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姐，仗义啊！”

　　“谢谢陆姐！”

　　“以后这活还找我们啊。”

　　“对啊陆姐，咱们最亲了。”

　　“够朋友！”

　　这些混混，都是见利忘义，有奶就是娘的货色。

　　钱到手了，就开始拍马屁。

　　要是陆禾不给他们钱，那么就算是陆禾被砍死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多看陆禾一眼的。

　　所以对他们说的什么义气，陆禾一个字都不信。

　　……

　　“陆姐，一起喝点啊？”

　　“对啊，一起喝点，给陆姐让个位置。”

　　阿龙开始招呼陆禾，一群人跟着起哄。

　　陆禾心里面是120个不愿意和这些人一起厮混。

　　但又不能不敷衍。

　　道理很简单，你要是拒绝了，就会被认为不给他们面子。

　　而对这些小混混来说。

　　虽然其实一个比一个死皮赖脸，自尊比5块钱一双的塑料拖鞋还不值钱。

　　但你要是当着人的面，让他们觉得你不给他们面子，那就会马上和你翻脸的。

　　动刀子都有可能。

　　男人啊，就是这么肤浅又愚蠢。

　　……

　　好在陆禾从小就在城中村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长大，见惯了牛鬼蛇神，所以与这些混混在一起，倒是也能应付得游刃有余。

　　气氛很是活跃。

　　正在这时，只见阿龙忽然喊了一声：“黄疯子？那不是黄疯子么！把他弄过来乐呵乐呵。”

　　一个小弟答应一声，把一个一头乱发的男青年给带了过来。

　　“嘿嘿……嘿嘿……”

　　男青年嘴里面发出了一阵阵的傻笑。

　　他目光呆滞，鼻涕淌到了嘴边都不去擦，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

　　“黄疯子，让你偷看你妈洗澡，你看了没有啊？”

　　“嘿嘿……嘿嘿……看了……”

　　“真乖啊。”

　　“黄疯子，学几声狗叫听听？”

　　“嘿嘿……嘿嘿……”

　　“妈的，让你学狗叫？没让你笑！”

　　那人过去直接踹了黄疯子一脚。

　　黄疯子被踹翻在地，但是还在傻笑。

　　阿龙从桌子上抓起了一把花生，然后洒在了地上。

　　“黄疯子，吃啊。”

　　黄疯子果然蹲在地上，开始用手捡地上的花生，也不顾脏不脏，直接就往嘴里面送。

　　“谁让你用手捡的？你用舌头直接舔！你现在是狗啊？是狗知道不知道！”

　　阿猛过去，一脚踩住了黄疯子的手上。

　　黄疯子也不知道疼，继续嘴里面嘿嘿傻笑，然后就真的开始伸舌头，去舔地上那些散落的花生。

　　“哈哈哈……”

　　笑声更大了。

　　……

　　饭馆的其他客人看到这一幕，也都发出了嘿嘿的笑声。

　　还有人会往地上扔一块骨头：“黄疯子，过来啃！”

　　黄疯子也会真的跑过来，去抢骨头。

　　……

　　有的客人看不下去了，脸上露出了气愤的神色。

　　他的同伴急忙小声劝他：“别冲动啊，那些人都是流氓。”

　　这个很爱管闲事的客人小声气呼呼地说：“我知道那些人不好惹，但是他们这么欺负一个傻子，也太过分了啊。”

　　另外一个人则是摇摇头：“听你这话，你就不是住在附近的人。真是住在附近的，还没有人同情这个傻子，都说他活该！他是自作自受！这就是报应啊！”

　　……

　　陆禾同样认识这个黄疯子。

　　也同样一点不同情他的遭遇。

　　在7年之前，黄疯子还不叫黄疯子。

　　其实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他是不是姓黄。

　　只因为他染了一头黄色的头发，所以大家都管他叫黄毛。

　　那时候的黄毛，是城中村里一伙混混的头。

　　领着一群混混，天天偷鸡摸狗、不务正业。

　　你说他们去打家劫舍，抢银行，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但是欺负老实人，抢老头老太太的退休钱，抢学生的饭钱，管小商贩要保护费，晚上偷着去单身女住户家里面偷窥，入室盗窃，可是没少做。

　　那时候，黄毛可是很嚣张的。

　　就说陆禾，就见过很多次黄毛欺负人。

　　但这一切在7年之前改变了。

　　陆禾记得，那一年她还亲眼看到黄毛带人欺负一个瘦弱的少年。

　　还是她从那些人手里，把那个少年救了下来。

　　再以后，这个黄毛居然就疯了？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一个疯子。

　　平时这个黄毛就天天嘿嘿傻笑，成为被人取笑的小丑。

　　但是一旦天气开始打雷下雨，这个黄毛就变得恐惧、畏缩。

　　他浑身发抖，嘴里面只会重复一句话：“疯子！你是疯子！”

　　于是黄毛，也就变成了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