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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璧人

一念倾心之玹紫 五爷吉祥 4000 2022-09-11 14:17

  宣铎判断正确,效果显著。

  这些天宣璟辙不止自动自觉搬到外间暂居,将里间卧室留给了养病的苏澈,还担当了平日里照顾苏澈的第一主力。

  一日宣铎去看望苏澈,屏退左右后,宣璟辙恢复到一贯的轻松自在,不把他的皇帝老子放在眼里一般,翘着腿坐在一边,突然问道:“父皇,儿臣倒是不介意楠樾国会选个公主来扮太子,可父皇您让她在璟苑和我与皇兄同处,能成个体统吗?”

  “她还不满六岁,有何体统可言?”宣铎看着熟睡中的苏澈,似笑非笑道:“何况她自小被当成男儿养大,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公主,和你们在一起,反而会让她自在些,学会一个皇子该有的样子。”

  “那不是很可怜?”

  “有何可怜?”宣铎不动声色也在床边坐下来。

  “当太子本就可怜,将来还要登基做皇上,她一个女孩子,要像父皇那样日夜操劳国事,想着守护国家百姓?苏澈……不该做那些。”

  宣铎已经有许久不曾见过宣璟辙如此认真的表情了,那双淡漠了多年的眼睛又闪动出温润的光泽,不免令他动容,点头道:“你说得对。不过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从她一出生,太子的重任就只能是她的了。”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宣铎这话似乎也同样在形容苏澈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小娃娃,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撩拨到了宣璟辙,还是狠狠地撩拨了他。

  生日宴席落幕,第二日,璟苑便被封闭,破土动工,重新修整。

  二位皇子与小太子苏澈搬进了一个新收拾出来的院落作为临时居所。这里有前院后院,三人分了中间的两排屋,下人们都单独被挤进后院的下人房。

  地方狭小,苏澈如愿以偿,可以安静地混坐在一旁听太傅给两位皇子哥哥上课。更甚者,接下来,宣璟辙还会坐在一旁,陪她上课。

  另外,她整日最大的爱好便是翻书,遇到不会的,自然就可以有机会“虚心请教”,因为二殿下在骂她蠢的时候,笑得格外好看。如此一来,本就聪明的苏澈,学业倒是因此突飞猛进,另太傅更为刮目相看。

  苏澈六岁生辰,她难得又犯了回倔,说什么都不肯像二位皇子那样高调庆生,而是拜托宣铎让她呆在小院里,只有两个皇子哥哥陪着她吃了顿便饭。

  十三岁的宣璟灏在这一年长高了许多,诚然一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在各方压力下,他整日应付着繁重的课业,还要早起晚睡的习武练剑,难得被允许空出个时间来,陪着那两个孩子好好吃一餐饭。

  而这一闲下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肝宝贝弟弟已经和那个娇包太子亲密至此,心中顿时感慨万千。更意外的是宣璟辙竟然不知不觉中温和甚至开朗了许多,还不时和苏澈搞出些很是幼稚的对话来,哈哈大笑的样子也毫无矜持可言。

  醋是肯定醋了,不过宣璟灏自然明白,原本少年老成的弟弟如今这越活越回去的状态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好现象。如此,他便不得不感谢上苍把这个苏澈扔到他们兄弟中间,容忍她做下了这横刀夺爱的恶行。

  一年之后,璟苑大门重开。一分为二的璟苑之内有灏园和辙园,中间以甬道和高墙相隔。

  十四岁的大皇子入朝听政,从此不能再与二殿下过于不分彼此地厮混在一处。而灏园不止有璟苑正门一个入口,还分别在其他两个方向开了旁门以接待外臣。

  这一改变不难看出,仁惠帝已选好了他的继承者,而这个位置再也与宣璟辙无缘。

  但他并未侧封太子,没有让宣璟灏入主东宫,也没有将宣璟辙封王,赶出宫去。只是简单重整璟苑,再让两个儿子搬了回去。这诡异不明的状态一直持续,甚至在苏澈二十岁重新回到这里,两位皇子也依然住在璟苑,身份地位不分彼此。

