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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水匪

开国皇后记 谢池春慢 4715 2022-06-06 10:35

  魏知府心里清楚楚祐的来路,一个从战场上的逃兵,他想使绊子再容易不过。

  现在天下局势紧张,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除非南秦还能有个和开国□□一般有本事的国君成为中兴之主,否则天下大乱,群雄四起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了。

  楚祐在西北那种局势下做个逃兵也无可厚非,让他轻轻放过也并无不可,但谁让他娶了个没眼色的女人,撺掇着自己妻子起了反骨?!

  要他说这女人也是拎不清,自家明面上的把柄还没抹平,就有胆子管起别人家的闲事来,只是最不好办的还是自己的妻子,人一旦有了反骨,就再难压下去,同为世家出身的魏知府当然知道魏谢氏不可能闹着要与自己和离,可分府别居也同样是他不想看到的。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心虚后悔过,他也想过要改,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被轻易原谅之后,他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觉得这种事如同吃饭喝水一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开始几次他还会道歉,到了后来自己也渐渐习惯,直到被谢芳盈闹了这一出,羞恼之余,才惊觉自己这些年做得不对,开始有了几分悔改之意。

  他愤怒、惶恐、愧疚、心虚,可其中有多少情绪是发自肺腑的忏悔,又有多少情绪是对于谢芳盈撕破了那层遮羞布的愤慨,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魏知府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把人接回来好好道个歉,然后继续过日子,他俩相伴二十载,虽然这些年他对她早没了年少时的爱意,却还是不想放手,他熟悉她就像熟悉自己的骨血一般,又怎么割舍的下,又凭什么要放手?毕竟从二十年前开始,她就是属于他的。

  他希望她能一直乖乖的陪在自己身边,他不会去找别的女人,也不会容许她离开自己。

  想了想,魏知府差人让魏李去书房,自己也在将那一卷佛经卷好后过去。

  书房里,魏知府对魏李说道:“你娘去你义妹家中做客,只是她家偏僻,我怕你娘住的不舒坦,这样,你带些你娘用惯了的东西过去,在那里陪她个三五日再把她接回来。”

  魏李应诺,又与魏知府说:“爹,娘好容易出去玩几天,去的又是义妹家里,不如就让娘在义妹那里多住几日,等她玩得尽兴再回来?”

  魏知府听了心中不喜,脸上却是关切劝道:“你个傻孩子,爹是着急让你娘回来给你挑媳妇呢!对了,你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魏李被魏知府这一问,只觉一股热流从脚底板往百会穴上涌,他脸色涨得通红,口中低声说:“我喜欢像娘和义妹一样的。”

  魏知府也曾觉得让自家儿子娶个如谢芳盈一般的女子也不错,不是没在魏李面前表示过遗憾,可这回他闻言却摇头道:“你想娶个像你娘那般的女子很对,但你义妹,做妹妹还好,若做妻子则太过跳脱有主见,做不好一个当家主母。”

  就像这回,连她的丈夫都要被她牵连。

  已经回了自己家的谢芳盈还不知道魏知府要对自家丈夫下手,安顿好了魏谢氏,她正垂首对楚祐说抱歉:“抱歉。这回我太冲动了,不知道魏知府会有什么反应。”

  楚祐自回来后第一次见谢芳盈这种柔软的姿态,又怎么舍得责怪她?况且:“你莫要因此内疚,魏知府必定不会干休是不假,但你并不曾做错,喝了酒就打骂自己的妻子又哪里是大丈夫所为?就算是换了我,我也会帮她一把的。”

  听了楚祐的安慰,谢芳盈心里更是内疚:“可是,可是我就怕他拿你们是逃兵的事来做文章。”

  楚祐见谢芳盈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心里不由一软,他大手放在谢芳盈的两腮向上托,让她的眼睛对上自己的,哄道:“这算什么,咱们要发展势力,多多少少都会损害到别人的利益,这件事迟早都会被人透出来的,不是魏知府也会是别人。现在世道开始乱了,朝廷不知道还要征多少回兵丁,我并不打算在这里发展,他就算是透出来又如何,他们找不到我的人,也不能抓我回去啊!”

  谢芳盈几乎是立刻就抓住了重点:“不在这里?你要去哪儿?”

  楚祐见谢芳盈着急,揉揉她的发顶安抚道:“莫急,还记得我问过你水匪的事吗?那次水患来势汹汹,船只小岛被淹没的不知凡几,现今水患刚去一年,水上的势力在水患时十去□□,现在新组织起来的也多是些乌合之众,秋冬之时不必担忧水患,我想带上一群人到水上漂着,等春汛来之前,再找一处地势高些的小岛做营寨,你觉得如何?”

