敢直视小茄子,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讷讷道:“我、我、我......”

  “你很好,替本小姐捡回了镜子!”齐格娜娜只当他是被吓坏了,坏笑道:“咯咯咯,小怪胎,瞧瞧你,把罗子都吓坏了!那么,现在还给我吧,本小姐既往不咎!”

  小茄子闻言,把镜子紧紧抱在胸前。

  关山路等人觉得,这齐格娜娜还真是把无耻当异能了。但谁也没有替小茄子出头的意思,为一个卑贱的怪胎出头,那就比无耻还可笑了。

  “镜子是我的,凭什么?!”小茄子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视齐格娜娜。

  “哈?哈哈,哈哈!”齐格娜娜没想到,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小怪胎,见天是吃错药了吗?居然敢回嘴了?她怒极反笑,冲小茄子抬手就是一巴掌:“反了啊你?!你们听见了?该死的怪胎,居然敢跟我顶嘴?!”

  齐格娜娜身后的蒜头鼻子和麻脸,开始撕扯小茄子。小茄子倔强的抿着嘴唇,大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却直视着齐格娜娜,更加抱紧了镜子。

  “我的镜子,绝不能让他们抢走,就算打死!”也不知道为何,似乎这面镜子,给了小茄子有生以来第一道反抗的勇气,尽管这勇气,还仅限于眼神。

  齐格娜娜回头对罗崎狠狠道:“你,给我抢回来!”

  对齐格娜娜从来都唯命是从的罗崎,头一回犹豫了,刚才要不是小茄子,自己恐怕早就沉到落羽河底了,可是,真的要忤逆齐格娜娜吗?

  “罗子!你被怪胎吓傻了吗?”齐格娜娜鄙夷的话,引来身后的跟班们一阵哄笑。

  “死怪胎,害我出丑!”罗崎面红耳赤,彻底抛开犹豫,冲上前去抢镜子。

  小茄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任罗崎多使劲,也没投扯开她紧抱的胳膊。孩子们的哄笑声更烈。

  “去死吧!”罗崎恼羞成怒,一脚踹在小茄子肚子上。小茄子痛得弯下腰,却死死没有松手。罗崎举拳威胁道:“还不放手?老子揍昏你!”说着就朝小茄子脸上打去。

  小茄子紧闭双眼,等着挨揍。

  没等来罗崎的重拳,却听到罗崎的惨叫:“哎呀呀,疼疼疼!”

  小茄子睁开眼,只见罗崎的右手被人扭到了身后,痛的龇牙咧嘴。

  出手的人,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冷峻少年。俊朗而瘦削的脸,隐隐泛着青色;细长的眉眼本该秀气儒雅,却透着冰冷,似乎能看穿你的心。此时,少年在一袭青灰色短袍下,显得高挑而单薄,但给人的感觉,却沉寂又有力,像是一把藏锋的铁剑。

  “千灵破?”小茄子认识这少年,他是青木堡兵器铸造师的养子。

  千灵破很特别,他有个独特的天赋,能通过灵魂波动识破别人的谎言和伪装。青木堡的人们对此有羡慕,也有忌惮。多数人相信,如果不是出生在普通人家,单凭这辨识灵魂力的异禀,千灵破都足够成为出色的修魔士。而忌惮他的人,多半是讨厌那种面对他时,几乎被看穿灵魂的感觉,也就不愿意太接近他,私下里也称他作“怪胎”。

  不过,这个“怪胎”的待遇比小茄子好上千倍,因为对于青木堡这样的要塞而言,千灵破的天赋,无疑是防御奸细的法宝。也因此,他小小年纪就成了堡主的座上宾。

  青木堡的人,也不大喜欢这家伙的性格。或许是能窥探别人的灵魂力,千灵破显得异常的少年老成,性子颇为冷傲。

  千灵破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行我素,加上自幼从养父那里学的一套凌厉刀法,酷到不行。这倒让青木堡的孩子们对她崇拜有加,其中不乏追随的男孩和心动的女孩。齐格娜娜就是千灵破的崇拜者之一,哪怕千灵破从来都看她不顺眼。

  “抢劫么?”千灵破松开了手,罗崎痛的说不出话来,直甩胳膊。

  “哪有啊,明明是我的镜子......”齐格娜娜刚要狡辩,就撞见千灵破冷冷的眼神,立刻意识到,在这个家伙面前撒谎,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再说了,千灵破可是难得和自己说上话啊,齐格娜娜立刻换了副自觉娇媚的神情,直接承认道:“哎呀灵哥哥,我只是想要那面镜子而已!”

  那发嗲的语气,让关山路觉得自己都要吐了,千灵破却无视。

  “你想要的,就抢?”千灵破的语调,不带丝毫感情。

  齐格娜娜却欢欣不已,惜字如金的千灵破,居然在和她说话,而且说了六个字!这可够她高兴好一阵子了。当然,他说话时那明显厌恶的语气,齐格娜娜完全忽略不计,忙不迭的点头,心道:“灵哥哥要帮我抢镜子?”

  “她的命也是?!”千灵破的眼神更寒。

  齐格娜娜有些害怕了,下意识的摇摇头,再不敢和他对视,讷讷道:“我、我可没动手,是怪胎......”突然意识到某人也被叫做“怪胎”,齐格娜娜下意识的赶紧捂住嘴。

  千灵破冷哼了一声,不再理她,转头向小茄子,沉声道:“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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