  搬回璟苑之后,苏澈自然而然跟着宣璟辙住进辙园。不知是否宣铎故意为之,辙园内除了花园与正堂,两侧又分别独立设置了两个别院,苏澈喜欢花花草草,于是毫不客气先选走了一个花草繁茂的,另一个荷塘小院就直接留给宣璟辙了。

  自此,璟苑的一半,日夜热闹,人来人往,寒暄马屁不断。而另一半则清幽静谧,除了一对老奴夫妇打理着辙园内外,园里只有两个生活得过于惬意的孩子,一同吃喝,一同玩乐,一同读书写字。

  一切太平安逸,唯有赵太傅整日忧心忡忡,往后大半年里不知发了多少次脾气,去皇上面前告了几回状。全因为宣璟辙这个被公认的才华横溢的天才少年突然自弃了,竟然不打招呼便旷掉了所有应该与宣璟灏同上的课程。考虑到宣璟灏早晚成为未来的一国之君,学习的内容已越来越向治国之道靠拢,他没兴趣参与也可以理解。但他也拒绝自己上课,反而要求和苏澈一起学些更为小儿科的东西来打发时间,这就让赵太傅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赵太傅认为二皇子已经堕落到为了让苏澈高兴,不惜自毁的程度。可宣铎并不以为意,他安慰赵太傅,璟辙自有他的想法,凡事对他都不必强求。那意思就是:他想怎样便怎样,想翻天老子都准了,你能奈我何?

  再一年后,八岁的苏澈也开始了全方位的皇太子苦训。除了课业强度加大,还要每天跟着宣璟灏上早朝。小小年纪坐在朝堂上,听天书一般挨时间,最后往往以都靠在大皇子身上呼呼大睡告终。

  原本禁军统领李旭教的那些拳剑都变成了基础教育,高强度的习武成为必备项目,而其中让苏澈最为叫苦不迭的就是骑射。常常一天下来,连路也不能走,半夜也常常被大腿上的伤痛醒。

  二殿下起初只是偶尔去靶场看看,后来不知怎的又突然要求担当陪练,傍晚结束后再顺便把苏澈背回去。

  这样一年下来,苏澈不止个子长高了,各种进步也令人惊讶。除了对宣璟辙仍旧言听计从之外,九岁的苏澈已与四年前的娇包判若两人。

  而宣璟辙十二岁时,除了从来不跟他皇兄和苏澈去上早朝,其余方面也均凸显出了不可思议的才能。文才方面已让赵太傅再不敢小觑,他甚至花费了更多精力来对付宣璟辙,而不是重任在身的宣璟灏。此外,二皇子的武才也令人意外。他不止对文字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连剑术之类也是看过了便成了他自己的。性子虽懒散而常挨李旭的骂,但天赋则过于耀眼而不能回避。

  这样的锋芒毕露令朝中渐渐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也许,二殿下做太子也很合适。”

  好在,私下欲与宣璟辙接触的朝臣们不可能得到任何结果,争储的故事才没有在这对皇子之间上演。

  宣璟辙一直拒绝同他皇兄与苏澈上早朝,即使苏澈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瞧着他,他也视而不见。最多,最多,他可以在后殿边百~万\小!说边等她下朝,再一同回去。

  时间总是走得不紧不慢,却也从不为谁驻足停留,漫漫六载竟也有转瞬即逝之感。

  宣璟辙十四岁时已生得修长挺拔、俊逸出尘,令人难以移转视线,而整日与他同进同出的苏澈灵秀方雅,无论容貌还是身形,与宣璟辙站在一起都格外和谐,成了宫里一道惹眼的风景。

  赵太傅捻着胡须笑道:“可惜苏澈是楠樾国皇太子,生得这般俏丽俊秀却偏偏是个男儿。若他只是一介女子,倒和二殿下天生一对璧人。”

  听了这话,宣铎微怔,而后也只能十分无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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