  楚祐说得再好听,本质上也是去做水匪,天下将乱,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势在必行。而南秦除□□外,并没有哪个皇帝再重视过水军,若真发展起势力来也不怕被朝廷剿灭,可去做水匪……,谢芳盈踯躅道:“可你手底下有多少水性好的人?”

  楚祐浑不在意道:“游水而已,派几个人教教就是了。”

  “那你可是想在往苏杭那条水道上发展?”

  楚祐道:“知我者莫过娘子也,苏杭等地粮产丰富,方便买换粮草,有了这条水道,你的那些奇花异草也有了去处。”

  自己没说,对方就替自己想到了这个,到底是让谢芳盈心里一甜。她不缺楚祐画出来的那块大饼,看重的还是他的这点心意。只是做水匪……想到上学时课本上上古时代时水匪独眼宽帽的打扮,谢芳盈不由莞尔,心中隐隐有些期待起楚祐做那副打扮是何种的有趣模样,光只是想想就让她忍不住笑:“那你可要给这水寨取个响亮的名字才行,对,还要再找个能干的二当家替你打理水寨事物,咱们目光长远些,若真有那一日,水匪出身可不好听。”

  楚祐不知谢芳盈为何笑得如此欢快,只道:“那是当然,只是苦了你要有个落草为寇的丈夫。”

  谢芳盈听楚祐这话说得正儿八经,也不由止住笑容,清咳几声,也正儿八经的与他说起自己心中的打算来:“要做水匪,咱们这几条船和这些人可不够,况我们还有矿山要挖,有兵器要打,这两样要用的人也少不了。咱们必须得想法子再找些人来。只是附件这些牙行咱们家的人也都跑过了,不说那些人人品样貌如何,只说人数,那些小牙行,就是买空了几家也不够咱们要的量。要我说,不如你先别做什么水匪,先趁着水没冻上,出去带几船人回来?!”

  楚祐点点头:“你想得周到,确实该多找些人手。这样,我带着前面这趟走过水路的人出去,这回咱们船上什么都先别装,你给我带足了银子,我们坐船到江南那边都换成粮食,再带着粮食一路往北走,那里常有干旱,今年年景又不好,有了一船的粮食,想必能换不少人回来。”

  谢芳盈点点头:“你倒精明!江南这边刚刚丰收!只是咱们总是买人也不是那么回事,总不能将来手底下的人都是咱家奴隶吧?不如这样,你带着几个识文断字的走,再多带些笔墨,咱们这回不买人了,咱们和他们签契书,有点本事的,又有哪个愿意自卖自身?!”

  楚祐一思量,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回头打仗的时候别人一看,你们家的兵将都是家奴,都不必动手,只阵前叫骂时就够让人心里寒碜。

  只是之后的人不签契书,对先来的人也不太公平。

  楚祐道:“不如这样,原先买来的人都说是你的人,后面雇来的人都说是我的人,你看这样如何?”

  当下世家里确实有这种潜规则,主母使唤的手下人大多都有卖身契,而家主手底下的人,如清客、掌柜等多是只拿月银,并不卖身。楚祐要这么糊弄外面人也不是不行,但谢芳盈却不想这样。

  她啐楚祐道:“什么你的人我的人,还不都是拿咱们的银子买来雇来的?平白显得咱们两个生分。与其像你这样糊弄人,还不如让这些原先买来的人有些后面人比不上的好处,等以后咱们起义了,这南秦的身契还不是废纸一张?到时候咱们直接将那些先来的,后来的,有功的,懒怠的,有才的,没才的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什么样的人拿什么样的好处,除了那些不能上进的,谁又能说咱们不公平?”

  楚祐摇头叹道:“你想得太天真了,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要分出三六九等来?”

  谢芳盈道:“哪里是一样的人?有人家世好、有人长得好、有人记性好、有人善文、有人擅武、有人琴棋书画一窍不通,柴米油盐酱醋茶却样样精熟,世间连两张一样的叶子都找不到,又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而且谢芳盈一点都不觉得将人分成三六九等有什么不好,联邦之前的帝国就是那样划分的,那是她一直向往的时代,那里不看男女老少,只看贡献多少。除了皇族生而高贵,只需要和皇族内部的成员比拼之外,其他人对帝国的贡献有多少,就会是什么等级的人,那个时代的人生下来就在竞争一切都靠自己,父母再牛,家世再好对人的影响也就那么多。

  楚祐无奈摇头:“你啊,还是太天真了,这样做行不通的,这种制度就算刚开始实行的再好,可人心却不会满足,谁都想为自己为亲近之人谋求好处,这样想的人多了,摩擦一多,矛盾就多,迟早要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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