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凌霄正式加入妖的阵营之后，就把连城宇当成了一生的劲敌，认为自己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打赢连城宇。
昔日的手足兄弟，在黑夜中再相遇，竟然变得非常生疏，两个人站在隔着对方十几米的地方四目相视，久久没有说话。
欲言又止的凌霄最终选择沉默，转身欲走。
“聊一聊吧？”
此时连城宇先开了口，凌霄被叫住，停下脚步。
因为变成了妖，凌霄已经不能自由出入大学府的结界，连城宇把他带去了侧街的一个小摊。
时间已经是临晨五点，小摊已经开了店，正在准备早餐的食材。
“这里每天都很早开店，很晚才打样，你记得吧？”
“我的记性没那么差。”
两人对坐在桌子上，老板和蔼地过来。
他看了两个客人一眼，认出是常客，便说道：“两位小哥今天这么早？还是一样两碗阳春面吗？”
连城宇点了头，凌霄也点头，老板笑着走开。
“最近过的怎么样？”连城宇把筷子推过去
“有点孤独。”凌霄接过筷子
“下一次人和妖开战，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我也一样。”
“喝点儿酒吧？”
“不了。”
早上的客人不多，说不上几句话，两碗阳春面就上来了，趁着热乎就下了肚。
面的味道没有变，吃面的人也没有变，变的是感觉。
“这次轮到我请。”凌霄很快吃完然后放下碗筷“这是最后一次了。”
“行。”
“再见。”
“哦，好，天转冷了，别着凉。”
连城宇每次都吃得比较慢，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凌霄走后，他的面还剩下半碗，不知怎的，突然就觉得剩下的半碗面难以下咽。
东方有了一丝太阳的曙光，即将天亮，老板过来把碗筷都收走，并没有过多的客套。
和连城宇分开后，凌霄来到季千裳的家宅，天亮了，季千裳已经起床正在洗漱。
二楼的阳台上突然来了不速之客，以季千裳的机敏，立刻就可以发现。
“凌霄？”
“嗨，你过得好吗？”
时间尚早，季千裳把凌霄请进了屋子。
曾经的香草西高，在凌霄的统治下，还有十个班级老大，但是各个老大之间的关系都很差，只有凌霄和季千裳算得上是朋友。
“你来找我，不会是想蹭一杯牛奶吧？”季千裳倒好了一杯热牛奶“可是我今天没有准备两份。”
“我可以治好你，你不用死。”
凌霄说出这样的话，显然已经知道了季千裳身患绝症。
季千裳皱了一下眉毛，喝了一口牛奶，表情又恢复自然。
“你在胡说什么？咒我死啊？”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患了脑血胶质瘤，以前我无能为力，但是现在我有办法医治好你。”
“和你一样变成妖吗？”
被季千裳一语道破，凌霄沉默。
她猜的没有错，妖的身体可以抵御人类无法抵御的病毒，长生不死，不老不灭，只要凌霄在季千裳的身体里种下魔种，待魔种成型之后就可以把脑血胶质瘤的病毒吞噬，副作用就是季千裳会永远成为妖。
“即使变成了妖，你也有可能保留自己的意识，起码你不用死。”
“凌霄，谢谢你，时间不早了，我该去学校了。”
......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季千裳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活下去，此刻她并不想死。
当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的时候，余下的每一天，都会用尽全力去活着，给自己，家人，朋友一个告别。
出门前，季千裳轻轻地敲了一下父亲季百万的房门
“老爸，我走咯。”
这是习惯，即使她知道父亲还没有醒来，即使知道里面不会有回应。
她不知道，每一次她敲完门出门后，父亲都会从房间里出来，在楼上阳台看着她出去。
管家已经在楼下等着，季千裳从屋里蹦跳着走到车前面，笑得很可爱，让管家觉得意外。
“小姐，今天怎么那么高兴？”
“孙叔，我今天想走路上学，你不用送我了。”
“可是小姐....”
“没事，时间还早，我来得及，不用送了。”
她执意要求，管家不敢多管，就随她去。
秋天早晨的阳光很温暖，照在脸上不烫不热，刚刚好，一路上，季千裳走走停停，无论是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都跟他们打招呼，甚至和花花草草说晚安，像是第一天上学的小学生。
季家到大学府的一段路大概五公里，以千裳的脚程并不算远，只需要半小时就可以到达。
但是这一天，她走了近一个小时，在即将到校门口的时候，季千裳已经浑浑噩噩，脸色苍白，几乎失去了所有力气。
“还有几步，就到学校了......”
离校门口就差一百米的距离，但是她已经没力气再移动一步，身体不听使唤地往下倒。
不过她始终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上。
“小辉...”
......
十五年前，在废弃的旧空地，很多大小孩在踢球，季千裳和柳辉第一次见面，他们三岁。
一颗足球从空地飞过来，柳辉挺身而出挡在季千裳前面，结果被球砸哭了。
“你那么弱，干嘛要帮我挡球啊？”
“我要保护你。”
......
从那以后，柳辉一直跟在季千裳的身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十五年，从未间断过。
连城宇送季千裳回家的那天晚上，柳辉走后不久，连城宇就跟着走了，并追上了柳辉。
就当柳辉以为季千裳再不需要他这个影子跟在身后的时候，连城宇把实情说了出来。
......
离校门口就那么一百米的距离，即使柳辉扶着，季千裳也没有力气走，于是柳辉把她背起。
大学府的结界只有在校学校才能来去自如，柳辉并不是大学府的学生，便会受到结界的阻碍。
在结界的冲击下，柳辉的体力和内力迅速消耗，寸步难行。
“小辉，放我下来，这里的结界这么强，你的内力会耗尽的。”
“就算内力耗尽，就算死在这里，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去。”
“快回去，你会死的。”
“我不怕死，我怕活着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爱你，千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